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跟著徐敬遠一起坐上車,她才小臉微微泛白地靠上了後座,很累的樣子,徐敬遠一愣,探身過來關切詢問:“怎麼,你覺得難?這家醫院水太深,估計就是警察逼到跟前都不會松半句口,我們啃不動這塊硬骨頭是正常,別灰心,知道嗎?”
灰心??
那纖細的身影錯愕起身,險些笑出來,她可一點點都沒有灰心,而讓她覺得累的……其實是另一件事,另一些心情。、、舒瞙苤璨
口袋裡的手機“嗡嗡”震動了起來。
她接起,“喂?枳”
聽了幾句她突然就眼睛一亮,趕緊扒住前座道:“師傅,在這裡放我下來,快點,我要往反方向去,我要去機場。”
徐敬遠見她滿眸柔情四溢的模樣,呵呵笑起來:“這是到了?”
“嗯!”林亦彤抿唇笑起來,趕緊開門下車走了,跑出去好幾步才想起回頭跟徐敬遠燦爛地笑著揮手道別,到對面攔了一輛車直奔機場知。
電話裡,小濤濤稚嫩青澀的嗓音叫著“媽媽來帶濤濤回家!”,她的心一下子就酥軟狂喜起來了,恨不得透過電波就伸臂抱住他,以藉近乎煎熬的相思之苦,她的寶貝,回來了!
……
“媽媽——”出了接機口,小濤濤就張開雙臂朝她踉踉蹌蹌地跑過來,跑到一半被林亦彤接住,抱起來,緊緊摟著他尖叫著轉了個圈,再笑著摟緊他親了親他的小臉蛋,一派的雀躍歡喜。
秦芳容拽著大箱子從後面上來,忍不住蹙眉數落她:“多大人了沒個正行,小心別把孩子給我摔了。”
“不會,”她緊緊抱著小濤濤蹭了蹭,水眸晶亮如星辰,“摔死我自己也不會摔到我家寶寶。”
秦芳容眼皮一跳!看她倔強如星卻又云淡風輕的模樣,心下微動,蹙眉:“葉驍那死小子呢?讓他來接我非說去同學那兒搞什麼電腦,什麼破事兒比他媽還重要?”
林亦彤長睫尷尬地顫了顫,當然知道葉驍是去做什麼,無非就是變著法子幫她查案,她愧疚地伸出細白的手:“秦姐我幫你拎吧。”
“沒事,你抱好孩子,”秦芳容蹙眉囑咐好她,目光帶著一絲複雜看她一眼,“那小子最近沒他媽的擾你吧?”
“沒有,他過段時間就去部隊了,在做準備。”
兩人對視一眼,秦芳容滿眸的不信那麼明顯,她則輕輕垂下長睫,知道秦芳容的意思。
“亦彤,你現在很優秀我知道,但是葉驍……”有些話回到家裡之後就不太好說,索性提前講清。自打第一次葉驍見到林亦彤秦芳容就嗅出了味道,男孩子血氣方剛難以馴服管教,她就只好從她下手。
“還只是個孩子,”她淺笑著柔聲打斷她,回眸,眸光璀璨柔和,“秦姐,我懂。”
她聰明得一點就透,遠遠不需要秦芳容再說什麼,可在經過檢查口的時候,一抹淡淡的落寞從她眼角眉梢輕輕滑過,淺得讓人捕捉不到,卻一縱即逝,她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玻璃大門一推一擋之間無數人穿過,那個纖細柔美的身影推開旋轉門,跟一個身影擦肩而過,那人身上淡淡的勾人香水味,有些熟悉。
長卷發蔓延到了腰部,墨鏡擋了她大半個小臉,擦肩時她也有些觸動,不禁回頭望去。
一個纖細的身影,米色的針織長開衫加白色休閒褲,抱起一個可愛的小男孩上了計程車,那個陽光下的側身剪影,震得她忘了往前走,差點被旋轉門卡到,身後,一個大汗淋漓的身影穿著帥氣筆挺的軍裝跑了過來。
“嫂子怎麼了?”他看她一副呆愣出神的樣子不禁問。
雲裳回過神,臉色也迅速恢復,蒼白笑了一下攏攏髮梢,“沒什麼,我剛剛看錯了一個人。”
的確是看錯,因為別人不知道她總會知道,那個人……早就死了。
寒峰笑,撓著頭陪她一起在機場大廳等。
不出幾秒她就忙把墨鏡摘了下來,清眸透出毫不遮掩的愛意與崇拜,淺笑勾唇:“他來了。”說完就抬腳而上。
遠處,查票口,一個肅殺挺拔的身影正手握著一個行李箱拉桿走出來,那冷冽俊朗的眉眼如閃耀的星辰般照亮了整個大廳,他臉上沒有表情,卻彷彿有著千種萬種情緒的可能,薄唇淡淡抿著,跑到他身邊的女人親暱地拽過他的行李箱,挽住了他的手臂,他卻仍是沒有半點動容。
“首長!!!”寒峰激動得揮臂大喊了一聲,興奮不能自已。
玻璃大門外,一輛計程車已經蓋上了後備箱,在與他們距離不出幾十米的地方啟動,駛去。
他心下一陣悸動,冷眸忍不住看向外面,不知是被什麼牽動了,這城市熟悉到了有些殘忍的地步,闊別兩年,他才終於……回來。
他媽的他媽的**
“怎麼回來也不跟中央方面說一聲?這種陣仗怎麼行,萬一出事呢?”雲裳心下有些激動,“是不是寒峰?”
寒峰撓撓頭,抿著嘴不敢說話,可實際上他知道雲裳說的是對的,f國方面本來就沒安好心,低調地放了他回來他卻連聲報告都沒跟中央方面打,安排個飛機事故、甚至機場爆炸,那完全是有可能的。
“首長咱們回軍區嗎?”他知趣地問。
後座上的霍斯然這才睜開深眸,淡淡道:“掉頭,去霍氏企業。”
寒峰一愣,這是什麼個意思?
雲裳想了想才懂了:“你不想那麼快回軍區跟中央彙報是嗎?要去霍氏,你家裡人有事找你幫忙了?”她是有所耳聞的,霍西手底下那一起大型的醫療事故鬧得沸沸揚揚,擺不平的話對霍氏影響很大,而尤其那所醫院是中央軍區總院的私人分院,牽扯到的高層不必多說,一旦把誰扯出來都是天翻地覆的大事。
霍擎蒼著急了,放手給二兒子經營這麼多年沒出過事,可一出就出了一票大的,真真棘手。
“霍西應該是不知道內情的,”雲裳斟酌了一下才說,“哪家醫院還沒點自己的黑幕?手下的人瞞著他搞搞小動作應該也是正常。”
霍斯然冷笑,坐起:“是麼?怎麼跟我聽到的有點不一樣?”
雲裳臉色一白。
“你知道是什麼醫療事故?”霍斯然淡淡轉頭問她,“單體保密下的器官切除與移植,對家屬宣稱是已經壞掉的器官,而誰又知道到底什麼才是內幕?”
器官。
這兩個字生生地觸動了雲裳心裡的那根弦,她臉色變了變,垂下眼眸緩了緩情緒,起身輕輕地握住他的大掌,目光柔和動人:“我知道這件事在你看來的嚴重性,但是我不管,我只要你沒事。斯然,這幾年你管的閒事少嗎?軍界肅清那一年你還記不記得你得罪過多少人,多少人多少黑幕被你拉下馬永世不得翻身?整個國內都對你稱頌是真的,可是上面恨你恨得牙癢卻不敢動你,被強制外派還是到f國一走就是兩年,你難道還沒有明白嗎?只有收斂才會安全,別無所畏懼地橫衝直撞,你難道就不可以為了誰,甚至是我,惜命一點?”
她現在的身份,對他來說,難道就沒有半點特殊的意義嗎?
還是她雲裳之所以能在他身邊存在,就只是因為他以為,僅僅是他以為,她的身體裡有那個女人的一個器官??
她被自己的這個想法激得渾身發抖。
霍斯然眸光淡漠地凝視著她,有寒峰在,很多話他不方面當面說,只收回深眸裡瀲灩的光,靠回去,篤定囑咐:“送她回家。”
“嗯。”寒峰掉頭,有些同情地看了雲裳一眼,她怎麼那麼傻?這幾年下來連他都知道對霍斯然怎樣都可以,就是永遠別試圖用自己說教的那一套去勸他改變主意。他若真的肯改,哪可能會在四年前把整個京都都掀得天翻地覆只為找那一個人,哪可能渾渾噩噩行屍走肉般活這麼多年,他的確是滿腔孤毫不畏懼,那是因為對他霍斯然來說再沒什麼可怕,他苟延殘喘只為等一個奇蹟,如果那奇蹟不肯出現,他就寧可像飛蛾一樣朝著火焰撞上去,轟轟烈烈地死,下去陪她,下去找她,如果她在的話。
雲裳瞪大了眼睛,再看看寒峰,整個人都有了一種被羞辱無視的感覺!
“嫂子,到了。”寒峰小心翼翼地說著,面前是一棟獨門獨院的中型別墅,指紋印證出入,門前有監控,三層豪華家居房,佔地七百多平,看看,她是住在多奢華高貴的地方?可霍斯然卻很少回這裡,雲裳知道,大多數的時間他執行任務歸來總會跑去市中心的那棟小區公寓,在裡面徹夜地坐,等,折磨自己,這些年來他睡過的好覺屈指可數,清醒時是煎熬,醉後的煎熬卻更加一等。
她卻毫無辦法。
“你要吃點什麼,晚上回來我做給你,或者你不回來我送過去也可以。”雲裳下了車,美眸流轉,親切而甜蜜地問道。
他不回來,她還是要送?霍斯然睜開冷眸,淡淡吐出兩個字:“不必。”
“……”她掐緊指尖,還是柔美地笑了一下關上車門,囑咐,“寒峰,開車小心一點。”
寒峰應了一聲,把車開走了,雲裳眯起眼睛凝視著那輛車遠去,薄唇微微泛白卻手指掐得很緊,她知道自己還沒輸,至少,不會輸給一個死人。以前對霍斯然,她只可遠觀不敢褻瀆半點,現在,她至少可以和他一起生活,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在他的臂彎裡輕聲說話,從後背抱他,甚至吻他,都不為過,因為她現在……是他明媒下聘過的,半個妻子。
他媽的他媽的**
“大哥?!”霍西倒是特別驚訝這個時間霍斯然會回來,這是,老爺子吩咐的嗎?
辦公室裡煙霧繚繞,他趕緊起身把窗戶開啟通風,笑容有點僵:“你怎麼會現在回來?國外的特種兵指導任務結束了?爸也知道?”
霍斯然走過去,長指淡淡拿起了他剛放在桌上的那份資料。
“……”霍西心裡一急,卻來不及收,只能假笑著,問,“是爸讓你過來協助我的?”
“我沒有那個權力?”
霍西臉色僵硬地搖搖頭,淺笑:“當然有,大哥,你畢竟有霍氏企業三分之一的股份。”
霍斯然目光盯在那一份資料上,冷冽入骨的眸光漸次變得有些柔軟,啞聲問:“這份資料是誰寫的?”
“專案組的一個小醫師,”霍西走上前來,“不過手段有點卑劣,她侵入醫院的資料庫系統拿到的病人資料,現在網路太發達,她抓著漏洞來求證據,不甚光彩,再說這些資料也都未必屬實。”
那份資料,言簡意賅,針針見血,收尾也收得恰到好處,直指霍氏的要害。
“大哥,爸有沒有說……要讓你來這裡多久?”霍西輕聲開口問他,“你好歹還是軍區首長,權勢滔天也應該很忙的,不是嗎?”
霍斯然的思緒被拉回來,眸色變冷,“霍西。”
“嗯。”
“霍家的生意我不感興趣,你打理就好,我只是來告訴你最好手腳乾淨點,尤其是醫藥方面關乎人命的事情,任何黑點都別碰,你知道麼?”他低沉黯啞的嗓音透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深邃幽冷,聽得人有些心驚膽寒。
“嗯。”霍西垂下眼睫,應了一聲。
將資料放下的瞬間,卻有一張名片從裡面掉了出來,上面一堆的英文,右下角刻著伶俐的三個字。林亦彤。
霍斯然的臉色,漸次泛起蒼白。
“……這個名片,是誰的?”他找了好久,才從飄忽的空氣裡找到了自己低啞的嗓音。
霍西看了一眼:“哦,是那個女醫師的,她隨著專案組從國外回來,上面你看到的是她的中文名,怎麼了?”
國外??中文名?
霍斯然整個人腦子都嗡嗡地在響,恰巧口袋裡有手機震動,他看了一眼,慢慢走出去到外面接起來,低低道:“喂?”
“你回來了?”陸青在電話裡笑著問,“怎麼樣辛不辛苦?”
“陸青,”霍斯然輕聲打斷他,看著窗外,眼眶泛起可怕的猩紅,啞聲說,“我剛剛看到一個名片,是從國外回來的一個醫生,她叫林亦彤……”
陸青臉上的笑僵了,慢慢的,慢慢地一點點散去。
勉強笑了笑,他說:“斯然,你還沒有放棄找嗎?這個世界上叫林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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