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冷眼回頭,看了一眼捂著臉的李淳。
直到現在,他仍然確信是這個小侯爺綁了鍾小小,畢竟除了平南侯府之外,李信在京城裡也沒有別的仇人了。
或許四皇子姬桓也有這個動機,但是以那位齊王殿下的格局,做不出這種下三濫的事情。
李信雙手攏在衣袖裡,面無表情的看向李淳:“李淳,你現在死撐下去毫無意義,你若不想事情徹底鬧大,現在立刻把我妹妹送回來。”
玉夫人也氣的不輕,她看向自己的兒子,咬牙道:“淳兒,你要分得清輕重!”
李淳此時心中有一些委屈。
儘管這件事的確是他乾的,但是自己的親孃,寧願相信這個野種,也不願意相信自己!
人類就是這樣,有時候他明明知道是自己錯了,卻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承認,並且還能在心裡給自己尋到一個個藉口。
“阿孃,你若是信他,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李淳負氣,轉身直接離開了。
玉夫人臉色不太好看,她轉頭看向李信,微微低頭:“李校尉,你也看到了,這件事確實不是淳兒做的,不然到了這個地步,他不至於不說,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我平南侯府不會束手不管,稍後我就讓家裡的家將部曲,去大通坊幫著李校尉一起,找尋令妹。”
李信仍然一臉冷漠。
“李夫人,我在京城裡除了你們家之外,再沒有第二個仇人,我離開京城短短半天,我妹子就給人綁了,我實在是想不出有第二個人選,我的話已經說出口了,一個時辰之後,如果我還沒有看到我妹妹平安歸來,那麼我就立刻去宮中面聖,告御狀!”
李信雙手揹負在後,轉身離開了平南侯府。
平南侯府門口,魏王府的紫色馬車已經等候許久,見李信從平南侯府平安歸來之後,魏王殿下長長的鬆了口氣,開口道:“信哥兒你再不出來,我就要親自進去救人了。”
李信微微欠身,謝過了七皇子,然後彎身走上馬車。
七皇子看了李信一眼,開口道:“事情怎麼樣了?”
“李淳不願意承認。”
李信臉色難看,咬牙切齒:“整個京城裡,除了這廝,還有誰能幹出這麼不要臉的事?如果不是他,我把頭都割下來!”
“說氣話無用。”
七皇子皺眉道:“現如今,是要想辦法把小小救出來,現在魏王府的人已經派出了幾百個,京兆府的人也在大通坊裡四下搜尋,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線索出來,信哥兒你不用太過心急。”
“我不著急,著急的應該是他們平南侯府。”
李信眯著眼睛,惡狠狠的說道:“一個時辰之內,他們不把我妹子送回來,我就讓他們知道厲害!”
魏王殿下皺了皺眉頭。
“信哥兒有法子對付平南侯府?”
李信搖頭道:“平南侯府在南疆的勢力自然沒有辦法對付,但是對付在京城裡的這對蠢母子在正常不過了。”
李信把那份撫卹名單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冷笑道:“只要這份名單遞上去,朝廷便不能不理會,到時候要麼李慎回京認罪,要麼李慎扯旗造反,當然很大機率會是後者,一旦李慎反了,這一對母子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魏王殿下沉吟了一番,最後皺眉道:“這樣做……太過偏激了。”
“他們綁了我妹妹!”
李信努力剋制住自己的情緒,低喝道:“那個李淳,還死不承認,不讓他們知道知道我的厲害,以後還得了!”
七皇子伸手拍了拍李信的後背,想讓他冷靜下來,過了片刻之後,這位魏王殿下皺眉道:“要不然,我進去見一見那位玉夫人?”
“沒用的。”
李信閉目道:“那個女人不蠢,她知道其中的厲害,但是她的兒子太蠢了,事到如今再去跟她們廢話,反倒顯得我們心虛。”
李信睜開眼睛,淡然道:“殿下,勞煩你送我回大通坊,我要準備進宮面聖了。”
七皇子長嘆了一口氣,對著駕車的車伕說道:“去大通坊。”
“是。”
紫色的馬車從得勝大街一路向南邊的大通坊走去。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過去了大半個時辰,李信坐在自己家院子的正堂裡,面無表情。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時辰到了。
李信整理了一番證據,放進自己的衣袖裡,換上羽林衛的衣裳,邁步出門,準備進宮面見承德天子。
院子外面,一身華貴衣裳的玉夫人,也從永樂坊堪堪趕到大通坊,她看到一身正裝的李信之後,頓時就慌了神,三兩步跑了過來。
“李校尉!”
玉夫人伸手拉著李信的衣袖,聲音誠懇:“李校尉,這件事還遠沒有到這個地步,你那個妹妹也還沒雨出事,你無論如何也要冷靜一些,沒必要非要鬧到這個地步。”
李信回頭瞥了一眼這個女人。
她不是一個人來的,在她的身後,還有兩三百個彪悍的漢子,大多佩刀,這些人都是平南侯府的部曲,從南疆戰場上退下來的廝殺漢。
玉夫人把他們帶過來,其中的用意,已經不言自明。
就算是用武力,他們也不會允許李信入宮。
李信似笑非笑的看了玉夫人一眼:“怎麼,李夫人不等李侯爺反應,就要在京城裡造反了?”
玉夫人搖頭道:“李校尉誤會了,這些人都是我帶來,替李校尉找妹妹的。”
李信呵呵一笑,掙開玉夫人的拉扯,淡然道:“一個時辰過去了,現在我要進宮了,你們愛怎麼找怎麼找,我沒有耐心陪你們玩了。”
鍾小小膽子很小,晚上連睡覺都不敢一個人睡,最怕的就是生人,她現在給那些壞人抓了去,不知道要怕成什麼樣子,李信一想到這些,心裡就忍不住暴怒。
他沒時間再跟這對蠢母子糾纏下去了。
玉夫人對身後使了個眼色,十來個大漢圍了上來,把李信圍在了中間。
玉夫人對著李信行了個禮數,開口道:“李校尉,這件事是我們平南侯府得罪了,但是你也沒有證據,平白無故就把事情栽在我們李家頭上,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李信面無表情:“我不需要證據。”
“本校尉在南疆發現了平南侯李慎的惡行,只是苦於沒有證據揭發,如今幾個月努力終於湊夠了證據,現在要去宮中彈劾平南侯李慎,有什麼問題?”
“這兩件事本身沒有關聯,李夫人能明白嗎?”
玉夫人咬了咬牙:“李校尉,你妹妹我們李家儘量幫你找,在此之前,你不能進宮!”
李信環顧了一眼四周的平南侯府部曲,嗬嗬冷笑。
“來,有本事你們現在就弄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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