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世界的鄧艾,走這條路走了好幾個月不說,而且因為要翻越摩天嶺這種極為險要的地形,他率領的軍隊勉強繞過劍門關的到達涪縣的時候,就已經摺損了近半人馬,雖然鄧艾最後得以奇襲蜀都,但是由此可見,這條路是何其難走。
之所以有人告訴葉鳴這條路可以走,是因為告訴他的多半是山民,這些人從小在山裡長大,什麼崎嶇小徑都如履平地,但是對於沒有走過山路的人,這就是一條極為困難的路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穿過陰平古道,就能夠達到鄧艾的那種效果,李信咬著牙就待人走了,問題是平南軍兵力充沛,他們可以同時防守劍閣和錦城,李慎又不是那個獻城投降的阿斗,就算李信歷經千辛萬苦,摸到錦城城下,也未必能夠拿下錦城。
他剛想到這裡,還沒有來得及說,另一邊的葉鳴就開口了。
“李慎就算防守劍門關,也還有餘力估計錦城,長安你就算從這裡穿過去,估計也沒有辦法竟功,為兄的意思是,你穿過這條路到達涪縣附近的時候,就開始佯裝主力干擾李慎視線,到時候只要劍門關的平南軍回撤,為兄就有機會拿下劍門關。”
“劍門關一破,再到錦城也就沒有什麼阻礙了,以平南軍的底蘊,最多也就是支撐一年半載,到時候西南局勢基本就算是定下來了。”
靖安侯爺心裡暗暗罵娘。
原來不是讓自己去當鄧艾,是要讓自己去當靶子!
不過葉鳴的這個提議還是很中肯的,以劍門關的難啃,葉鳴至少要留十萬人以上,也就是說給李信的人最多也就是四五萬人,而且還要穿過漫長的陰平古道,即便李信穿過陰平古道到了錦城城下,也不太可能能打進錦城,但是隻要他能夠吸引劍門關的守軍分兵,給葉鳴拿下劍門關的機會,這件事就算是成了。
只是葉鳴有一點沒有想到,那就是李信在劍門關裡頭,還有一支不大不小的力量。
李信低眉思索了片刻,然後開口道:“師兄這個計劃,準備什麼時候開始?”
“現在不著急。”
葉鳴緩緩嘆了口氣,開口道:“一來馬上就是盛夏的,根據那些山民所說,這個季節山裡待不了人,基本沒可能能從這個地方穿過去,為兄的意思是等到入秋之後,就立刻動手。”
“這段時間裡,為兄會再給陛下上書,陛下心急破蜀,應該不會拒絕。” 電腦端::/
李信眨了眨眼睛,開口道:“師兄要正面去打劍門關,人怕是不太夠用。”
“應當是夠的。”
葉鳴緩緩說道:“到時候長安你仍舊帶著那三個折衝府嘗試從陰平入蜀,為兄這邊還有五個折衝府,再加上兩萬荊州兵,而且為兄這一次受封行軍大總管,可以就地徵募士兵,只要朝廷一直支援咱們打下西南,無論如何也是夠的。” : :
這就是這個時代做將軍的霸道之處了。
這個時代的軍隊,除了禁軍還有平南軍這種精銳,其他的一般都不是常備軍,有些適齡人到了年紀,就會給強行抓到軍營裡來當大頭兵,給把刀就拉去上戰場,甚至都不太能組成陣勢,整體戰鬥力很是有限。
不過雜兵也有雜兵的好處,那就是對於將軍來說,這些雜兵的性命並不值錢,哪怕他們的死能給精銳拉扯出一點點的空間,主將都會毫不猶豫的犧牲他們。
坦白的說,就是炮灰。
當然了,這些炮灰裡頭,也會倖存下來一批人,因為戰功,成功進入精銳裡頭去。
葉鳴所說的徵兵,就是這個意思,只要朝廷後方的資源不斷,他就可以一直就地徵兵,硬生生把平南軍給磨死,拖死在劍門關。
李信猶豫了很久,最終緩緩低頭。
“葉師兄覺得這個計劃,有幾成把握?”
葉少保搖了搖頭:“因為此前沒有人能帶兵穿過這段山路,所以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局勢現在為兄還不清楚,本來這種危險的事情,不應該讓長安你親自去做,讓一個折衝都尉帶著就是,但是奇襲錦城,如果成功,就是一個潑天的功勞,這份功勞,非長安你莫屬。”
說到這裡,葉鳴低聲道:“當然了,長安你若是不想去,為兄也可以理解,畢竟你才剛剛成婚,也還沒有子嗣。”
李信默默的看了葉鳴一眼。
“師兄的意思是,我如果不願意去,就讓葉茂去?”
葉少保點頭道:“不管長安你去不去,茂兒他都是要去的,長安你要是去了,還可以照顧一些他,如果他一個人獨去,能不能帶的動這三個折衝府且放下不說,他甚至未必能夠成功穿過去。”
說白了,就是讓自己帶一帶那個胖師侄。
李信低頭思索了很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同意了葉鳴的說法。
他不是打仗的出身,也不能算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武將,因此對於這些行軍打仗的事,李信只在葉晟那裡學了一些外行,不過靖安侯爺有一點特別好,那就是從來不會瞎胡鬧,該聽專業的就得聽專業的。
論打仗,沉浸軍旅大半輩子的葉鳴,還真沒有怕過誰,所以李信選擇相信這位師兄。
反正他也是志不在此。
兩個人在書房裡商議了整整一個晚上,一直到第二天雞叫的時候,李信才懶洋洋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師兄,今天就先到這裡,小弟有些熬不住了。”
“等師兄要動手的時候,在通知李信,李信責無旁貸。”
葉鳴頗為感慨,對著在外面候著的葉茂朗聲開口:“別偷看了,一輩子都這麼鬼鬼祟祟的,要看什麼不會光明正大的去看麼?”
“長安他昨晚上整夜沒有睡,你替為父送一送他。”
在京城裡的葉茂,可以算得上是京都小霸王,之前京城裡的壞事都讓理解沒留下就連他祖父葉晟有時候也不太能管的住他,但是在老父親葉鳴面前,葉茂就像是一隻蔫了的雞一樣,大氣都不敢出喘。
他疑神疑鬼的送李信出了門。
“李師叔,父親跟你說什麼了?”
李信搖了搖頭,瞥了葉茂一眼。
“你爹啊,他說你瓜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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