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頭,也嘿嘿笑了兩下,很丟臉地翻開筆記本,避開眾人的視線。
領導說,這次的會議記錄,叫安工程師給整理出來!
哎……好嘞…刀…
安然無奈答應下來,散了會議後,忙不迭地去找領導的秘書,求人家把會議記錄給她一份。
曹秘書是個剛休完產假的女人,起身微微困難,看她兩頰飛著紅暈忍不住淺笑起來,問:“戀愛了?心神不寧的。恍”
她探出的身子收回來,手足無措:“……啊。”
“那抓緊,”曹秘書把會議記錄傳到她郵箱,“我看過你履歷,不小了吧,現在結婚生孩子還來得及,要是到了我這會,你可就知道遭罪了……”
曹秘書年過三十五才張羅著生孩子險些懷不上,這一胎還是試管嬰,不管怎樣都算是喜事。
她沒反應過來:“……啊?”
結婚?生孩子?
好在曹秘書只是偶爾這麼說了一句,後面囑咐了她幾句會議記錄的排版事項,一句“不懂的去問問你自己秘書”,打發了她,生過孩子的女人,都這樣一幅面善心慈的模樣。
等安然走開了,一旁的小助理才磨磨蹭蹭走過來,說:“曹姐,你剛剛勸安工程師早些結婚生孩子啊?”
“是啊,怎麼了?”曹秘書合上筆記本,一邊收拾一邊說,“我真看過她履歷,就是長得漂亮顯小,實際不小了是時候了。”
“那你知道她戀愛的物件是誰啊?”
“?”曹秘書早上坐貨梯上來的,理所當然沒看見,“誰?”
小助理一幅懷揣八卦百般賣弄的樣子說:“安大小姐威武哦,搶的可是咱們曲省長女兒的未婚夫,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幾乎是眨眼就變天了呢。”
曹秘書頓了頓,笑著搖搖頭,道:“少八卦這些,我可沒看出什麼苗頭來,而且別人的關係,也不一定就是你們看得到的那樣。”
小助理撇撇嘴,不屑一顧的樣子收斂了些,但還是說:“說得對,可我還是覺得不簡單。你看曲部長剛剛上任,上面又沒透露任何更改職位的調令,說明曲省長那邊還不知道呢,這三個人天天在同一個屋簷下工作,不出事啊!”
曹秘書挑挑眉,直起上身來捶了捶後腰:“隨便吧……”
笑了一下:“我也沒多大心思管別人事,早點下班照顧我女兒去,你,跟我說說就罷,少逢人就提這些,聽見了?”
“好。”小助理無奈答應,結婚有了家室的女人就是不一樣,唯恐天下不安,風平浪靜最好。
可眼前的這些風平浪靜,都是假象吧?
*******
曲蔚藍一大早就聽說了這些事。
沈焉到底是個市政了裡做事的老人了,不該多嘴的從來不多嘴,這是曲蔚藍早上去茶水間的時候,無意中聽到的。一時手抖,滾燙的水落在了手背上,燙得她一聲叫卡在喉嚨裡發不出來,被酸澀堵著,硬生生手顫著忍下去,關上開水開關。
那樣的版本,曲蔚藍聽了只有一種死都不肯相信的感覺。
她們說,看見早上莫副市長陪安工程師一起來市政,兩個人搭了專屬電梯上去,看到他們緊緊相握的手,他裹著她;
她們說,看見他們在水利部辦公室門前接吻,,莫副市長半天才走……
……這些怎麼可能?
曲蔚藍記得那時在京都見他的時候,昏暗溫馨的茶座裡他晦暗不明的陰鬱神情,如天荒地老都不會再明亮起來那般,她那時,就是被這股氣質深深吸引,覺得如果他要的話,讓她飛蛾撲火都願意。
女人的理智總會在遇到那個對的人時徹底潰爛。
那時,別說他是說的回麥城,就算他說,想讓她留在京都,想讓她跟去鳥不拉屎的地方過一生,她都願意。
她小心翼翼地維護著這陌生到熟悉的感情,祈求那一點垂憐。
他的吻落在眉心的時候,她也以為那種感情叫做抱歉與珍惜。
莫懷遠是個有心的男人。
可他卻對她說了分手,以義無反顧的無情姿態。
tang曲蔚藍不相信。
所以她一路,捧著一杯滾燙的開水從十三樓的安全樓梯一路走到十七層,在大廳裡,終於撞見了午後下班,相聚的那兩個人。
莫懷遠屈尊降貴地坐了電梯到十七層找她,電梯門一開,卻發現那小女人端端正正地站在電梯門外,小手攥緊成拳垂在兩邊,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麼,要去哪兒。
一抬頭,看見他,她呆了!
忙看看電梯樓層,是十七層還沒下去呢,她怎麼還沒坐下去就看到他了?
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
莫懷遠定了幾秒,就看出了她眼裡的流光溢彩是個什麼意思,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出來,單手輕輕捧住她的臉,摩挲兩下,低頭,跟她說了一句話。
那小女人臉紅了,懂他的意思,小手輕輕探過去摟住了他的腰。
莫懷遠身形顫了顫。
長臂順勢也摟住她,往旁邊的雜物間裡一帶,牆壁擋住了曲蔚藍的視線,她看不到了,手裡的水杯一抖,開水又燙在了傷口上,暴露在冰涼的空氣中火辣辣的疼。
莫懷遠在她耳邊輕聲問:“是要現在下去吃飯?還是等一會?”
兩人懷揣著一樣的感覺和心思,他的意思也不言而喻,如果要等一會再去,那等待的這一會,要做點什麼?
一個上午,思念氾濫成災。
他銜著她的唇,幾下淺吻後深入一次,火辣辣地生生挑起她的熱情,直到她急的踮起腳,輕輕咬住他的舌不放,他才嘆息一聲,深深地吻進去攪得她天翻地覆,疾風驟雨過後,才是深入骨髓的***……
吻上了癮,像徹底中了彼此的毒一般,停不下,一直想。
安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真正離得開,但,照這個形勢下去,她明天就要啟程的為期整整一個星期的行程……
小手摟緊他精壯的腰,她的大腦已經拒絕再去想象,只想摟著他再也不松……
不知何時結束的,,最終離開。
曲蔚藍捧著那杯開水,從滾燙到微涼。
臉上的血色褪盡,一點點低下頭去,左胸腔的某個地方,被震得粉碎,難以承受……
一對情侶,哪怕在亂哄哄的食堂裡吃飯的時候看彼此都是極為特殊的,眾人都知道莫懷遠暫時沒有家室,不像陳市長一樣中午可以就近回家吃飯,很親民地跟他們一起每天擠食堂,也……每天都是一個人……
總有不同的女秘書笑著過去,以沒有位置為由,跟他同桌。
他吃上兩口,覺得差不多了,禮貌地開口通知一聲,再在女秘書們失落尷尬的目光裡,離開。
但現在,不一樣了。
那小女人跑去拿了筷子和湯,一次拿兩份的感覺怪怪的,但很喜歡。可一想到明天的行程,心裡又一下子失落起來,坐下,仰起頭看著他從人群中走回來,眼角眉梢都帶了黏連的不捨。
公共場合下,到底是要注意些,沒並排坐,而是面對面。
她給他筷子,他握她在手中。
“你放開,這麼多人,。”她要挾他,纖長的睫毛顫了顫,小聲警告。
他的臉俊逸無雙,輕輕摩挲她的小手,沉聲開口:“是麼?沒人的時候就可以?”
“也不可以!”
她拒絕,微微有些霸氣。
他沒再為難,鬆開了她,想了想,不由得也承認的確是這樣:“嗯……就算是私底下,!”
他指的是晚上,在他承諾過不碰她之後,她在他身體裡的放肆和搗亂。
安然氣的小臉一陣陣地紅,又不能當眾發脾氣,
兩個人,看似在安靜地說話吃飯,彼此不看對方,那詭秘的氣氛卻蔓延在周圍,誰都睜著眼睛看得到,卻又誰都進不去。
中午在莫懷遠的辦公室休息,他反覆淡淡的說了幾句門已經關好,她才磨磨蹭蹭地過來,一開始放不開,後面困了才倦倦地窩進他懷裡,小動物一般,忍著睏意在他脖子裡拱來拱去。
“明天跟我去視察的
領導定了沒有啊……”她沒了耐心,問道。
他神色淡淡,貼著她的額頭:“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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