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懷抱,溫暖厚實,一如既往。
秦桑榆伏在裡面,大聲地痛哭出聲來。
岑光隱隱嘆口氣,將她抱得很緊,聽著那哭聲,跟小孩子一樣,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這麼大的人了才哭成這樣禾。
他知道她來京都必然會不好受,卻不曾想會這麼不好受妲。
好一會她才哭停了,他的襯衫也已經被眼淚鼻涕徹底沾滿,岑光扯了扯,撫了撫她微微愧疚的小臉,輕笑:“洗了賠給我。”
秦桑榆捶打了他一下,岑光拉過她來,再次緊緊地抱住了她。
“我不該叫你一個人回來。桑桑,我應該跟你一起。”他也想起了很多事,京都就像是他們兄妹的罹難地一樣。
“是我太心急了,”秦桑榆噙著淚攀住他的肩頭,哽咽道,“我想得太簡單了。”
許久沒說話。
岑光沒放行李,他已經找好了住的地方,不過先沒去而已,他急著過來看她。
“你在這裡到底不安全,不如就先躲一兩個月再出來,你說了讓我注意些別暴露,你自己怎麼急著趕過來送死?”秦桑榆抱怨道。
岑光坐在沙發上,淺笑,喝茶,十年了他們都歸心似箭,就誰也別說誰了。
“那個男人呢?沒被你勾引過來嗎?我的桑桑這麼優秀。”
他伸手撫著她的臉,溫柔地調侃她。
秦桑榆仰面靠在沙發上,小手朝後撐著身體,眼裡又浮起溼意:“他要結婚了,新娘不是我。”
岑光眉心一跳:“怎麼?”
“他原來就是有未婚妻的,沒有辦法,我回來太晚了。”
她隻字不提其他,眼眶卻更紅,明顯有更深層的原因她不想說不願提。
“我前幾天跟媽媽打電話,她說見過你了。”岑光抿唇,轉移了話題。
秦桑榆冷笑,“是啊,給了我一巴掌。”
岑光也苦澀淺笑。
“桑桑,你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她跟你不一樣,傷害造成了之後你選擇去彌補,而她卻選擇一錯到底,一傷到底,否則她知道會失去得更多。”
這秦桑榆當然知道,秦素容之狠心,狠得天下人都比不上,也虧得她的這些狠心,才叫秦桑榆那麼早就學會堅強,這麼多年受了這麼寫苦難打擊也無動於衷。
“我知道啊,”但她還是傷心傷得透透的,捂住臉不給他看,無奈道,“我哪有她聰明……”
否則,她也不會受那麼多傷。還依舊把所有事情都搞砸了。
岑光去看了一眼她這附近,環境好,就是她一個人太孤單了。
“桑桑,先不傷心了好嗎?”
陸青要結婚,不是簡單就能阻止的事。
“過些天我陪你回桐城,我們去看看爸爸。”
秦桑榆從沙發上坐起來,仰頭看著他,眼底一陣潮溼,像個小女孩一樣開心地點點頭:“嗯!”
*
秦爸爸是三十多年前殘疾的。
先後兩次。
第一次出事後沒多久,秦素容懷孕,一查,是雙胞胎,還是龍鳳胎,奈何彼時秦爸爸已喪失了勞動能力。
一個家,伴隨著頂樑柱的倒塌,走向衰敗。
桐城是個小城,小小的岑光和秦桑榆四處追逐打鬧,從城南到城北,人們無一不議論著,老方家從祖上開始就倒黴,先祖爺剛考上秀才,就改朝換代了,到了老方這,年少體殘,留下兩個孩子,媳婦都跑了。
岑光和秦桑榆不知道什麼叫“跑了”,爸爸說,媽媽是出去賺錢了。
孩子出生時連體,脖子後面各有一塊疤,秦桑榆生孩子時遭罪,所以方之然更心疼她,她要出去,他也沒阻止,什麼時候回來,也不問。
孩子七歲的時候,秦素容終於回來。
她一身錦衣華服,回來跟方之然辦離婚手續,並且,她要帶走岑光。
辦離婚時,一看,倆孩子落戶時起的名字,竟然都姓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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