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上。。。
“傷口裂開了,好像裂開了在流血,有沒有止血的藥啊……”譚助理嚇得聲音都帶了哭腔。
那纖小的身影小臉冰冷蒼白,目光從窗外強迫性地移下來,看了一眼裘部長,跪到了地上,從隨身帶的急救箱裡翻出紗布來裹住汩汩湧出鮮血的傷口,再將其中一條用力撕開,綁纏住了向傷口處供血的動脈,死死壓住,冰冷的美眸看一眼譚助理:“別哭了,過來幫我按住我弄另外一邊!”
譚助理立馬止住了啜泣,接手了她手指按壓的部分,林亦彤起身又跪到另一邊,以同樣的手法緊緊纏住壓好。
纖手握著紗布捂住湧血的術後刀口,只盼這車快一點,再快一點到醫院榛!
“你……渾身都是血。”譚助理這才注意到,她的肩上,手上,甚至光裸的小腿和裙襬,都沾染上了猩紅的血。
她水眸晶亮冰冷,小臉上透出一抹蒼白,有猩紅的血漬染在臉頰,櫻唇輕聲吐字:“我沒事。”
此刻她必須承認,她的注意力,她在意的點,不在這裡彝。
腦海裡伴隨著急救車呼嘯聲閃現出來的,是剛剛京瀾會館的門口,霍斯然跟雲裳一前一後搭同一輛車離開的情景,那情景如同哽在喉間的刺,刺著她的心與靈魂。而明明她腕上閃爍柔美的琉璃珠還在,唇上炙熱的溫度和舌根的酥麻還在!
她在心裡冷冷地勾起一抹冰冷入骨的淺笑,竟不知他霍斯然給她的,到底哪裡是真哪裡是假,她無法揣測,因為只要念想一動,她就會有一種衝動,將這腕上的珠子和身上的禮服統統撕開拽下!!連同他霍斯然給她的,炙熱到深入靈魂的險些讓她誤以為是愛的侵犯一起!!!
他媽的他媽的*
深夜,別墅!
整個別墅區在夜幕當中透著微涼奢華的光芒,一路駛來高大法國梧桐間的路燈一明一滅地閃過窗外,雲裳小臉蒼白,旁邊的手機已經震動了許久,她都不願接也不想接,眼看別墅已經到了眼前,她小手顫抖發麻地移過去,接起了雲菲連續打來的第五通電話。
寒峰將車滑入停車庫,停穩,朝著後視鏡看一眼:“首長,我們到了。”
霍斯然健碩挺拔的身軀像是仰面靠在後座上休憩,聞言才挪開手腕,帶著幾分殺氣的冷眸看向前面,手搭在門把上。
“你等一下,我下車跟你說。”雲裳湊近聽筒柔聲道,看了一眼霍斯然,跟著他挺拔的身影走下車去。
“姐你怎麼就走了……這裡一堆的爛攤子我什麼都不會說,一群人堵著我連出都出不去,看不到爸媽!!”雲菲哭著站著大廳裡,妝容哭花,連裙襬都被慌亂中踩得碎爛,“一直等他們散了我才看到的,媽受了很大刺激我勸不住,當中就跟爸打起來,爸被撓得滿臉都是血,所有人都在拍照,我勸都勸不住……姐……我們家完了,我們明天一定會上京都頭版頭條的,我們家怎麼會突然之間變成這個樣子!!”
如果不是後來她給陸洺止打電話讓他父母過來這邊幫忙,這裡的記者只怕會抓新聞抓到天亮!!
雲裳先一步走出去,在漫天的星光下小臉泛冷,蒼白地冷笑了一下,啞聲說:“我知道……你說的那些,我都知道……”
也能夠猜到。
“可這些都不是我們能提前預知和決定的,菲菲,如果我告訴你,對於爸爸和裘部長夫人的姦情我早有所耳聞,卻礙於媽的臉面和爸的前途沒有調查戳破,只等著今天過去,塵埃落定,爸會知道後面該怎麼做的!”她聲音發顫,垂在身側的手攥緊到指骨都泛白,“我恨他。恨他傷了媽的心和感情,但我知道他最終是不會放棄我們這一家人的,菲菲,這些你懂?”
雲菲哭得更加聲嘶力竭:“我不懂!我不懂我不懂我不懂……我只知道我們好丟臉,我們不該這麼丟臉的,爸該升職的,等他做了部長之後就沒人再能攔得住我的路,沒人再敢跟我們作對了……”
雲裳同樣寒冽的水眸掃向這一片在京都只有屈指可數的人才購得起的別墅群,入眸全部是襯得上她氣質與心氣的奢華與尊貴,她幽幽道:“可是哭……沒有用……菲菲,我們或許可以在之後好好地查一下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問題,至少知道整個大廳的音響控制到底是被誰操縱了!可對於今天事情的後果,我們再怎麼折騰,於事無補……你知道我們該做什麼嗎?”
唇色全然泛白,她攥緊了拳頭,吐出一口寒氣,啞聲道:“跌倒不要緊,吃虧更不要緊,爸的事情我們就交給他自己去處理,而真正能挪開媒體注意力,讓他們不再抓著往死裡追究的辦法,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讓他們知道,我們雲家還沒有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就倒,爸這一條路走不通,我們還有別的路,菲菲,我該拿更巨大更爆炸性的新聞吸引他們的關注,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原本就該站在雲端的……”
最後的幾個字,她說得清晰篤定,晶亮冰冷的水眸裡,散發出高傲而決然的光芒。
雲菲努力壓著抽噎,眨著被淚水浸透的眸,像是知道了雲裳到底在說什麼。
“……”她像是記起了,記起了她們今晚原定的計劃是什麼,雲青海的事情被爆出來,完全是在她們的預料之外。
“姐,你難道還要……”事已至此,還要繼續嗎?敢繼續嗎?
雲裳苦笑了一下,纖細的腕輕輕抱住自己,冷風吹得她有一點點瑟縮,她抬眸,任由風將髮絲吹亂,眯起的美眸裡透出蒼涼來:“我也覺得很冒險……可我心急是真的。我也怕過了今晚,就再也難有這樣的機會……”
剛剛跟霍斯然的對話裡,她能清楚地察覺到,他還恨她,恨得切齒。
如果可能他會用盡一切的殘忍方式去折磨她,哪怕兩個人在一起,他不好過,她也別想要好過,而只要有林亦彤在的一天,他就會以愛的名義將她傷得鮮血淋漓,她最終費盡心機得到的,不過就是一張毀不掉的破紙!
她不要那樣!!雲菲聽得心驚膽戰,抹了一把眼淚,緊張得雙手握住聽筒:“藥我已經給你了……可能會比較難操作,但我都讓專業的給你演示過,即使失敗也不會產生太大影響……姐,你需要我……”
需要她過去守著嗎?
雲裳自然知道,也早已準備好了那一劑小小的針管,這一晚,她簡直就是在鋌而走險。
“不必了。”她輕聲打斷了雲菲,“你今晚留在家裡,好好照顧媽。”頓了頓,她又冷笑著想起什麼事,“爸呢?”
“隨後跟著去了醫院,大概會跟那個裘夫人商量下什麼措辭,等裘部長醒了好好解釋吧!”
她點點頭,雖然心下涼氣四溢,但覺得這樣就好。
掛了電話,在雕花大門前守著的寒峰已經等了她許久,正朝裡面巴望著,不大放心霍斯然。
“雲姐,”見她來,寒峰忙退開,把車鑰匙給她,“首長喝了酒多喝點蜂蜜水,會好,他明天還有事呢。”
“有我照顧他,你不放心?”她柔柔問道。
“不是,”寒峰不好意思地抓抓後腦,“我……放心……”
“你放心,”她又柔聲打斷他,小手撥弄著掌心裡的鑰匙,水眸柔光四溢地看向他,“明早我不會耽誤他的事的。”
寒峰點頭:“那就好!雲姐,我走了!”
雕花大門之下很快就只剩她一個人,雲裳慢慢抬起小臉,看著這棟奢華到完全可以圈養金絲雀的地方,冰冷得不像個家,而這個男人在四年之間到這裡的次數,屈、指、可、數。
………………
浴室裡,“嘩啦嘩啦”的水聲,讓雲裳聽得臉頰不斷漲紅,她攪拌蜂蜜水的動作停下來,強迫自己不要亂想。
奈何這個男人,對自己來說存在感太強,有他在的地方,她連心智都是混亂的。
浴室的門,就在此刻“砰”得一聲被開啟。
她小手劇烈一顫。
筷子碰到了杯壁,發出清脆的響聲。
雙頰迅速泛紅,紅到不能轉身去看他的樣子,也不敢去看,她嫣紅的唇張了張剛想要說什麼,竟發現霍斯然卻像壓根沒發現她存在似的往客廳的方向走去了!她瞪大雙眸,不可思議地扭頭看向他的背影,這被人忽略的感覺,讓她深受刺激!
而更受刺激的是,霍斯然從裡面出來時,已經穿戴整齊了,他分明是從軍區過來時就拿了全套的換洗衣服,浴室裡面的浴袍浴巾他都只是用了便丟進了垃圾桶!!
看到這個真相,雲裳小臉白得可怕,強迫自己鎮定了好久,這才從浴室走出去。
客廳裡,電視機開著。
霍斯然褲子皮帶都嚴謹地扣在一起,唯有墨綠色襯衫的扣子還敞開著,他單手冷冷撐著沙發背,將釦子一顆顆地從下往上系,裡面精壯緊繃的肌肉胸膛若隱若現,未乾的水珠從頸間滑落下來,擦過盡顯魄力的舊傷疤,沒入了更往下的地方。
看到雲裳出來,霍斯然動作一頓,冷眸凝注了她。
雲裳晃神回來,小臉絳紅,強忍住尷尬走過去遞上一杯水:“蜂蜜水,解酒的,你試試。”
他刀削般的薄唇抿成鋒利的一條線,目光冷冷地在她臉上打轉,許久,單手才把蜂蜜水接了過來,沉聲道:“很失望?”
失望?什麼?
她愣怔,抬起的小臉很茫然,等明白了他什麼意思後臉“騰”得一下紅了!失望!他說的是……
“我……沒有……”她狼狽退開,小手撐著沙發背,慌亂地說,“這裡有很多房間,一層有四五間,有床的有兩個不過都是小的,你嫌不夠可以去樓上,有主臥側臥,都夠大……這裡的格局,想必你應該會比我更清楚一點吧?”
房子可是他買的。
霍斯然薄唇冷冷緊抿,長指輕叩玻璃杯杯壁,淡然而誠實地吐出幾個字:“不清楚。”
買的時候他沒有挑,一切都是交給寒峰辦的,鬼知道是在哪裡置辦的房產。
雲裳渾身一僵,再次被他刺痛得渾身沒了知覺,呵,你看,她日後的日子或許就會是這樣,隔著一個林亦彤,隔著愛恨糾纏,千山萬水。
隱藏在沙發背後面的小手,慢慢地,顫抖著,一點點握緊。
而好在,他手裡的蜂蜜水,已經一口氣下去了大半杯。
“還有別的事?”他問。
雲裳渾身僵硬,搖搖頭。
他的確是妥協跟著她回家了,可是這有意味著什麼?他看起來對她沒有半點感興趣的樣子,那麼明白清楚地要分房睡,那麼還要她一個女孩子自己撲上去嗎?她到底有沒有,那麼賤?
小手狠狠地掐著沙發,指甲都已經掐白。
杯子清脆的一聲響放在了桌上,霍斯然擦過她的肩徑自往樓上走去,就在雲裳覺得失望滅頂的時候,冷冷拋下一句:“你睡的是哪個房間?”
一瞬間,雲裳像是驟然復活一般,醒悟,頓了一下才忙跟著往樓上走去,解釋她睡的是主臥。
一旁的側臥,空間和床都足夠大,不過位置不在中間而已。
“床單和被褥都在櫃子裡,你要睡的話稍等,我幫你鋪。”
雲裳說完,擦過霍斯然的肩走進去,打開了上面櫃子的門,踮腳夠上面全套嶄新的被單床單,霍斯然也任由她佈置,抓起了手機,凝著黑漆漆的螢幕上靜默的動靜,薄唇抿緊,想了許久還是撥了電話出去,上面簡單的一個“彤”字,在螢幕上閃耀起來。
她是在醫院,還是回到家了?
雲裳鋪著床,無意候總掃到一眼,臉色霎時變黑,鋪床單的動作都故意慢了幾分。
她不信,她會鬥不過那個女人。
窗邊,霍斯然舉著電話打了很久,她卻不接,一次都不接。
霍斯然冷冷抿唇,移開手機,只感覺眼前的風景恍惚了一下,那感覺與醉酒時的感官淡漠意識清晰不同,而彷彿是世界開始錯位,認知都不再由他自己控制,那藥性,想必是已經開始發作了。
好。
霍斯然在心底,冷冷地,如幽冷羅剎般地,念出那兩個字——很好。
他曾問過那麼多次,質疑過那麼多次的事,這一次如此清晰地再度逼近他眼前。他冷笑一下,埋頭,記憶彷彿回到了三年多前的最初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