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嚴肅認真地說出了自己的回報。
五竹微微偏頭,似乎在考慮範閒會不會接受這個補償,想了一會兒,基於他的判斷,像範閒這種好色好權之徒,肯定會對一位九品上地超強刺客感興趣。
他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道:“你在南方找到我,說京裡有好玩地東西給我看……難道就是這出戏?”
“範閒總說你在南邊玩,我本以為他是在騙我。”陳萍萍說道:“沒想到你真的在南邊,這事情很巧。”
陳萍萍忽然往前佝了佝身子:“我是準備讓你看戲,只可惜我低估了範閒地實力,也低估了範建的無恥,這老小子,知道火是陛下放的,就著急著趕範閒上樓去救駕……”老人尖聲笑了起來。“沒讓你看到,可惜了。”
五竹緩緩抬起頭來:“你想殺太后?”
陳萍萍搖了搖頭:“太后畢竟是範閒的親奶奶,而且小姐那件事情,她雖然旁觀著這件事情發生,而沒有對太平別院加以援手,但畢竟她沒有親自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來……到目前為止,我查出來的不足以說明任何事情。”
五竹搖了搖頭,很冷漠地說道:“如果將來你查到了些什麼。或者是我發現了些什麼,不管範閒怎麼做……我會做。”
陳萍萍知道“我會做”這三個字代表著怎樣的決心與實力,但他依然堅定地搖了搖頭:“老五,雖然你是這天底下最恐怖地人物,但依然不要低估一個國家,一座皇宮真正……的實力。而且老夫既然是監察院的院長,也必須考慮慶國的天下怎樣能安穩地傳遞下去。”
“不要忘了,這也是小姐的遺願。”他微笑說著:“所以這些比較無趣的事情。還是我來做吧。”
“那你本來究竟準備讓我看什麼?”
陳萍萍忽然嘆了口氣,聲音顯得有些落寞:“既然這場戲沒有上演,這時候就不要再說了。”
五竹的反應不似常人,似乎根本沒有追問的興趣,乾淨利落地轉身。準備消失在黑暗之中。
“你帶著少爺去了澹州之後,我們就沒有再見過面。”陳萍萍忽然在他地身後嘆了一口氣,“十七年不見,這麼快就要走?”
五竹頓了頓。說出兩個乾巴巴的字:“保重。”
然後他真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只是以五竹的實力與性情,能讓他說出保重這兩個字,已經是件很奇妙的事情,至少,陳萍萍覺得心裡頭多了那麼一絲暖意。
陳園的老僕人走了過來,推著他的輪椅往房裡走去。陳萍萍不知道在想什麼,忽然有些滿足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說,能夠成功誘使那兩個耐心極好的侍衛和小太監動手……我算不算一個很厲害地人?不過要謝謝那位西胡的刺客,如果他看著範閒上了樓,便知趣的繼續埋伏著,這事兒便很無趣了。”
老僕人苦笑說道:“院長大人算無遺策。”
陳萍萍嘆息道:“天生勞碌命,時刻不忘為陛下拔釘子……哪裡算得過陛下啊。”
在皇宮裡又住了些日子,直到霜寒漸重,天上隱有飛雪之兆時。在範閒的強烈要求下。慶國皇帝終於允了他回家。
經歷了懸空廟救駕一事,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透過宮中養傷,陛下震怒這多般細節中,發現範閒聖眷不止回覆如初,更是猶勝往常,畢竟拿自己地身體,擋在奪命一劍前面,就算是邀寵之舉,卻也是拿命換回來的恩寵,沒有太多人會眼紅,只是一昧的嫉妒而已。
範閒出宮之日,各宮裡都送來了極豐厚的禮物,就連皇后也不例外,而二皇子地生母淑貴妃的禮物尤其的重,諸宮裡都透著風聲,除了寧才人情性豪爽,宜貴嬪與范家親厚,不怎麼在意外,沒有哪位娘娘敢輕視這件事情。
連太后老祖宗,都將自己隨身用了十幾年的衼邪珠賞給了範閒,那些娘娘們哪裡敢大意。
範閒半躺在馬車之中,雖然胸口的傷勢還未全好,但至少稍微翻身沒有什麼問題了。他掀開車窗的簾子一角,藉著外面的天光,看著手中那粒渾圓無比的明珠,微微眯眼,心想,莫非正牌奶奶終於肯接受自己地存在了?
一路上,林婉兒與若若最是高興,在宮裡呆了這麼些天,著實有些悶了,而且範閒的傷一日好過一日,讓姑嫂二人安心了不少。
馬車行至範府正門,兩座石獅之間,早已在臺階之上鋪好了木板,範府中門大開,像迎接聖旨一般,小心地將馬車迎了進去。
一般而言,馬車不可能直接通正門入府,但大少爺傷成這樣,自然要安排妥當。
馬車直接駛到了後宅旁邊,藤子京幾個人小心翼翼地將範閒抬了下來,思思小心翼翼地護在旁邊,她沒有資格入宮,這些天在家裡是急壞了。
範閒看著她微紅的臉頰,嘲笑了幾句,轉過頭來,便看見了父親與柳氏二人。
他望著父親眼中那一抹故作平靜下的淡淡關懷,心頭一暖,輕聲說道:“父親,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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