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鍾躍民如何苦苦相勸,李奎勇都不為所動。
真踏馬有意思,在如此混亂的時候,你們這些沒了後臺的官二代,還當自個兒是根蔥呢,瞎鬧騰啥啊?
對鍾躍民的邀請,李奎勇心裡跟明鏡似的。
這些混球說的倒好聽,其實就是看上了李奎勇的戰鬥力——
手握巴雷特,口含原子彈!
誰不怕小閻王?
鍾躍民生氣了,嚯的站起來,氣呼呼的說:
“奎勇,哥們情義擱這兒了,一句話你去不去吧?”
還威脅上了?
李奎勇屬驢的,打著不走,牽著倒退,生平最不怕的就是威脅,有本事你拿把刀來,割袍斷義會不會?
冷笑一聲:
“怎麼著,您的哥們情義,就是拖著兄弟去給別人當打手?”
鍾躍民急道:
“奎勇,真不是打手!他們說,只要你肯去,就是把行動總指揮給你都行,這次我們那邊十幾所中學負責人都在呢,絕不坑你!”
李奎勇擺擺手道:
“躍民,你覺得這次能把你爸救出來不?”
鍾躍民楞了一下,心虛的說:
“你要是去,一定能!”
李奎勇笑了:
“你倒是看得起哥們兒!那咱退一步講,要是我真能衝進去,還把鐵門砸了,你爸願意跟著我出來嗎?”
這次鍾躍民沒有猶豫,他沒想太遠,立即答道:
“當然了,不出來留下過年啊?”
李奎勇擂了他一拳,帶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說:
“躍民,能不能用你腦子裡的豆腐想一想,你爸跟著我們出來,是能跑到國外去,還是能拉起一支隊伍反他孃的?”
鍾躍民傻了,遲疑的說:
“那不能,難道,就不能官復原職?”
李奎勇仰天大笑,直到鍾躍民惱羞成怒,推了他一把,這才止住笑聲,帶著一絲憐憫說:
“你腦子秀逗了嗎?宋江都得先詔安,然後撅著屁股去拜皇帝,等人開心了,這才封的官。你們有多能啊,還想官復原職?”
鍾躍民臉紅脖子粗,強辯道:
“我們這次可有一兩百號人,那動靜可大了,他們不顧及這麼大的影響力,不擔心社會輿論嗎?”
到底還是年輕啊,這種夢都做得出來!
李奎勇又想笑,但看鐘躍民氣得快著火了,就沒好意思再刺激他,忍了一會了,嘆息道:
“躍民,你們這是把爹往死裡坑啊!”
見他一臉不虞,又補充道:
“你想想,全國有多少軍隊,全北京有多少軍隊?能把你們這點兒手無縛雞之力的芝麻綠豆放在眼裡?”
這麼一說,鍾躍民總算聽進去了。
他也就是被那種氣氛感染了,在會場裡“嗷嗷”一叫,立馬覺得天老大,地老二,不當老三王八蛋!
腦子一熱,就跑來找李奎勇了,還真沒多想。
卻聽李奎勇又說:
“你爸本來沒什麼事兒,可被你這麼一鬧騰,追查下來罪名可就大了,一頂大帽子壓下來,誰能扛得住?你還記不記得紅星軋鋼廠姓李那孫子怎麼死的?”
鍾躍民冷汗“唰”的一下就出來了,惴惴不安的說:
“奎勇,你可別嚇唬我,不至於吧?”
李奎勇冷笑道:
“還不至於,你自己個想想。之前你們任何行動,都是扛著為全國人民某福利的大旗,但唯有這一次,你們都是私心,首先這行動就不是正義的,這跟劫法場有什麼區別?”
鍾躍民沒話說了,這意思在會上誰都沒提,但所有人肯定都是這麼個想法。調子起得再高,名字取得再漂亮,也糊弄不了人啊!
怎麼著,為了全國人民,把自個爹救出來?
你爹是神農啊?
李奎勇又說:
“我雖然沒有參加任何一次行動,但我旁觀者清。你們這些滾球,說好聽了是那什麼,不好聽了就是趁火打劫,公報私仇,之前人家能忍著,就是你們還危害不大,現在呢?”
鍾躍民還在消化上一句,下意識的問道:
“現在怎麼了?”
李奎勇怒道:
“敢衝擊國家機關,你們是匪軍,還是特務啊?”
鍾躍民臉上一白,急道:
“奎勇,別瞎說!”
李奎勇把手摁在他肩上,誠懇的說:
“躍民,研究這玩意兒,我是專家。聽哥們兒一句勸,別跟著瞎摻合。剛才那話不是嚇唬你,你們要真這麼幹了,最終的裁決就是這麼嚴酷,而你爹就是匪軍遺毒,特務頭子……”
見鍾躍民抖了一下,又加重語氣說:
“槍斃十回都不為過!”
鍾躍民久久沒有說話,他又不傻,腦子且靈光著呢。
跟著李奎勇的思路上下一推敲,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跟著那群王八蛋鬧不要緊,可真把親爹搭進去?
那就傻逼了……
坐了一陣子,鍾躍民下定決心,一拍桌子說:
“不行,我得勸勸他們去!”
李奎勇拉住他說:
“拉倒吧,你就一跑腿的,能說上話才怪了。再者說,會場裡那些王八蛋,哪個的爹官不比鐘山嶽將軍後臺硬?他們後面且有人謀劃呢,可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慫恿著你們這幫愣頭青衝鋒陷陣,他們倒可以跟後面摘果子!”
鍾躍民沒好氣的說:
“我爸不是將軍!”
李奎勇笑道:
“得嘞,連個將軍都不是,那你小子跟著起什麼哄?我就點一人,李援朝他爹夠牛逼的了吧,他能不知道自個爹關幾天就能放出來?那他召集你們搞個毛?”
鍾躍民順著想了想,也不明白。
李奎勇又說:
“要不怎麼說你小子傻呢,這年月既沒戰爭,又沒有剿匪任務。那麼大一爹供在哪兒,你說他能不給兒子想個出路?這事兒要成了,李援朝必然會成為北京城年青一代的領袖,你等著瞧!”
鍾躍民聽糊塗了,疑惑的說:
“奎勇,你這說一出是一出的,你剛不是說這次行動是坑爹麼,李援朝他爹能出這餿主意?”
李奎勇真氣笑了,這小子完全沒有嗅覺的嗎?
搖搖頭,無奈的說:
“那些罪名,最後當然只能落在你爹這種低級別的替罪羊身上,你想想李援朝他爹是誰啊,他能把自個反了?”
鍾躍民很想說“我爸級別可不低”,但是想起李援朝的爹,頓時一陣氣餒。
真是貨比貨得扔,爹比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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