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亮恢弘的會議大廳裡,岑副書記面色僵硬地掛了電.話,身後坐著一排委員會的成員和書記本人,他連轉身的勇氣都沒有了。
………………
“少將!!禾”
指揮室的門再次被撞開,耳膜被那驚慌失措的恐懼嗓音震得發顫的時候,芮恩的臉上終於露出不耐的神情。
“他們沒返航。妲”
“上面聯絡過了嗎?具體情況難道他們不清楚?”芮恩臉色冷峻不滿甚至有些氣急敗壞,這怎麼可能?
“已經聯絡過了,但——”那人的話已經說不下去,芮恩則翻身而起,幾乎整個身子都趴到監控屏上去看,整個蓬萊島距離京都海岸線有幾十海里的距離,那三架藍色的直升機甚至連停頓都沒有就直接朝島嶼越逼越近,他倒是死都沒有想到霍斯然敢在如此大的軍事演習中抗命,他居然敢。
“少將我們怎麼辦?”
不過幾十海里的距離,直升機很快就會到,更何況對方動用的是大型載人載物直升機,等降臨蓬萊島後會面臨什麼,誰都不清楚。
芮恩直起身子,看著指揮室外整片島嶼的全貌,眼裡肅殺的氣息愈發濃重:“我說過的軍事演習因故暫停呢?”
“上面的確已經發令到了兩個總指揮部,指令已下,京都海域及陸面作戰都已經全面暫停,只有海域之上的情形無法控制。”
只有這個霍斯然,無法控制。
芮恩眼神下移,蛇蠍般的厲眸裡透出幾縷血絲,緩聲下了命令:“全軍防禦,告訴他們那些先頭部隊暫停軍演,全體進入作戰戒備。另派人到指揮部塔頂,拍下全程的軍演實戰情況,我要留給他們最高階的領導好好看看……”
“是!!”
“還有,”芮恩回過頭,笑得奸邪陰冷,“那些重要的人馬上轉移陣地,我留著他們還有大用處。”
笑過之後芮恩心裡肅殺的鼓槌才一刻不停地奮力敲起來,彷彿重量級的危險逼近,因為這軍演在他霍斯然的怒火被激起之後,已經徹底演變成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實戰。
………………
蓬萊島濃密的叢林之中,盤旋而過的螺旋槳將樹枝都橫掃著削下,震耳欲聾。
特種大隊隊長已經殺紅了眼,他的第三名戰士因中彈倒下時,他怒吼一聲揪起了那名f國計程車兵簡直要把他撕成兩半,對方拼命掙扎中卻還在冷笑,用英文挑釁著他說:“暴力威脅可不在軍演的允許條例中,你敢,我會向上面申訴你違犯軍演規定,你會被‘處分’的。”
“你他.媽的傷了我的兵!!”大隊長怒極攻心地暴吼。
那人搖頭,嘴角含著嗜血的冷笑:“我警告你放開我……”
“隊長!總部的指令!”戰士裹著滿身絞碎的落葉跑過來,把無線通訊裝置給他。
聽筒裡藍翎的聲音肅穆嚴厲地傳來:“……現在停止一切軍演任務行動,停止一切軍演任務行動,08聽到請回答,08聽到請回答,並立即執行……”
軍演暫停?怎麼回事?
“說是海岸線內發生軍事演習重大事故,03隊在防守線內被敵方直升機轟炸,全連犧牲。”
大隊長盯著自己倒下的幾名戰士,雙眼都瞪成了血紅色,“砰”得一聲把聽筒掛上,一方面被這悲痛的訊息震得理智都快要崩潰,一方面卻知道自己不得不鬆開這幫混蛋的衣領。
頭頂突然一聲投擲彈劃過天空的聲響,群人弓身而下下意識地戒備,只聽耳邊“轟”得一聲已經炸開了整片密閉的封鎖線,落葉泥土漫天落下。
無線通訊裝置又“滴——”得一聲長響被人打通了。
滿頭滿臉都是土的戰士伏趴在地上,抓起聽筒在震耳欲聾的轟炸聲中道:“喂?08先頭部隊執行斬首任務中,請指示!”
“電.話給尉成。”一個低沉而熟悉的嗓音傳來。
戰士一個激靈,迅速竄起來跑到大隊長面前:“隊長,好像是首長!”
大隊長已經鬆了那名f國士兵的領子任他往封鎖線內跑了,疑惑地抓起聽筒來:“首長?”
“斬首任務繼續執行。另把演習專用彈給我拆卸下來,換成實彈。”
實彈??大隊長瞪圓了眼睛,頓
時明白了什麼意思。他明白這次軍演中的總指揮藍翎和副總指揮霍斯然是兩股勢力,下的命令也是南轅北轍,他甚至知道藍翎代表的是哪裡的意思,但是此刻……
猩紅的眸離灼燒著的是出離憤怒的恨意,他咬牙切齒地對著聽筒說:“08明白。任務繼續。”
“軍用包會在封鎖線外叢林上空投擲下去,記得全副武裝。”中央軍區的特種大隊是他一手帶出來的,他明白他們的實力。
“是。”
大隊長將聽筒一掛,瞪著那個從遠處跑遠的f國士兵,突然抄起一個戰士肩上扛著的槍,對準那個背影“砰!!”得一聲打在了那人的肩上,血肉橫飛的畫面充溢滿了所有戰士的視野,充溢滿了在和平年代裡從未見過的戰爭與血腥。
“聽我的命令!”大隊長朝著叢林裡一整個連的戰士嘶吼著,“開——戰!!!”
他媽的
“……藥按照醫囑吃,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來醫院,或者覺得問題不大不想來醫院的話可以打電.話問我,”纖細的身影將收尾的病歷本寫完,抵在身上,掏出一張名片給即將出院的病人,淺笑,“隨時恭候,不過除了晚上時間。”
病人笑得很八卦:“會打擾林醫師和愛人共度良宵?”
林亦彤白皙如雪的小臉一怔,霎時竄起紅暈,將筆蓋輕輕彈上,笑開:“不是,我要哄寶寶睡覺。”
說完將小手收進口袋欲走開,卻突然覺得腳下轟隆一陣,她整個人都晃了晃,扶住桌子,臉上的笑容霎時褪去不再,水眸裡透出幾分驚恐的光,看著病人:“你感覺到了嗎?”
病人還拿著她的名片在把玩:“什麼?”
“地震。很輕的一下,好像樓面晃了。”
“沒有啊,”病人四下看看,面色無辜,“沒晃啊。是不是林醫師你工作壓力太大,或者太過擔心某個人了?”
這八卦,看樣子已經傳得滿醫院都是,林亦彤有時候覺得自己真不知該怎麼面對這些善意的、欣羨的、祝福的眼神。
“或許吧。”她拂不去小臉上的滾燙,只好趕快走出病房。
整個京都天空灰白如死灰般,是暴雨下過之後仍陰天的緣故,她凝著落地窗外的某個方向,想,明天就會是軍演的最後一天了。
他媽的
接二連三的轟炸將整個蓬萊島都染成了一片硝煙之地。
芮恩在總指揮部裡坐不住了,這島嶼本身就不是什麼僵硬的鋼筋固土,那炮火聲震得指揮部屋頂都晃動,灰塵簌簌而下。他從監控器裡看到,那些身著橄欖綠的戰士簡直都像瘋了一樣,原本被命令暫停攻擊的先頭部隊勢頭更猛更甚,整個荒島像被血洗。
處處都是倒下的f國藍色軍裝……
連f國佇立在石碑簇擁中的軍旗都被砍斷……
隨著炮彈炸飛而出的血漿與殘肢……
芮恩臉色慘白,手顫抖著抓起電.話打給總部,冷硬地說:“我要支援……”
“現在岸上軍演被叫停,無力支援,從本國發出的救援部隊突破領空也要三個小時……”
芮恩直接怒吼著摔了電.話。
島外,霍斯然順著吊索從直升機飛身而下的時候,驟然想起那一年清水湖旁的急救任務,他曾帶著她一起坐過直升機,她一雙熠熠發亮的眼睛埋在自己胸前嚇得不敢睜開。而眼前的場景卻喚回他的記憶,對,就是在那兒——在島中間,f國指揮部中心的位置——他特種大隊的13名戰士連同霍野白望川一起被埋在那兒整整兩年。蓬萊島,別來無恙。
耳邊轟隆一聲爆炸聲就炸響在身邊,霍斯然躲閃不及也覺得半邊腦袋震盪,有熱熱的血順著側臉滑落而下,有戰士在他耳邊擔心地咆哮著什麼,聽不見,只拿過了他手裡的槍,在透過窗戶清晰看到指揮室裡芮恩那慌亂懼怕的慘白臉頰時,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同幽魂喪屍一般,迎面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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