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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皇城內外盡殺聲(1/2)

作者:貓膩
第一百四十章  皇城內外盡殺聲

含光殿正殿內,一片死一般的沉寂,所有的人都睜著驚恐的雙眼,看著這一幕場景,除了鮮血滴落床上所發出的啪啪輕響,沒有一絲聲音。

鮮血從範閒的衣上劍上滑落,順著太后的耳垂,打溼了老婦人半片臉頰,漸漸滲入衣裳之中。

那柄耀著寒光的劍,異常穩定而冷酷地擱在太后的脖子上。

這是慶國開國以來,第一次有刺客能夠殺入到皇宮的深處,第一次有人可以把劍刃擱在太后的脖子上。

包括那幾位高手太監在內的所有人都震住了,眼睜睜看著範閒挾持著太后,不知該如何辦。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從殿外傳出警訊,到範閒如殺神天降,直突鳳床,控住太后,不過是數息時間。

先前在側殿處,範閒未撞牆壁,卻是先行選擇了木門,與那名太監高手對了一掌,一劍斬其頭顱,成功地讓內廷的高手們將注意力投注到了側殿通向正殿的長廊中,然而他卻是……直接從牆後撞了過來!如此出人意料,甘冒奇險,硬抗四名老太監出手,才有了此刻的成功。

在那樣短的時間內,居然能有這樣快的反應和決斷,不能不說,範閒今夜的行動,實在是很強悍。而且震驚看著這幕的眾人,不知為何,從心底產生了一股寒意,似乎範閒隨時敢將長劍一拉,讓太后送命!

範閒的表情太平靜,太冷漠,就像他劍下只是個普通人,而不是一個可以影響天下大勢的太后娘娘!

“傳旨讓外面的侍衛住手。”

殿內一片死一般的安靜,卻襯得殿外的廝殺慘呼之聲愈發明亮,突宮的六處劍手還在和大內侍衛纏殺著。

範閒將太后制於劍下後。沒有絲毫遲緩,便微微屈下右膝,將自己地身體小心翼翼地藏在太后的身後,長劍反肘,架在太后的肩上,湊在太后染的血紅的臉頰旁輕聲說道。

話語很平靜,但透著股不容許人出言反駁的力量,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如果太后不下旨外面的侍衛和殿中的太監高手們住手,範閒或許真地會動劍。

然而……太后畢竟不是普通人。

這位慶國太后,當年還是誠王妃的時候,便經歷了多年朝不保夕的日子,心性之誠穩,不是一般普通的老婦人。而後來又做了數十年的皇后太后,深居宮中,自有一份威嚴與強大的自信在心中。

太后轉過臉來。冷漠地望著範閒,花白的頭髮有些亂,眉毛卻是擰在一處,透著股與生俱來的威信,冷聲說道:“大逆不道地東西!居然敢要脅哀家?”

聲音如斬金破玉。震得宮內眾人身子一震!

範閒心頭微凜,沒有想到太后此時如此狼狽,如此危險的境地下,居然還會如此硬氣。但他心裡明白,太后必須保持住自己的氣勢,才能在接下來的事情中謀取更多的好處。

更令人意想不到地事情還在後面,只聽著啪的一聲!太后居然反手打了範閒一個耳光!

一個淡淡的紅掌印在範閒的臉上浮現,太后似乎根本不害怕橫在自己脖子上地冷鋒,望著範閒的眼瞳裡滿是輕蔑與不恥,冷聲說道:“難道你敢殺了哀家不成!”

含光殿內的所有人都嚇呆了,沒有想到太后在被範閒劍鋒控制下。居然還敢如此強橫地進行挑釁,難道她就不怕範閒真的把她給殺了?看著這一幕,有些嬤嬤和宮女竟是嚇的暈了過去。

而太后依然冷漠而強悍地看著範閒。

範閒的眼睛眯了起來,看著太后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一言不發,他知道這位老婦人為什麼會表現的如此強悍,因為她知道範閒如果要控制皇宮,那麼此時是一定不敢殺自己。

更何況她畢竟是太后,是範閒血脈上地親奶奶。她料準了範閒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動手。即便她真的想錯了,可是她依然要保持住自己的氣勢。才能有反轉的機會。

就在太后異常強橫地打了範閒一耳光時,含光殿內異變突生,一直安靜在殿邊的侯公公忽然飄了起來!

奇快無比地飄了起來,卻不是衝向範閒與太后,而是衝向了範閒撞破的那個大洞!

範閒瞳中異光一閃,卻是不敢離開太后身邊,只能眼睜睜看著侯公公與另幾名太監高手,在那洞旁啪啪幾聲,制住了幾個人。

侯公公的手掌死死地扼住了三皇子地咽喉。

宜貴嬪被一名太監製住。

寧才人揮舞著黑色地匕首,卻也被幾名太監圍在了正中。

“小公爺,不要太沖動。”侯公公扼著三皇子的咽喉,低著頭恭謹說道。

範閒地手異常穩定地握著劍,看著侯公公,瞳中閃過一絲異色,他也是此時才知道,原來這位排名姚太監之下的二號首領太監,居然也有如此高明的修為。

此時的情況是範閒控制住了太后,而侯公公這些太監們,卻控制住了範閒很在意的三個人。

情勢會怎樣發展?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範閒的決定。

太后的面色冷漠,但是那些滲入她衣裳的血水有些冰涼,讓她的手指有些微微顫抖。

範閒低著頭,看著太后的手指,並沒有沉默多久,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所有的太監高手都警惕了起來,不知道接下來他會做什麼。

範閒抬起臉來,皺了皺眉頭,然後舉起了自己的右手,朝著太后蒼老的臉頰狠狠地打了下去!

啪的一聲脆響!這聲音比太后先前打範閒那記耳光更響!太后不可思議地捂著自己的臉,唇角滲出一絲鮮血。老人家的牙齒只怕都被打鬆了。

殿內所有人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似乎這記耳光不止打在了太后地臉上,也打在了自己的臉上,自己的心上!

被範閒打了一記耳光的是誰?是聖皇太后,是皇帝陛下的親生母親,是範閒的親奶奶!而範閒……居然敢打了她一耳光!

這是一種永遠無法消除的屈辱,而範閒打了太后一個耳光,就證明他已經豁出去了。敢打你耳光,就敢殺你!

範閒盯著太后那張半邊腫起來的臉,輕聲說道:“放人,住手,我不想再重複第二遍。”

太后氣地渾身發抖,但心內也感受到了一絲來自地底最深處的寒冷,她知道自己終究還是低估了這個不姓李的孫子,低估了對方的冷酷與強悍的心神。

她感覺到脖子上的劍又緊了一分。也許只是過了一瞬間。也許過了許久,太后的眼神終於變得有些落寞,開口說道:“依他意思做。”

“太后親自喊,聲音大些。”範閒說道。

太后憤怒地盯著範閒,迫不得已。用蒼老的聲音對殿外喊道:“侍衛聽令,統統住手!”

不知為何,太后旨意一出,殿內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也許是範閒地表現讓這些人太過害怕。生怕目睹一場孫殺奶,臣殺太后的可怖場景。

只有扼住三皇子咽喉的侯公公微微皺眉,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看來侯公公很想你死。”範閒對太后冷漠說道。

太后看了侯公公一眼,那四名老太監皺著眉頭,往侯公公處挪了一步。

侯公公嘆了口氣,鬆開了自己的手掌。

三皇子驚怖未定,下午被刺客捅出的傷口又開始出血,他趕緊扶著母親。和寧才人三人驚慌失措地跑到了範閒地身後。

太后旨意一出,圍繞著含光殿的廝殺聲頓時消失無蹤,很明顯跟隨範閒入宮的劍手也早得了指示,只要侍衛不再動手,他們也沒有趁機進行反擊。

含光殿所有的大木門,在同一時間內被人推開,吱呀聲中,整座宮殿變得通透無比。殿內地人可以清楚地看見殿外緊張的局勢。看見那些手持直刀。包圍住含光殿的侍衛,還有殿外空地上伏著的無數死屍。

殿外的初秋夜風也吹了進來。涼意深重,卻讓人不得清靜,因為隨著這陣風,那些鮮血的味道,也隨之而入殿內,直衝眾人鼻端。

數十名全身黑衣的六處劍手以最快的速度撤入含光殿內,將殿中地太監們包圍起來。幾名內廷厲害的老太監不得不接受了這個憋屈的事實,被監察院特製的鐵指扣扣了起來。

太后在範閒手中,範閒已經證明了他敢殺太后,在此情況下,這些內廷高手哪裡敢反抗?

就算是侯公公這種想反抗的人,迫於大勢,也無法有太多多餘的動作。

範閒看著自己這些滿身帶著傷口的下屬,眉頭再次跳動了下,眼光一掃,便知道在含光殿外的狙擊戰雖然時間極短,但依然有十幾名忠心耿耿地下屬,就此歸天。

突進皇宮,要想不死人是不可能地,能夠只付出這樣小的代價,便暫時控制住了含光殿,已經等若是件不可能完成地任務。

範閒垂著眼簾,對劍下的太后說道:“你知道,我不會殺你……如果我只是要殺你,有無數種方法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太后一陣劇咳,捧著胸口,脖頸在範閒的劍下擦出了一絲血痕。

看著這一幕,那些忠心於太后的太監宮女面露驚惶之色,想上前服侍,卻也不敢動彈。

太后轉過頭來,用一種怨毒的眼神盯著範閒:“你和你母親一樣,狼子野心!哀家倒要看看,你能窩在這皇宮裡做什麼。”

是的,就算範閒此時捉住了太后。控制住了皇宮,可是接下來他應該會怎樣做呢?所有人包括那些黑衣劍手都盯著他,等待著他下一步的命令。

範閒在等待皇宮裡另外三個小組傳來的訊息,也在等著皇城處的動靜,他知道成功還沒有完全到來,一旦事有不協,自己這些人便會功敗垂成。

但在等待地過程中,他並沒有閒著。他冷冷地看了被劍手們包圍著的侯公公一眼。

侯公公心頭一顫,暗中運起了真氣。

範閒點了點頭。

侯公公大驚失色,雙袖一翻,便準備搏殺!不料他抬起眼簾,卻看見了十來枝閃著黝黑光芒的小弩對著自己!

範閒帶入宮來的二百人,因為怕驚動宮外敵人的緣故,在偽裝上下了極大的功夫,無法人人攜弩。只是跟著他的這數十人中,攜帶了十柄暗弩。

而這些暗弩此時正直直對著侯公公。

侯公公暴喝一聲,身形突起,奈何……只是拔高了一尺,他整個人便變成了刺蝟。十枝弩箭深深地扎進了他的身體,從他地身體裡面不停吸噬著鮮血。

啪的一聲,侯公公摔倒在地,抽搐兩下。睜著不甘閉上的雙眼,就此死去。

範閒冷漠地看著這一幕,雖然他並不知道侯公公是長公主的心腹,但直覺以及先前的那一幕讓他有所警惕,所以才會於此時突然發難,令屬下將侯公公突兀射死。

在這樣的關鍵時刻,範閒不憚於殺人,寧肯殺錯。不能殺漏。

侯公公的死,驚得殿內一片驚譁,初初平定了些的局勢又有些亂,而圍在殿外地侍衛們也緊張了起來,朝著含光殿的方向逼進了幾步。

範閒卻沒有亂,他緩緩取下太后脖子上的劍,目光掃拂了場間一遍,但凡他目光所及之處。無人敢直視。盡皆低頭。

他就在太后的身邊坐了下來,低頭運氣凝聽著皇宮裡各處的嘈雜之聲。清楚那三個小組也一定遭遇到了很強大地抵抗,好在自己突進含光殿,吸引了後宮裡最多的太監高手和大部分的侍衛力量,荊戈他們那三方應該會輕鬆少許。

含光殿裡一片安靜,範閒與太后就這樣並排坐在床上,這對祖孫身上都染著他人的鮮血,冰冷著自己地心情,如此祖孫平靜鄰坐場景,令睹者無不心寒。

殿外的侍衛沒有繳械,範閒沒有多餘的人去進行這個要緊的事務,所有的黑衣劍手都已經回到了殿內,他不想讓此時的局勢再有任何變化,大內侍衛的問題,應該是稍後大皇子解決掉皇城禁軍的問題後,交由他處理。

他只是等待著,他相信自己地屬下以及黑騎的實力。

沒有等待多久,殿外的大內侍衛們忽然生出一些嘈亂,似乎在陣營後方,出現了什麼令人震驚的事情。

範閒沒有起身,對身邊的太后說道:“讓他們讓開條道路來。”

太后花白的頭髮垂在染血的臉頰邊,而沒有染血的半片臉頰,已經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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