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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得快要炸開了。
他媽的他媽的他媽的*
第二日在醫院裡,顧景笙被身後一個纖細的身影輕聲叫住時,心中那不好的預感,一點點慢慢浮了上來。
她很安靜,安靜得纖塵不染的乾淨模樣,跟那天在電話裡她輕聲開口叫他時給他的感覺一樣。
她小臉蒼白,先是輕聲問了兩句,問伯母如何,清醒後有沒有說哪裡不舒服,接著啞聲輕輕開口說:“那天你沒有來,我現在能不能把那天想說的話,說給你聽?”
顧景笙深深凝著她,眼眶微微泛紅,笑容淡得彷彿要看不見:“亦彤。我媽媽剛做完手術。”
她小臉微微泛白,點頭。
“我剛剛從前線回來,工廠爆炸的時候我就在一堵土牆後面……差一點就沒命。”他嗓音微微乾澀。
所以你覺得,這樣的時機可以?
她有一種要窒息的感覺,水眸卻依舊看著他不躲不避,再次點頭。
這下顧景笙便毫無辦法,許久之後他才笑著看向別處,受傷的那隻胳膊撐在長椅上,攥緊了椅背緩聲道:“……好。”
“彤彤,你要跟我說什麼?”
他必須承認自己做好了所有的準備,足以應對她所有的話帶來的風雨。
卻不曾想她嫣紅的小嘴張了張,清楚看著他啞聲說:“景笙……我不能跟你結婚了。”
“對不起……我們分開吧。”
那一瞬的顧景笙,以為自己親眼看到了整片天空都瞬間裂開,緊接著塌陷的場景。眼前的人兒明明還是昨天的那個,靈動柔軟,一點沒變,他的笑容卻因為她的話而僵住,散去,接著俊臉上的蒼白就泛上來,一點一點,血色褪盡。
他其實沒有那麼驚訝。真的。
這個結果他是曾經想到過的,不管他曾猜測的原因是什麼,他真的想到過。可那種感覺,就像是他每次出任務時總會在心裡料想最壞的結果,然後做最壞的準備,可是一直以來,那個最壞的結果都從未出現過,所以連他自己都以為,那就只是想想而已。
就像人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會死。
可如果死亡在這一刻就突然降臨——你會想些什麼?
顧景笙此刻就在想,也許是放錯了。就像人生的膠片放錯了,如果可以,倒帶重來一次,她不會這麼說。他也不會給她機會這麼說。
所以他搖頭,笑著搖頭,只當是夢,沒有聽過,身體半弓著忍著胸腔裡的窒息和劇痛,撒開椅子,後退。
“我媽剛醒,我去看看她……”他再去看看她就好了。
卻沒想到她不攔,只在他轉過身的剎那輕聲道——“你答應了。”
這一瞬,顧景笙清晰聽到左胸腔裡有什麼東西裂開的聲音,痛的他連路都走不動。
眼眶慢慢變得全紅,他頓了一下然後轉身,看著她同樣微微泛白的臉色笑起來,氣若游絲地吐出幾個字:“為什麼?”
“這幾天幫你照顧伯父伯母,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事……”
“我要聽的不是這個。”他柔聲打斷她。
她恍惚一下,嘴角小小的梨渦裡泛起了甜美的笑意,啞聲說:“我以為你能猜到的,景笙,你的工作有危險性,我沒有那麼強大的心理承受力,每次都提心吊膽怕你因公殉職,我不是偉人。”
顧景笙溫柔笑著撫上她的臉:“以後不會了……你知道我已經調職,以後絕對不會再這樣危險了,這是最後一次。”
她目光迷離:“我很快就會離開c市……”
“你去哪兒?”他問,“我陪你去。”
“你是想告訴我一切都不是問題?”她柔聲說,“那如果我說,你已經不在我心裡了呢?”
顧景笙俯首輕輕抵住她的額,目光劇痛近乎乞求:“給我個機會,我會再搬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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