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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臣去殺人了

作者:漫客1
十餘年前,壬辰宮變之後,李信就已經是靖安侯,只不過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雖然位高權重,但是京城裡的這些老人,只當他是一個暴發戶,明面上雖然尊重,但是難免把他當成個孩子。

但是如今的靖安侯爺,已經二十八歲了。

他在有第一個孩子的時候開始蓄鬚,十多年朝堂沉浮,再加上官場戰場的磨練,如今的靖安侯爺不說氣勢駭人,但是身上已經有了一些老國公葉晟的影子。

整個朝堂,不管是誰,包括天子在內,沒有人再敢輕視他半分。

他只是輕輕的問了一句好,沈寬與嚴守拙等人眼神都微微有些閃爍。

李侯爺笑容和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眾多文官,微笑道:“昨天趕了一天的路,今天起晚了,沒能一早來參與朝會,諸位在商量什麼呢,怎麼都在地上跪著?”

“我大晉,似乎沒有跪著議政的規矩罷?”

沈寬沉默了一會兒,從地上站起來,開口道:“李太傅不是回鄉給老母掃墓去了麼,何時回京來的?”

李信面色平靜,淡然開口。

“本來是在永州老家,準備歇個兩三年再說的,但是在老家聽說西南那邊出了事,好像是蜀王府與朝廷起了爭端,要打起來了,就想著回京來問一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昨天剛到的京城。”

“沈相與嚴司空都跪在地上,不知道是因為?”

沈寬沉默了一會兒,微微欠身:“太傅身份尊貴,但不是先帝遺命的輔臣,我等受先帝之命輔政理國,今日之事,事及我大晉社稷綱統,還請太傅不要插手。”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然後看向了未央宮裡跪了一地的官員,沉聲道:“否則就是與朝堂百官為敵!”

這些文官並不怎麼怕皇帝,一來是因為皇帝沒有親政,二來是皇帝要顧及名聲,但是他們卻害怕李信這種不講道理的丘八,這位李侯爺十多年在朝廷裡,做事從來都是肆無忌憚,從不吃虧,偏偏他手裡還掌握了禁軍,如果他真的要插手進來,站在天子那一邊,今天的事情就很難辦了。

靖安侯爺不再理會沈寬,而是轉頭看向元昭天子,微微躬身:“陛下,臣初回京,不知道京城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陛下可否為臣解惑?”

元昭天子點了點頭,對蕭正開口道:“去把前因後果,說給李師聽。”

蕭正立刻點頭,走下御階,來到李信身邊,躬身低頭,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說給了李信聽。

靖安侯爺聽完之後,往前走了兩步,走到了百官最前列,然後轉過身子,面朝百官,臉上的笑意已經收斂不見。

他面無表情,看向這些跪在地上的官員。

“諸位,這是要宮變,還是要造反啊?”

沈寬怒哼道:“天子失德,我等只是請求天子暫緩親政,修養德行,殿中諸臣都已經點頭同意,到時候陛下仍然是陛下,如何就是宮變了?李太傅莫要血口噴人!”

“百官跪地,脅迫天子,如何不是宮變?”

靖安侯爺冷笑一聲:“一群膽大包天之人,這個時候不思悔改,以為人多勢眾,朝廷就奈何不得你們了?”

他回頭看向天子,低頭拱手道:“陛下,沈寬與嚴守拙等人,公然在朝結朋結黨,互相裹挾,到如今未央宮中臣子,竟有半數以上,目無君上!”

“大晉祖宗立下的規矩,天子十六歲親政,武皇帝十三歲登基,十五歲就已經執掌朝政,今日他們能聯合在一起逼迫陛下暫緩親政,明日就能用同樣的法子廢立天子!”

說到這裡,靖安侯爺轉頭看向沈寬,聲音冷冽。

“先帝立輔臣,立的是輔佐天子之臣,不是廢立天子之臣,今日你等公然朋黨脅迫天子,意欲何為?”

李信對著天子恭敬抱拳。

“臣請全權徹查此事!”

這番話可以說是說到皇帝心坎裡去了,天子等了一上午,等的就是這句話,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聲音都微微帶著顫抖。

“朕……亦有此意,就請李師暫領羽林衛,千牛衛,徹查此事!”

李信得了旨意,轉過頭看向跪在地上的文武群臣,然後走到了右側第一排的姬林面前,眯了眯眼睛。

姬林這會兒還是跪著的,李信就半蹲了下來,低聲跟他說話。

“大都督,年初我在京城的時候,就與你說過,你是武官,不要與文官廝混到一起,差不多一年時間過去,大都督半點都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啊。”

姬林沉默了一會兒,最終悶聲悶氣的說道:“李太傅,這件事沒有文武之分,如果陛下沒有錯,我是大晉宗室,自然會站在陛下那一邊。”

靖安侯爺半眯著眼睛,呵呵一笑:“說句大都督不愛聽的話,像你這種首鼠兩端,朝三暮四之輩,不僅比前任大都督姬平差的遠,就是比起裴進也要遜色良多,如果你不是宗室,給你一百年,你也做不到這個位置上來。”

“安生在家做國公,靠著姓氏享一輩子福多好,何苦出來做官?”

“出來做官也就罷了,還耳聾眼瞎。”

哪怕是姬林,也被李信這番話氣的不輕,他怒視了一眼李信,怒聲道:“李長安,你不要欺人太甚!”

李信呵呵一笑。

“看著吧,看著這一次,你身上這個姓氏,能不能保住你的身家性命。”

說罷,靖安侯爺長身而起,轉頭看向殿中的文武百官,聲音冷冽。

“尚書左僕射沈寬,御史大夫嚴守拙,尚書右僕射孫濟州等人,假公濟私,廣結朋黨!”

“來人,與本官把他們綁了,送到大理寺大牢去!”

幾十個羽林衛,已經在外面等候了許久,聞言也不顧忌什麼,直接衝進了未央宮,按照李信先前的吩咐,用把這幾個文官魁首用麻繩綁了起來,蠻橫的勒住嘴巴之後,押出了未央宮。

他們離開之後,李信並沒有走,而是面無表情的看向跪在地上的這些群臣。

“我大晉去歲春闈,取了兩百多個進士,再過兩年又可以開春闈,甚至於今年就可以開恩科取士。”

“從來就不缺願意做官的人。”

“你們跪在地上的,現在站起來,這件事就當作沒有發生過,如果仍舊執迷不悟,身家性命都搭進去,也不夠賠的!”

文官的“聯盟”本來就脆弱,更何況幾個宰相被李信完全不講道理的直接給綁走了,未央宮裡剩下的人頓時人心惶惶,被李信這麼一嚇,不少人就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

靖安侯爺半眯著眼睛,掃了一眼仍舊跪在地上的二十多個人,呵呵冷笑。

他回頭,對著帝座上的天子躬身抱拳,聲音很是平靜。

“陛下,臣去殺人了。”

元昭天子愕然點頭。

李信慢慢退出了未央宮,轉身負手離開,大袖飄飄。

控制未央宮的局勢只是第一步,如果只做到這一步,基本上沒有什麼用處。

關鍵是要敢殺人,敢殺皇帝也不敢殺的人,殺到他們都怕了,風波自然就平定了。

這是元昭天子不敢背,也背不起的罵名。

不過對於李信,卻無關痛癢,他這些年經常給皇帝背黑鍋,已經駕輕就熟。

靖安侯爺副手走出未央宮,行走在宮牆裡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未央宮大殿,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

“武皇帝尚武雄風,只三代人,就丟的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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