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然渾身一震!
他不傻,不至於當真覺得她是身體哪裡痛,俊臉慢慢變得蒼白如紙,看她纖小的身影緊緊蜷縮在座位上,泛紅的眼眶裡掉下一滴那麼重的眼淚來,卻半點聲音都沒有。舒骺豞匫他知道她是忍到極限了,才會心痛至此。
可他何嘗不怕??
怕自己做得太狠,太決然,怕她被迫屈從之後就在自己心裡小心翼翼地建一座堅不可摧的圍牆,從此他再想進,卻再也進不去了。
這幾日過得難受的人何止是她?彗?
薄唇泛著可怕的蒼白,冷冷地抿成一條線,霍斯然冷若冰霜的臉緩和了一些,伸手將副駕駛座的安全帶解開,長臂將那纖小柔弱的身影翻轉過來緊緊抱在懷中,緊緊的,他的薄唇覆到了她敏感的被淚水燻得有些泛紅耳畔。
心口劇痛,薄唇啞聲輕啟:“我是你丈夫……以後,我會對你好。”
以後,一切都會好療。
他不知道這句到底有沒有用,卻是他絕對能做到的,說一不二的保證。
懷裡的人兒卻被他這句話震得慢慢含淚抬起頭,她想象中冷寒的暴雨霜雪都沒有來,來的竟是這樣的保證,還來不及多想,霍斯然深邃的眼眶泛紅的眸已經壓了下來,吻住了她的唇,她整個人懵了一下便被他壓在副駕駛座上,唇齒被撬開他的舌悍然進去,強勢而不失溫柔,她整個人的神智都被慢慢擊垮,一瞬間她強烈的酸澀與痛楚都被他強勢地佔據摧毀,腦海裡再無其他。
滾燙的呼吸交融著,她在脆弱時候,總是乖得讓他心悸。
這裡距市區那一套奢華的獨立公寓很近,所以等開回去的時候,霍斯然心裡的那一份痛還在,他開啟車門,那纖小柔弱的人兒還在沉浸在那句話中沒有回神,他深邃的眸染上一縷血絲,走過去將她攬下來,關上車門,塞進懷裡徑自上樓。
待開了家門之後關掉外面的燈,攬她進來抵在門上,吻復又重重落下來。
不用那麼懷疑。
他若肯掏心掏肺地跟她說話,必定是真的。只要他們之間不再有顧景笙。
纏綿越來越深。
霍斯然有些難以控制,大手摟著她往裡走,踉蹌了一步險些帶著她撞到牆上,大掌趕忙伸出去撈緊她的後腦幫她墊住,這姿勢讓那吻更重了一些,他舌尖帶著撫慰的意味,帶她走進主臥,重重地倒在了床上。
是他的重量猛然壓醒了她,讓她水眸猛然一顫後清醒,察覺了自己在哪兒,在誰的身下。
“……”小臉霎時變得慘白,她渾身都因為他正狠狠揉著她身體的大掌而僵了。
霍斯然也敏感察覺到她的變化,冷眸抬起,氤氳的欲.望散去有了清楚。
手收攏回來,整好她的衣服,摟住她在她唇上最後輕輕吻了一下,接著撐起身體,深深凝她一眼,眸光微微複雜地轉身,開啟門出去了。
主臥裡溫馨的壁燈亮著,她突然就覺得自己那樣破碎,輕輕翻身將自埋進被褥之間,聽秒針滴答地走,那麼清楚地提醒自己——
從今天起她結婚了。
和霍斯然。
他媽的他媽的*
恢復上班的時候似乎每個人都知道了,她大病一場,貌似是因為她未婚夫出事了的緣故。
醫院如往常一樣得熙熙攘攘,小護士們都拿同情安慰的目光笑著看她,似乎她臉上寫了字,寫著我過得不好一樣。
手機她是早上才拿到手裡的,霍斯然似乎很放心,沒等她醒就出了門,桌上放著一把鑰匙,她不敢不拿。
未接來電和簡訊一個都沒有,想來是他覺得沒用,全部肅清了。
林亦彤想等,或者主動聯絡陸青,問一下顧景笙什麼時候才會被放出來,他答應的事,還要多久。
一個小護士跑來,敲敲值班臺:“亦彤!秦主任叫你呢,在他辦公室。”
秦主任?
她小臉閃過一絲忐忑,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假期請的太長所以讓秦主任反感了,她摘掉聽診器放下筆走過去,裡面秦主任正和一個病人家屬說話,示意她進來等,待到那病人家屬走了,秦主任轉身便說:“你心胸外科的知識在大學裡是輔修?”
她一愣,點點頭:“是。”
秦主任笑笑:“那我們這兒最近有個去京都進修學習的名額,為期一個月,你要不要去?”
進修學習?一個月?
她很驚詫,不知為什麼這樣的機會會輪到她頭上,論資歷有的是人比她更適合去,更何況她剛請了那麼長時間的假——
“秦主任,我……在這邊可能還有些事,去京都不大方便……”
“你前段時間還說要結婚請婚假,現在不也因為一些事耽擱了?”秦主任抬眸說道,“亦彤,你的事沒人有多清楚但是大家都大概有個瞭解,既然等結果那麼辛苦又熬人,你不如趁這段時間出去學習一下,算散散心,回來等著下次評職稱的時候也更有資歷,總比你現在在這裡心神不寧,又半點力都使不上要好得多吧?”
這是什麼意思?
林亦彤小臉白了白,想著難道醫院裡的人大概都知道顧景笙被監禁審查的事了?那麼林母那邊,顧家夫婦那邊兒呢?這些天她根本夠不著外面的事,霍斯然對這些又是怎麼處理的?
秦主任低頭看資料:“你先出去考慮一下,有了結果回覆我。其實要調你去外面進修學習一個月也不是我的主意,但想想難得你這麼優秀被我看重也是該,你想想吧,嗯?”
出了秦主任辦公室的門她就有些懵,摸出手機來,翻了一下果然重新有了霍斯然的號碼,還設定了長按1的快捷鍵,她想了很久按出幾個字,“我要外出進修一個月。在京都。”
等了半晌他回了簡訊,簡簡單單一個“嗯”字,連標點符號都沒有。
林亦彤心裡顫了顫,纖長的睫毛緩緩抬起,凝著醫院走廊的天花板,不知為何他答應得那麼爽快。
小臉輕輕垂下,她又敲出幾個字,“我不懂。”
她有太多事被矇在鼓裡,不知四周都是什麼動靜,一絲進退都不敢。
這次等的時間長了一點,她跑去查了一遍房,配藥配到一半他的簡訊才回復,說,“等我。”
等??
在哪裡等??
就因為這簡單的兩個字,下班時間到了她也沒敢走,換掉護士服之後到醫院門前,馬路沿上坐著,看來來往往的車輛,還有每天24小時不停點的120救護車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日日都有生死交替,日日都有無辜人的性命被不公平的死神帶走。
夜色寒冷起來,原來已經到了深秋。
霍斯然從軍區趕來時車速太快,半路被一個小交警攔下了公事公辦地要他掏證件,車窗降下時就看到他的一身軍裝,沒戴肩章也將那小交警嚇得不輕,拿著對講機跟自己交警隊隊長說話,說了車號後對講機裡就一陣暴怒的咆哮,說“你還想不想活!軍區首長的車你也敢攔!!”
小交警嚇得過來跟他道歉,唇都是白的,霍斯然五指扣緊方向盤已經等得青筋暴起,可冷冽深邃的眸睜開後卻啞聲說:“不是你的錯。我下回注意點。”說完一踩油門便衝了出去,他只是趕時間去接人,趕得急了點,平時不會這樣。
快到醫院的時候車速才放慢,冷眸掃著醫院門口的方向,竟看到那一抹纖小柔白的身影又坐在馬路沿上,幾縷髮絲順著沒紮好的馬尾垂落在臉色,孤零零地等人。
屏息,冷眸凝起,車停下。
霍斯然下了車,高大挺拔的身影走過去,腳步出現在她視野中時見她慢慢挺直了背,仰頭看他,像個無辜的小動物。
抬手看看錶,她說:“你忙完了?”
霍斯然冷眸垂下,就著她抬起的纖細手腕,握住她,施力。
她無語,小手只能握緊他的大掌,藉著他的力道起來。
“我現在就得跟你回去嗎?我……很久沒有見我媽了,能不能回家一趟?”天知道她斟酌多久這句話,想了半天覺得足夠合理,才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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