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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一個換一個,似乎咱們沒吃虧。”雖然說著沒吃虧的話,但範閒的眼裡依然閃著邪火,輕輕用手指敲打著案面,緩緩說道:“把這筆帳牢牢記住,過些時間,咱們去討回來。”
影子說道:“你討還是我討?”
範閒看了他一眼,好笑說道:“你打得過你那白痴哥哥?”
影子也不動怒:“打不過,不過你也打不過。”
範閒想起葉流雲的一劍之威,承認了這個事實,說道:“雖然打不過,但不代表殺不了。”
影子看著他,不知道這位年輕人的信心究竟從何而來,居然敢說可以殺死一位大宗師。
書房裡沉默了下來。
範閒繼續自己地公務,看也沒有看身前的影子一眼。
終究還是影子自己打破了沉默。
“聽說……葉流雲來過?”
範閒看了他一眼,好奇說道:“你怎麼知道是葉流雲?”
“因為四顧劍還在東夷城。”
範閒嘆息著搖了搖頭,心想這麼簡單的邏輯,連影子這種只會殺人的傢伙都能判斷清楚,葉流雲這老頭子到底是怎麼想的?
“四顧劍難道不會偷偷遁出東夷城?”雖然範閒心中是那般想的,但依然止不住習慣性地要往東夷城栽贓。而不願意慶國內部出現這麼大地裂痕。
影子沉默了片刻後,說道:“他……已經有六年沒有出過劍廬。”
範閒震驚了,他知道影子的身份,當然相信對方地判斷與訊息來源,如果真是這樣地話,這事兒也太奇怪了。難怪慶國人往四顧劍身上栽了無數次贓,東夷城卻一直沒有什麼直接的反應。
範閒忽然想到了一個美妙地可能。
“你說……”他撐著下巴,精神十足問道:“有沒有可能。你那個白痴哥哥已經嗝屁了?”
“沒有。”
影子的話,只好換來範閒的一聲嘆息。
“不過只要不出門就好。”範閒旋即想到另一椿美事,笑著說道:“只要四顧劍不出門,我就不怕有人會殺死我。”
影子想了想,默認了這個事實,又問道:“聽說葉流雲來過。”
這已經是影子第二次說這個話,範閒明顯是不想討論這個問題,卻沒有想到對方如此執著。忍不住大怒說道:“我還聽說愛情回來過……是不是葉流雲,他究竟有沒有來,這很重要嗎?”
“很重要。”影子以一種難得一見地認真說道:“我的偶像是五大人,我最想打倒的人是四顧劍,可是如果能與葉流雲大人一戰。也足以快慰平生,所以……大人,我嫉妒你。”
範閒敗了,誠懇說道:“不用嫉妒我。下次有這種好事情,我一定會留給你,至於葉流雲,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你和他動手,死的……肯定是你,而且會死的很透。”
影子沉默著,然後轉身離開。消失在黑暗之中。
範閒忽然想到件事情,對著空無一人的黑夜輕聲說道:“我後天要去杭州,你跟著我。”
去杭州接婉兒,不知道海棠會不會跟著去,為了安全起見,把影子帶在身邊,要放心的多。
那夜之後,範閒與海棠又恢復到了往日的相處之中。只是偶一動念間。眼光相觸間,會多了些許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東西。說來很古怪的是。海棠一如既往地懶散著,霽月著,反倒是範閒卻有些彆扭起來。
海棠的眼光裡偶爾會透露出笑盈盈的神色,讓範閒好生惱火。
然而這個事實,也讓範閒清楚了,這樣一位特立獨行的女子,自己就算用那下作法子,把風聲傳出去,也不見得便能將她綁在身邊一輩子。
範閒曾經鼓勵若若四處行走著,更何況朵朵這種人。
不過範閒正如他一直承認地那般自私……這世上敢娶、能娶海棠棠朵朵的年輕男子本來就少,被自己鬧出這麼大的緋聞去,誰還敢娶?
終生不嫁也成,只要別嫁給別人。
他的眼裡閃著壞笑,扯開了王啟年寄回來地那封信,匆匆掃了一遍,忍不住又笑了起來,老王看來在北齊過的十分不舒心啊,身上的擔子太重,確實沒有跟在自己身邊舒服,這信裡就是在問歸期了。
範閒理解他的情緒,身處異國,確有孤獨之感,而且一旦事有不協,不論是監察院或者是朝廷,都可能將他拋棄掉,這種棄兒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他想著想著,忽然嘆息了起來,今夜先見夏棲飛,後見影子,包括遠在北方的王啟年,這都是自己屬下的得力干將,而前兩位仁兄,自己身上都帶著血海深仇,都是大族之中最小的那人,流離於天涯,有家不得歸。
其實自己地身世,何嘗不是一樣。
棄兒們的聚會,終究也會嗨劈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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