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國興實際上還沒進詔獄就招供,然後把他換帖的大哥供出來,但是……
“跑的倒是挺快啊!”
楊信無語道。
陳仁錫直接就沒回自己在京城的住處。
很顯然他們有人在醫院外面盯著,得知侯國興被抓後立刻通知了他,但要說逃出京城可能性不大,那麼點時間根本不夠,最大可能是躲在城內哪個同黨的保護下,甚至有可能直接就是在客家保護下。
經歷此事之後客氏和東林黨南直隸集團算是結成了真正同盟,這種情況下保護他以顯示友誼就很有必要了。
“是否搜捕?”
許顯純小心翼翼地說道。
“在京城大搜捕?讓兄弟們留意些就行了。”
楊信說道。
搜捕是沒什麼意義的。
這時候陳仁錫說不定躲到哪一家,就京城這樣一百多萬人口的城市,想要搜出一個有很多勢力保護的人真就是大海撈針,倒是陳仁錫家可以抄了,因為天啟已經在一片反對聲中,把這個案子定了大逆。摔了他親手製造的東西,毀了他的心血結晶,這樣的案子等同毀壞宮闕,就是大逆,無論大臣們如何指出這頂多算是個治安案件,但皇帝陛下就是罕見的親自定性。
大逆。
不砍他們腦袋,不抄他們家,不足以平息皇帝的怒火。
所以陳仁錫家也是要抄家的。
同樣客光先和侯國興那些手下,一個不漏統統斬首。
就連他們的家都抄,雖然這就是些小嘍囉,但這些年因為跟著客家也稱得上作惡多端,這次可算是倒了黴,同樣這些人的斬首抄家,也嚴重影響了那些嘍囉們還有那些試圖抱客家大腿的人的信心。畢竟對他們來說,趨炎附勢這種事情一定要穩妥,之前信任客家是覺得客氏穩如泰山,但如今看並不一定,目前閹黨三巨頭的排位明顯並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這就得謹慎了。
至少目前來講還得先觀望一下,先看看到底是哪條大腿更粗。
趨炎附勢嘛。
都是這個樣子的。
當然,楊信不關心這個。
“陳仁錫在京城有個走的近的郎中叫周奎,這個周奎有個女兒,把他們父女倆找到然後送過來。”
楊都督說道。
許顯純露出一副很古怪的表情。
“你不要胡思亂想,這父女倆很特殊,並不是什麼普通郎中。”
楊信說道。
“胡思亂想倒是沒有,只是這對父女已經被文震孟送到了客家,而且就是在咱們抓陳仁錫之後。”
許顯純笑著說道。
“呃,動作倒是很快啊!”
楊信說道。
很顯然文震孟這些人是鐵了心要把周luoli送到崇禎懷裡,這時候崇禎其實還沒搬出皇宮,依然住在皇太妃那裡,連同天啟的小妹妹樂安公主,後者倒是和楊家關係不錯,主要是小草經常過去和她玩。原本歷史上直到天啟六年,崇禎才正式搬出皇宮,但因為天啟沒錢給他額外修王府,就用了另一個藩王在京的舊王府改造,不過這時候天啟根本不缺錢,而且京城的水泥已經很廉價,修一座王府成本也不會太高,所以已經開始給他新建。
也就是說最多後年,崇禎就該搬出皇宮娶妻了。
文震孟這些人已經不可能透過張嫣把周luoli送到他懷裡,那麼走客氏的路子也一樣。
“讓陳仁錫的那些奴僕咬上週奎,然後去客家把他父女倆抓出來。”
楊信說道。
“去客家直接抓人?”
許顯純小心翼翼地說道。
“對!”
楊信說道。
這對父女倒不算重要。
畢竟就算沒有周luoli,文震孟這些人也一樣可以送王luoli,張luoli,他們家中通常都養著一大堆這樣的luoli,隨隨便便挑一個好的,然後透過官府操作改換身份,再透過客氏在崇禎選妃時候塞進去。
這個操作很簡單。
但特意抓了周奎父女,就等於告訴文震孟等人,張嫣已經把他們的賣了,楊都督已經知道了這些,楊都督會繼續盯緊他們的,同時也是給客氏個警告,讓她別想插手這件事,給崇禎選妃是張嫣的職責。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楊都督早就算計好了,等這些傢伙把這朵鮮花澆灌好了,然後在盛開的瞬間一把摘下來,既然這樣當然不能便宜了崇禎。
許顯純也沒再多說什麼,他身上早就打了楊信親信的戳子,既然這樣就是沒必要想別的。
而且他對楊信屬於迷信。
聽楊信的話完全就是屬於靈魂印記。
不就是去客家抓個逃犯嘛,他一個堂堂北衙掌印,在這京城屬於那種誰看了都心驚膽戰的角色,難道還怕去客家抓個人,再說周奎又不是客家的,頂多算是客家的一個朋友而已。
“走吧,去承天門。”
楊信說道。
承天門。
“都快點!”
天啟帶著興奮說道。
從楊信家搬出來的那套手搖發電機組,正在從臺階抬上來,而且兩根緊急製作的銀線替代了銅線,而兩個工匠正小心翼翼地爬在城樓頂,把兩根同樣緊急製作的焦炭棒固定在屋脊上,兩根銀線一直牽到下面。
好吧,皇帝陛下已經急不可耐地顯示他的寶貝了。
這時候已經是傍晚,那些在京的文臣武將都得到召見,此刻全都聚集在金水橋上,在寒風中瑟瑟等待。
“陛下。”
匆忙趕到的楊信趕緊上前。
天啟笑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而旁邊宋應升一臉凝重地接好銀線。
“諸位,”
楊信拎著銅皮喇叭走上前喊道。
外面那些被召集來的大臣們疑惑地看著他……
“你們想一窺天機嗎?你們想見識一下上天的力量嗎?你們想知道那閃電劃破長空的奧秘嗎?恭喜你們,陛下已經領悟了,今天,就讓我們共同見證這個奇蹟的時刻,共同見證陛下得窺天機,領悟雷電奧秘的時刻。”
他高喊道。
下面文臣武將們一片譁然。
這對昏君奸臣明顯是玩瘋了,都已經開始說胡話了,什麼天機,什麼上天的力量,簡直是令人無語,你們倆都快天怒人怨了,沒看見今年光大地震就已經無數嗎,而且還加上南方水災,黃河決堤,這明顯就是上天發怒。還閃電劃破長空的奧秘,那閃電劃破長空然後劈死你們才好呢!
當然,這話不能說。
不過也沒人為此拍他們馬屁,整個承天門前一片尷尬的寂靜。
所有目光都仰望他們。
楊信把銅皮喇叭交給宋應星,然後直接走到了手搖發電機旁,先是仔細檢查了一下確認無誤,畢竟裝逼時候不能出差錯,實際上天啟太心急,按照楊信的原計劃應該是再做一套更好的,尤其是適合持續工作的,再拿出來對著群臣展示以便展現天啟的天威。
但皇帝陛下等不及了。
檢查完之後楊信滿意地抓住手柄站在那裡看了一眼天啟。
後者帶著激動點頭。
宋應星已經緊緊盯著屋頂了。
楊信立刻搖動手柄,驟然間開始加速……
下面一片驚叫。
已經被夜幕籠罩的城樓頂部屋脊上,兩個焦炭棒之間驟然弧光亮起,刺目的弧光瞬間讓整個樓頂亮如白晝,城牆上天啟立刻發出歡呼,宋應星同樣發出了驚叫,下面的文臣武將中徐光啟和王徵幾個跟著驚叫.
但其他絕大多數人並沒有他們這樣的反應。
就在這時候,上面一個工匠似乎被嚇傻了,就像著了魔般雙手同時抓住了面前的銀線,估計是想看看這東西是怎麼回事,下面楊信的全速搖動,已經讓這時候的電流不低了,雖然電死人肯定不可能,但被電一下子的感覺也很刺激。
那工匠立刻慘叫一聲,忙不迭想後退,但他是用手抓著銀線的,受到電擊後本能地反應是握拳,就在他站起的同時也抓著一根銀線站起,另一隻腳卻踩在了另一根線上,然後在弧光的背景上慘叫著劇烈顫抖……
下面文臣武將一片驚叫。
而就在同時那工匠扯斷了銀線,弧光突然熄滅,然後本來就在屋脊上立足不穩的他一下子滾落。
楊信也停止了轉動。
緊接著那工匠在一片驚叫中落下,他瞬間躍起在半空接住,並且一直跳出三丈才落下,然後把那個工匠放下,後者已經昏迷,不過未必是電的,更有可能是摔的,宋應星急忙上前掰開他緊握的那隻手,那手掌上是一道醒目的傷痕,很顯然藉助楊信的臂力,這臺手搖發電機的電流已經到了可以灼傷的程度……
尤其他還是抓住的。
天啟是用手背,一刺激瞬間本能般挪開了。
但他這個是抓住,如果不是雙手抓還好點,畢竟屋頂的瓦片不導電,可他雙手同時抓就完全作死了。
“這隻手怕是毀了。”
宋應星心有餘悸地說道。
“雷電之威豈是凡人能承受。”
楊信恍如神棍般說道。
“諸位,出了點意外,這個工匠魯莽之下遭到雷電之力擊傷,今日的展示暫停,修好之後會擇機再次展示。”
他緊接著對外面那些文臣武將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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