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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山居中的女子與帝心(1/2)

作者:貓膩
第三十五章  山居中的女子與帝心

北齊皇帝親自參加四顧劍的劍廬開廬儀式!

雖然這肯定將是四顧劍最後一次出現在世間,大宗師的地位尊崇,而且此次開廬會決定東夷城日後的歸屬,對於北齊來說,極為重要。但是北齊皇帝以帝王之位,竟然屈尊前來,仍然是件非常令人震驚的事情。

除了早已經猜到的範閒。

他在帷帳之後眯著眼睛,透過層層紗幕,看著那位年紀輕輕卻城府極深的北齊小皇帝。他知道北齊一定會極為重視四顧劍的死亡,尤其在當下南慶勢大的情況下,北齊人想要扭轉乾坤,一定要做出更有力的應對。

北齊皇帝親自前來說服四顧劍,代表了北齊絕對的誠意。一位皇帝遠離自己的國都,悄悄來到異國,不知道要冒多少風險。這個舉措實在是太過膽大,即便範閒早在燕京城內,就猜到了北齊小皇帝的偏鋒之舉,可是親眼看見小皇帝出現在劍廬之側,依然難抑震驚與佩服。

劍廬山院一片清幽,外面不知隱藏著多少北齊朝廷高手以及劍廬方面的防禦力量,然而似乎誰也沒有想到,就在防禦的中心地帶,最令北齊人擔憂的南慶範閒,已經悄悄摸了進去,距離他們的皇帝陛下,只有數步之遙。

以範閒的實力,如果他冒險一搏,說不定真的可以將前屋的北齊小皇帝擒於手中,可問題是,就算他能把北齊小皇帝制住,又能解決什麼問題?更何況他早已敏感地察覺到,整個山院之中,不知有多少高手潛伏,這座清幽房間之外。更有一位強大的人物緩緩走了過來。

腳步聲停在了房間之外,範閒低頭皺眉認真感應,卻始終沒有辦法掌握對方的呼吸節奏,從這一個細節中,他便可以肯定,來者是一位不下於自己的高手,甚至在內力的控制方面,比自己更加精純自然。

除了北齊小皇帝地武道老師。天一道門下首徒狼桃大人,誰還能有這等境界?

寢帳之後,範閒的眼皮子顫了兩下,握著司理理的手下意識緊了緊,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處境有些荒謬,自己今天的計劃太過沖動,北齊皇帝若魚龍潛服來到東夷,身旁一定會攜帶著極恐怖的防禦力量。哪裡可能事事順遂心情——或許是因為他掌握北齊小皇帝的要害,所以行事才會顯得瘋癲起來。

如果狼桃此時走進屋中,一定會很輕易地察覺到司理理的呼吸聲,從而讓那名太監地猜測落到空處,接著便會發現範閒的存在。

他扭轉頭。看了司理理一眼,眼眸裡滿是試探與詢問之意。司理理哪裡不知道這個冤家心裡在想些什麼,眼波微轉,散出幽幽之光。極為嗔怨地瞪了他一眼。

此時北齊小皇帝還在外面休息,如果知道自己的寵妃正在和那個最可惡的小白臉,在離自己不到十步的地方,眉眼傳情,好不熾熱……只怕會氣的吐血三升,頭頂綠光大冒。

範閒無聲一笑,唇角微抿,眼睛眨了眨。滿是乞求之色。司理理無可奈何地望著這男子,心中不知轉過了多少念頭,手指頭緊張地糾結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心頭一軟,答應他眼神中的請求之意,幽幽嘆息了一聲。

此時北齊小皇帝正緊鎖著眉頭,在思考著什麼,狼桃正走到了房間的外側。要稟告什麼。北齊方面都以為理貴妃此時正在園中游玩,屋內應該是一片安靜。卻不想忽然屋內響起了一聲嘆息。

範閒地眉梢微微抖了一下。

外間,北齊小皇帝緊鎖的眉頭忽然散開,雙眼睜開,平靜地望著帷幕之後。

狼桃的身形停留在了屋外,身影映在門上。

司理理一邊繫著襦裙,一面從帷帳後走了出來,流雲髮髻微亂,嬌嫩的臉龐微紅,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微顯慌張,似乎才做了什麼見不得人地事。

北齊小皇帝眼中寒芒一閃,冷冷說道:“原來你在這裡,先前太監說你在園中時,為什麼不吱聲兒?”

司理理對著這位小皇帝,反而不像對著範閒那樣又喜又懼,異常自然地笑了笑,便坐到了梳妝檯前,對著大鏡再次整理起妝發,隨意說道:“有些時候,我哪裡敢吱聲兒?”

躲在帷帳後方的範閒心裡咯噔一聲,不知道自己這險冒的對不對,司理理是否真如自己想像那般,這句話語帶雙關,刺得他有些發麻。

北齊小皇帝冷笑一聲,站起來,走到司理理身後說道:“莫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不敢讓朕知道?”

這話一出,躲在後方地範閒忍不住苦笑了起來。不料緊接著,司理理回過頭來,白了小皇帝一眼,極為柔媚說道:“誰讓你就這麼進來了,我正在後面……當然見不得人,莫非你準備讓別人來看我的……?”

這句話裡至少省略了兩個詞語,範閒看著身旁的繪金馬桶,頓時知道司理理的說辭,不由心頭微凜,暗想這位當年的女諜,果然頗有幾分處亂不驚的本事。

北齊小皇帝忽然笑了起來,看著司理理那張秀美的臉龐,心頭一動,俯下身去,啄在了她的紅唇之上,含糊不清說道:“朕可捨不得將你身上地明月讓旁人看了去。”

這一吻霸道至極,二人唇齒相交,吮吸良久,直到司理理有些氣喘吁吁,小皇帝才有些戀戀不捨地吐出她的香舌,那張清俊的臉上,驟然現出幾分情慾之色。

看著這幕,帷帳後方的範閒臉色不自禁地怪異起來,幸虧他的心神夠堅定,才能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心跳頻率,沒有讓房外的狼桃察覺。但是當他看到北齊小皇帝將手伸入司理理地衣襟。握住那團綿軟不停地揉弄時,他終於忍不住變了臉色,眼睛瞪地大大地,一刻也不肯放過這個鏡頭。

好不容易,這幕活色生香的畫面結束,尤其是其間蘊含地某種異趣,更是足以讓範閒好生回味。

不知道狼桃在屋外輕聲說了幾句什麼,北齊小皇帝臉上的情慾之色盡去。俯首在司理理的耳邊咕噥了兩句,臉上滿是惱意,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著,走出了屋外。

直到確認了山居地安全,範閒才一閃身走了出來,盯著司理理那張紅豔俗滴的嬌美容顏,唇角泛起一絲詭異的笑容。

司理理沒好氣瞪了他一眼,說道:“笑什麼笑?”

“看了一幕活春宮。難道笑一聲也不成?”範閒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

“小范大人,你到底來這裡做什麼?”司理理盯著他的眼睛,輕聲說道:“不會就是為了看我和陛下親熱吧?”此言一出,不知為何,這位北齊貴妃的臉上竟是現出了一絲羞澀之意。

範閒很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心頭一動,微笑說道:“本來是想和你家陛下私下談論些事情,但沒想到狼桃大人竟然寸步不離,和我一樣有聽房腳的興趣。想和陛下私下談是不可能了,看來只好等到晚上。”

“晚上?”司理理大驚失色,說道:“難道你要在我房中一直等到晚上?”

範閒挑挑眉頭:“難道不行?要知道這麼好看的親熱,我還真沒看過,等回到南慶,我再用曹雪芹地筆名,寫一篇北齊皇帝閨中密事,想必賣的比石頭記還好些。澹泊書局再掙一大筆銀子,我分兩成給你當線報如何?”

司理理冷笑道:“莫非你與郡主娘娘就沒親熱過?”

範閒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眉開眼笑說道:“問題是蕾絲邊這種,還真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啊。”

“什麼是蕾絲邊?”司理理睜著那雙大大的眼睛疑惑問道。

範閒收了笑意,平靜地望著她,一字一句說道:“我一直很好奇,兩個女人……究竟怎麼做那事兒?看陛下先前的神情,好像對你的身體確實極有興趣。難道他天生就是好這口兒?”

司理理終於聽明白了他地話語。臉色倏地一聲變得慘白,這是北齊皇族隱藏了近二十年的天大秘密。在苦荷大師死後,整個天下便只有屈指可數的幾人知曉,此時卻忽然從範閒的嘴裡說了出來,讓她不禁駭然欲絕。

“難道這世上有永遠地秘密?”範閒抽了抽鼻子,嗅到了房中那抹淡淡的金桂味道,望著司理理輕聲說道:“尤其是對於我來說,你們三個整治了我一番,難道就從來不害怕我會猜到這個秘密,然後用來要挾你們?”

司理理心頭的震驚根本無法消除,只是不敢置信地望著範閒的臉,根本沒有聽進去他究竟說了什麼。

看出了她的惶恐與驚懼,範閒和聲安慰道:“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呢?何必怕成這樣……我只是好奇,為什麼先前狼桃就在屋外,你為什麼不點破我在屋中?”

司理理沉默許久,才漸漸消化了心頭的震驚,低頭咬唇說道:“陛下和我都在屋內,我知道你的手段,狼桃大人只怕來不及進屋,你就可以殺了我們二人。”

範閒望著她搖了搖頭,認真說道:“你知道不是這個原因,但不管如何,我要謝謝你。”

司理理忽然抬起頭來,望著範閒說道:“不用謝我,應該是我謝你,當年北行路上,你救了我一命,後來又救了我弟弟一命,這幾年裡,我在北齊皇宮,你從來沒有試圖來控制我,不論怎樣,我也不忍心看著你被人殺死。”

“當然。”她加重語氣說道:“我也不允許你傷害陛下。”

“你說錯了一點。”範閒說道:“你只是位貴妃娘娘,如果我真想傷害你的皇帝陛下,你阻攔不了。”

他忽然搖了搖頭,感嘆說道:“這一晃已經是四五年過去,也不知道你在上京城裡過地如何。”

說起來,範閒與司理理這對男女之間的關係實在是複雜無比,根本無法用幾句話便闡明。不過司理理先前說的對,範閒與司理理暗中達成協議,助她入宮,卻從來沒有試圖控制過她。

“你我之間的協議,雖然天底下沒有人知道,但大人您既然幫我報了仇,我自然也會盡我的力量幫助大人。”司理理地表情此時忽然變得肅然起來,站起身來。對著範閒款款一福。

範閒此生似乎總是在不斷地與不同的女人達成各式各樣的協議,言冰雲說他是靠征服女人征服世界,倒也不是一種嘲諷,而是實實在在地存在。

當年一路馬車春色北行,範閒替司理理解了陳萍萍埋在她體內地毒,同時答應她日後有機會,替她報了家族之仇,司理理也應允成為他在北齊皇宮中的釘子。

司理理乃是當年南慶皇族之後。只是她地祖父在奪嫡之爭中慘被殺死,父母也在日後南慶朝廷的追殺中死亡,這才會在北齊上京城內長大。

而當年背叛了司理理祖父,成功襄助南慶先帝登基地軍方重臣,正是兩年多前死在範閒手中的秦老爺子!

不論出發點是什麼。範閒總是履行了當年的承諾,替司理理報了仇。只是已經幾年過去,司理理遠在北齊深宮,監察院根本無法控制。所以範閒也不清楚,這個女子對當年的協議可還記得,可還會幫助我。

好在先前屋裡的畫面,已經證實了,司理理願意幫助範閒,至少是在沒有傷害到北齊小皇帝的前提下。只不過範閒雖然是世間最瞭解女兒家心思的男人,但終究他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沒有完全準確地把握住司理理的心理活動。

司理理先前幫他隱藏身形,不僅僅是感念他救命之恩,報仇之義,更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地情緒在作祟。這位姑娘家身世離奇,曾經在京都以第一名妓的身份掩飾,替北齊做諜報工作,然而真正與她有過肌膚之親,甚至可以用水乳交融來形容的。還真的只有範閒這一個男子。

尤其是在那一個明月夜。破廟中,大床之上金桂幽香撲鼻。男女間如彼此複雜關係一般肉體複雜著,誰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通往女人心裡的通道是陰道?這是誰說地?不過似乎有一定道理,至少司理理此時看著範閒的眼神便複雜到了一個令人髮指的程度。

範閒終於被司理理幽幽的眼神擊敗了,他怎會忘記數年前地流晶河花舫,北海畔馬車,破廟,離亭,這個女人,只是他總以為這個女子與世間女子不同,對於自己的將來有極為強大的控制力度,所以才會下意識裡保持著距離。然而這個幽幽的眼神,讓他終於明白過來,再厲害的女人終究還是女人。

北齊的皇宮之中……一個真正的男人都沒有,那種寂寞讓司理理情何以堪,姑娘家不知多少次會想著範閒令人銷魂的指尖,那張溫柔而又令人心寒地容顏,就般怔怔思了數年,竟是思成了魔障。

範閒沉默無語,輕輕牽著司理理的手,看著她那雙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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