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今天回來,才提前接孩子們回來。”李參謀忐忑地在沙發上坐下,咬唇。
霍斯然沒有回應,因為兩個孩子正嘰嘰喳喳抱著他的腿在一聲比一聲高地叫喊,小孩子表達興高采烈的方式總是很激烈,霍斯然挨個哄著,逮著空就問她:“我不在這段時間,是你一直砸幫著她照顧孩子。”
“嗯。”李參謀趕緊點頭,所以,能絳功贖“罪”麼?
霍斯然點點頭:“你父親在邊疆駐地多久了?”
“三年了,”李參謀不知他怎麼提起這個,苦笑了一下,“三年都沒回過家。轢”
所以她老跟母親兩個人獨守空房。
空運的行李隨後才送到公寓裡來,林亦彤換了舒適的家居服後去開門,門一開啟就是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的戰士,熱情地把行李拎進來,她看得茫茫然的,因為霍斯然向來行裝頸間,出門不帶那麼多東西,怎麼會有這麼多?
在沙發上跟李參謀攀談的霍斯然遞過去一個眼神,那戰士又熱情地幫他放地上開啟,頓時—綮—
兩個孩子尖叫著像樂瘋了似的朝著那個大大的行李箱撲去。
裡面的衣服、鞋子、玩具、特產……堆了滿滿的一個箱子。
林亦彤退開一步站在那裡看,眼角眉梢也都是溫柔,抬眸,瀲灩的一汪清泉般的眸光看向他,與他半空對視一眼,如滾燙的岩漿般碾過心上,轟轟烈烈激情四溢,她輕吸一小口氣又吐出來,臉頰慢慢紅了,男人一旦開始顧家啊,魅力就好像蹭蹭地上了好些個標度……
“那我叫他回來?”他削薄的唇瓣裡突然冒出一句話,惹得李參謀愣愣的,不知是在跟誰說話。
“首長你是說,我爸爸嗎?”
霍斯然別開臉,將桌上的茶杯翻起來,“老李當年是因為犯錯被髮配過去的,不降職,職責工作卻辛苦很多。他年紀大了,那種地方不合適他。”
“你說真的?”李參謀險些驚喜到跳起來,眼裡都因激動而溢滿了淚水,“首長你說話算話,你去跟上面說情讓我爸爸回來,是啊是啊他年紀大了,我媽都老覺得他在那地方會凍壞……哈哈,首長我好感激你,我……我祝你婚姻幸福美滿,白頭到老,益壽延年……”
霍斯然倒是不習慣有人這樣握著他的胳膊猛晃,尤其還是女人,他抬眸看了林亦彤一眼,那小女人正笑著給那個送行李的戰士遞毛巾,回頭瞅見他這裡的狀況,一怔,眼神奇怪又委屈地盯著他,等著看他怎麼解決。
“不用謝,”霍斯然有些滿意地垂眸,淡然不著痕跡地抽回手,倒茶,“好好跟你父親過年,婚禮記得來。我可能很快就不在這個位置上,有什麼要求都儘快提,我會盡量辦到。”
這一下,原本興奮至極的李參謀情緒又猛然落下來,對,她怎麼忘了呢?霍斯然年後就要退位了。
“首長……”
“還有你自己,有什麼要求,可以儘管提。”
李參謀趕緊搖頭:“我沒有,我照顧你老婆的確是因為你對我們有恩,但我跟你老婆是真挺處得來的,是吧?”
她回頭朝林亦彤求證。
“嗯,”林亦彤為自己那點紛雜的小心思感到臉紅愧疚,送走了戰士,來到沙發背後,霍斯然沒回頭,便精準得地朝後握住了她的小手,暖在掌心裡,牽她過來,“她幫了我很多,我弄這兩個孩子挺頭大的,一個還好,兩個有點吃不消。”
霍斯然牽著她坐在身前,她不好意思,彆扭著,卻還是被他稍微一個用力便跌在他懷裡。他知道的,關於她外科醫生的工作向來很忙很累,再照顧兩個孩子的確有難度。
薄唇從背後輕柔磨蹭著她的髮絲,沉默不語。
“也沒關係啊,反正我有時間,沒男朋友沒老公沒孩子,過來幫幫你挺好的,”李參謀環視了一圈,“對了首長這是你們婚房嗎?我聽彤彤說她們醫院的那些同事都已經開始幫著準備婚禮了,那我們是不是也得出點力,我們佈置婚房怎麼樣?哈哈,對了還有花童,花童都有了首長。”
不遠處,小濤濤拽著原本該是姐姐的裙子,套在頭上屁股一扭一扭地在顯擺。
霍斯然輕輕揉著懷裡人兒的小手,低低道:“婚房的確要佈置,不過可能不在這裡。”
聞言,林亦彤和李參謀都嚇了一跳,不在這裡在哪裡?
霍斯然倒不想那麼快說了,他回來得很是匆忙,要趕在年前結婚,他沒到這裡之前的確不好安排,但好在一切的事情他心裡都有數,比如婚房,比如婚禮,甚至,還有些更重要的事,沒來得及辦。
孩子、她、她的父母、甚至將來可能會有的……這麼小小的房子,裝不下那樣想來會溫馨一些的大家庭。
“孩子接到了,我也很好,你還有其他的事?”霍斯然突然抬眸,對李參謀道。
李參謀一時錯愕,沒理解他的意思。
“我,我沒別的事啊。”
她不懂,可林亦彤卻已察覺到了,紅著臉輕輕掐他的掌心,他深邃的眸如漫天夜空般垂下來,凝著她滿臉的甜美紅霞,終是忍下了要不客氣趕人的***,低沉磁性的嗓音緩緩溢位:“那就在這裡坐一會,喝喝茶。”
“嗯嗯,好啊。”
林亦彤這才鬆了一口氣。
趁著李參謀端茶喝的瞬間,他俊逸的眉眼壓下來,在她唇上輕輕一啄,她也不躲不避。只不過是顧著面子禮貌問題,其實她也很急,急著撩開他的衣襬仔細看看,也仔細問問他,他的傷勢如何。
*****
軍委大樓。
接近年關的一切忙碌初露端倪,霍斯然脫不開身,好在一切的安排都已經囑咐下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井然有序地進行。
許傅然跟在他身側,比當初的藍翎多了些沉穩淡然,少了些傲氣浮躁,哪怕年紀是比霍斯然大,但態度上是絕對謙遜有禮的。助理敲門時,他們就年末總軍區考核的方案剛剛討論到一半,霍斯然抬眸淡淡道:“進來。”
“首長,門口有個男人要找你。”助理道。
“軍區的人?”
“不是,”助理搖搖頭,不知該怎麼說,“就是一個男人,看上去臉色不好挺著急,他說他姓雲。首長你要見麼?”
姓雲。
許傅然聞言,淡淡勾起一抹笑:“你的私事?”
如果是,那他迴避一下。
霍斯然薄唇淡淡抿著,冷冷開口:“去問他,讓他幫我想一個見他的理由,如果有,帶他進來;如果連他自己都想不出,讓他自便。”
助理擰眉,被霍斯然這淡然的威懾力弄得大氣都不敢出,只好點頭:“是。”
“繼續。”霍斯然寒聲對許傅然開口。
………………
寒冽的冷風中,雲青海在聽到那句話時,臉色被震得慘白無比,整張臉都似乎蒙上了一層滅頂的冰霜。
“這位先生,您要是想繼續想呢,我給您安排個休息室,您慢慢來,”助理穿著單薄的衣服在隆冬的傍晚凍得腿都打顫,牙齒一張一合說不清楚話,“這天怕是要下雪了,您要是想不出的話就趕緊走吧,這兒會凍壞人的……”
“他是……這麼說的?”他顫顫巍巍地問。
“是啊……”助理哆嗦著,臉都擰成一團,越看眼前的男人越眼熟,逐漸想了起來,曾經裘部長那件事……
“您姓雲,那你女兒是……雲裳?”助理費勁地,吐出這個在整個軍區都彷彿是避諱的詞語,因為在她的概念裡,從來不覺得一個女人會跟這天大的叛國罪聯絡到一起,尤其是那一場巨大的變故之後,他們整個軍區的戰神都險些因此喪命。
助理的臉,霎時緩緩冷了下來。
“關於你女兒的事,我知道的不多呢……”助理臉色冰冷得嚇人,大概瞭解了他要問什麼,卻是看在這老人失魂落魄的份上,告訴他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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