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範閒搖頭說道:“如今地江南,誰都知道你與我的關係,我想京都裡也應該知曉了。既然如此,何必再來遮遮掩掩?”
夏棲飛看了三皇子一眼,一想到坊間傳言,便也不怎麼避諱,直接說道:“提司大人,下屬怕為您帶來麻煩。”
“有什麼麻煩?”範閒望著他溫和說道:“你替朝廷辦事,最近看似風光,但實際上吃了不少虧。”
夏棲飛想到那夜死去地兄弟,面色微黯。
“傷好了些沒有?”範閒問道。
夏棲飛恭敬應道:“好多了。”
“嗯。”範閒稍一沉吟後緩緩說道:“你不用擔心太多,關於明家,我的態度是很堅定的,或許進度會慢一些。但是……你不要以為本官是被誰的姿態給矇騙了過去。”
明家當代主人明青達在內庫大宅院內的那一跪,以及中標之後的那一次昏厥,這些天早已傳遍了蘇州城內城外,所以夏棲飛做為範閒手中地那把刀,最擔心的就是握刀的手,會不會忽然轉了念頭,這時候聽到範閒做出了承諾,夏棲飛傷餘之身。無由精神一振——復仇,奪回明家,是他此生最大的心願,如果沒有範閒的幫助,他永遠也做不到。
範閒看著他的神情,沉聲說道:“你為朝廷辦事,朝廷就要為你撐腰,再說直接一些。你既然是本官的人,本官就必須光明正大地昭告世人,這個關係,不需要扯脫,也沒必要遮掩。將來你在江南辦事,往北邊輸貨,有這層影響,都會輕鬆許多。”
夏棲飛面現感動。心裡卻有些惶恐,不知道提司大人為什麼如此著急於挑明此事。其實夏棲飛如今還一直以為自己是在為朝廷辦事,他不明白,範閒用他,並不代表著朝廷用他。
讓夏棲飛往北邊輸貨,通過當年的崔家線路,與北境內地範思轍接頭,在南範閒北皇帝的庇護下。重新打通那條走私線路,這才是範閒的目的。
如今南邊有監察院暗中理著,北邊的鎮撫司指揮使衛華,既是範閒的老熟人,又是北齊小皇帝信的過的人,這條線路本身就已經是天衣無縫,唯一需要再錘兩下地……就是起頭處的夏棲飛本人。
範閒今日頂著議論前來,不外乎就是用世人的言論。將夏棲飛牢牢綁在自己的身邊。今日之後,不論是誰。都不會相信夏棲飛不是範閒的心腹,日後走私開始,夏棲飛便是想出賣範閒,只怕也沒有人敢相信他,而且範閒地敵人也會針對夏棲飛,江南居之前已經是個良好的開端,這樣只能逼著夏棲飛把範閒抱的更緊……
以外患而牢本心,綁人上船,三皇子是死乞白賴地要上船,夏棲飛卻是不上也不可能。
“後天。”範閒離開夏府之前,最後對夏棲飛囑咐道:“需要的手續應該就齊了,到時候就該你出馬上。”
夏棲飛微感激動,雖然心裡明白,提司大人只是需要自己來吸引住明家地注意力,但是自己終究可以在蘇州府裡吼上一嗓子,似乎距離自己的人生目標,也越來越近了些。
“不過你也明白。”範閒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慶律對這種事情並沒有成例,對方是長房長子,依律論,他是佔便宜的,就算院裡幫忙,也不大可能獲得理想中的結果……失去的東西,再想拿回來,方法有很多種,你不要著急,也不要過於失望。”
夏棲飛心頭微顫,總覺得面前這位年輕的提司大人說的不僅僅是明家之事,上下級之間,似乎因為家產這兩個字,而產生了某種同調地和諧,他一抱雙拳,感動說道:“因夏某之事,令大人費心,實不敢當。”
“當得。”範閒憐惜說道:“打一開始就說明了,本官也是利益為先之人,你不要過於繫懷。”
他越強調利益,夏棲飛越覺得對方真誠,連連行禮,將他與三皇子送出府去。準確來說,範閒與三皇子只是在夏家裡略站了站便離開,前後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不過這其中所表露出來的姿態與決心,必將透過那些商人官員的嘴巴傳出去,傳到明家主事人的耳中。
馬車離開夏宅後,並沒有急著回華園,而是往北城駛去,蘇州北城多是江湖好漢,所以車旁的護衛們也緊張了起來。
“後天是什麼日子?”三皇子睜著純良無害的雙眼,問著範閒。
範閒應道:“夏棲飛入蘇州府衙,狀告明家陰奪家產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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