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在這個節骨眼上進酒吧消遣的都不是簡單人物。
所以身穿兜衣的宗慎和莎芙莉剛走進去,就感受到了數道目光的注視。
酒館的窗戶都用厚木板釘上了,顯得有些昏暗。
尤其是外邊正是午後大晴天的情況下,內外的光線反差更是明顯。
大廳中間掛著一盞歪斜地白晶石魔能吊燈。
牆邊還掛著一個個燭臺。
濁白色的蠟油板結在泛著銅綠的燭臺上,看起來有一段時間沒人清理了。
空氣無比渾濁,好似睡了一整晚都沒開窗的封閉臥室。
此外,還有濃烈的臭味。
那是劣質酒水與汗液、荷爾蒙混合而成的氣息。
莎芙莉低頭屏息,神情變得冷酷無比,她拉開兜衣,將小娜芮裹了進去。
在兜衣拉開的瞬間,她的身材一晃而逝。
酒館內格外喧鬧,所有人都在大聲嚷嚷著說話。
時不時還伴隨著木酒杯砸向桌面的巨大聲響。
吧檯旁歪七扭八的坐著五六個身穿皮甲,佩戴短劍、匕首的冒險者。
甚至宗慎還在其中的一個座位上看到了幾個身穿阿瓦隆制式輕甲計程車兵。
這些士兵用爛泥糊住了甲冑上的巨龍徽記,身上的佩劍就放在桌上。
他們踩著椅子,大聲喊著祝酒令,沒有任何邦城士兵應有的樣子。
有個士兵還摟著一位稍顯豐腴的女郎的腰,不顧場合地抽動著。
另有七八位舞女,也都在不同的傢伙懷中肆意喊叫。
“蛇鼠一窩!”
宗慎眯著眼睛,在心中默默想著。
他拉著莎芙莉的柔嫩小手朝著吧檯走去,分出一縷心神溝通隨身儲物格。
確保能在緊急時刻瞬間取出兵器應戰。
吧檯邊,赤裸著上身的酒保正叼著一根長煙鬥倚靠在近乎空檔的酒架上。
旁邊的後廚通道冷冷清清,還有一把砍刀遺落在地上。
他的神情麻木且空虛,像是宿醉未醒的模樣。
“咚咚咚!”
宗慎抬手輕拍桌面。
酒保這才轉頭看向他,依舊是那副有氣無力的表情。
坐在旁邊的一位浪蕩冒險者因為宗慎拍擊桌面而感到不滿。
“該死的!”
“沒人告訴過你,不要在一位紳士旁邊敲擊桌面嗎?!”
這傢伙反手抽出匕首,直接紮在了桌面上。
周圍幾個都是他的同伴,所以他顯得毫無顧忌。
這段時間,塞阿卡邦城已經完全喪失了秩序,平時他們畏懼邦城軍,基本不敢在城內鬧事,但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曾經代表著秩序的邦城軍,也在這裡飲酒。
刻意收斂氣息的宗慎看起來人畜無害。
他轉頭看向身側正口出狂言的傢伙。
【醉酒的冒險者:布朗·舊車輪LV17】
……
舊車輪的姓氏,也許代表了他祖上有車輪木工。
有很多出身不好的原住民都用這種接地氣的姓氏。
LV17的傭兵,戰力標準勉強相當於綠色精英級的哥布林戰士。
垃圾中的垃圾,簡直不值一提。
宗慎懶得與他鬥嘴,他單手向後護住莎芙莉。
隨後直接用另一隻手揪起了這個名為布朗·舊車輪的皮領。
三千點的力量屬性足夠使得宗慎拎起他來就像是捏住了一隻螞蟻。
“哦!”
“該死的賤種!”
“你竟敢…”
“咻!”
話音未落,只見一道殘影以吧檯邊為起點,裹挾著劇烈的氣流和破風聲直接飛向門外。
這倒黴蛋成為了人肉炮彈,他撞碎了木柵門,飛到了對街。
然後在撞塌了土牆被埋在了廢墟之中。
宗慎出手果斷,讓吧檯上那傢伙的同夥頓時一怔。
酒館內也瞬間安靜了下來。
此刻,宗慎和莎芙莉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幹得好!”
“打啊!”
“打死他!”
“你們剛才都沒看到,但我見證了全程!”
“我發誓那傢伙是個硬漢!”
“嘭嘭嘭!”
……
亢奮的酒客吹著輕佻的口哨。
他們揮動手臂拍打酒桌,試圖見證更刺激的爭鬥。
這些傢伙的神經都已經被麻痺了,不能用常理來看待。
還有人跳到桌上脫掉了褲子,桌面的酒水四處飛濺。
直到起鬨聲響起,那個名為布朗·舊車輪的同伴才反應了過來。
“他…他丟飛了布朗!”
“幹掉他!”
酒精能夠麻痺人類的神經,喪失大部分的自制力。
此刻,這些醉鬼就是如此。
剩下的四五個傭兵紛紛跳了起來。
迷亂之下,周圍的起鬨成為了酒勁發作的最好催化劑。
他們認為自己受到了宗慎的羞辱,勢必要進行報復才行。
至於趨利避害什麼的……
見鬼!還是等酒醒以後再說吧!
當然,前提是他們還能活到酒醒之後。
這些傢伙抄起匕首和短劍朝著宗慎撲了過來。
“鏗!”
“嘭!”
短刀劃開兜衣,在他的【力魔戰甲】上拉出一道淡淡的劃痕。
另一個惡毒的傢伙,朝他脖子揮了一劍,但是還未完全抵近,劍身就被兩根手指輕輕夾住。
隨後伴隨著斷裂的脆響,居然直接被徒手掰斷了!
僅僅是數秒之後,四五道身影就先後以極快的速度被宗慎精準的丟了出去。
這些垃圾還不值得他動刀,他不想劈得到處鮮血淋漓。
解決的過程十分短暫,這使得那些酒客還未躁動起來,爭鬥就結束了。
現場寂靜無聲,站在酒桌上脫掉褲子的那一位默默提起褲腰帶,灰溜溜地爬下桌去,不少起鬨的傢伙都悄悄離開酒館。
不到半分鐘的時間裡,酒館內就酒客就散去了三分之二。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剩下的都是那些已經醉的走不動的傢伙。
連帶著那幾位穿著阿瓦隆制式甲冑計程車兵也收劍離開。
剛才被丟出去的那幾個人,渾身骨頭都碎了。
身上的肉軟趴趴的貼在身上,成為了街對面某堵牆面上的裝飾品。
好似黏在牆上的爛番茄。
同時那些傢伙還貢獻給了宗慎小一萬點的經驗值。
對於領主而言,殺原住民和殺怪沒有太大區別。
受此影響,酒館的大門已經被砸出了一個不規則的大洞。
宗慎的手段不算激烈,但是造成的後果絕對是駭人聽聞的。
這種表現足夠喚醒那些還未徹底醉倒的傢伙。
懶洋洋的酒保早已用唾沫熄滅了長煙鬥,他手忙腳亂地披上了一件外套。
十分僵硬地鞠躬行禮。
“您…您要喝點什麼嗎?”
宗慎沒有搭理他,也懶得搭理那些離開的傢伙。
只要酒保在就夠了。
各地的酒館總是能聚集到那些訊息靈通的冒險者和傭兵。
還有不少往來各地的遊商。
所以酒館也是各路訊息的彙集之地。
他需要從親歷人嘴裡打聽訊息,這遠比攻略模組冰冷的文字資訊更有說服力。
宗慎脫下自己被劃爛的兜衣,當成抹布在椅子上擦了擦。
身穿暗紅重甲和裙式鍊甲的他看起來格外強健。
揮手將桌面上亂七八糟的雜物掃掉。
他招呼著莎芙莉和娜芮坐下。
直到這時候,宗慎才抬起頭,看向保持著躬身姿勢的酒保。
“有好酒嗎?”
……
半個小時以後,宗慎端起牛角杯一邊喝酒一邊思索著。
酒保小心翼翼地伺候在身邊。
“也就是說,伊迪男爵在年輕時就是個酗酒和沉迷賭博的混蛋?”
宗慎飲下一口酒,面無表情地反問道。
名為薩拉·索格爾的酒保連忙點頭。
“是的,這在塞阿卡不是什麼秘密。”
“就算沒有夢幻骰子,也會有其它什麼的賭場。”
“但是原來伊迪男爵並沒有這麼墮落,至少他能維持市政廳的正常運轉。”
“自從四個多月前,市政主官凱伊大人忽然離開以後,這座城市就徹底失去了秩序。”
“伊迪男爵幾乎天天都待在夢幻骰子裡。”
“聽說裡邊有好幾位專門為他服務的美麗荷官…”
“每天都有數萬,乃至十餘萬第納爾的輸贏。”
“歷時數個月之後,恐怕現在邦城金庫已經被掏空大半了。”
塞阿卡邦城的混亂並不是一天兩天了。
加上市政廳解散,執政官失去了公信力。
這使得酒保薩拉敢於口無遮攔的評說著伊迪·尼克勒斯男爵的劣跡。
酒館內早已空無一人,唯有那七八位舞女,穿著僅能遮住三點要害的衣裝,躲在廚房裡,“悉悉索索”像老鼠似的啃食著灰色的硬餅乾。
宗慎點點頭,端起牛角杯一飲而盡。
莎芙莉沒有飲酒,她端坐在旁邊,懷中抱著剛睡著的小娜芮。
酒館對面的廢墟中,那些冒險者的屍體早就被饑民給扒拉下來。
現在不知道進了誰的胃裡。
“對於此地的變化,難道倫塔克斯巨城裡的那些貴族老爺們沒有行動嗎?”
“轄內城鎮出現如此嚴重的饑荒,巨城應該不會坐視不理才對。”
宗慎挑著眉毛,接著問道。
這個問題讓酒保薩拉露出了一抹苦笑。
“倫塔克斯派出了調查隊。”
“但卻被伊迪男爵給截流囚禁了起來。”
“他已經墮落深淵,徹底瘋狂了。”
“封鎖數月訊息並非難事。”
“本身巨城對於這種內部問題也不夠重視。”
“若是外敵入侵那又不一樣了。”
冷靜下來的酒保,談吐出乎意料的清晰。
他的見識也遠非普通的邦城居民可比。
看到宗慎沒有說話,他斗膽多補充了一句。
“伊迪大人的本家,尼克勒斯家族已經為這裡輸送了多批糧食和物資。”
“但是無一例外,全都被伊迪大人換成了籌碼…”
“還有一部分成為了那些貪官汙吏的私財。”
“至於最需要糧食的饑民和農夫們,一顆麥粒兒都沒有得到!”
說這個訊息的時候,酒保薩拉壓低了聲音。
顯然這個訊息在他看來還是比較隱秘的。
宗慎基本上已經心中有數了。
他把酒杯推到一邊。
神情稍稍嚴肅的問道。
“聽說過賊鷗盜賊團嗎?”
這個訊息的來自於攻略模組,但是如果盜賊團真打算進攻塞阿卡邦城。
那麼城中肯定會有些苗頭。
當盜賊侵略邦城之後,倫塔克斯方面恐怕就會強制介入了。
聽到這個問題,酒保薩拉臉色一邊。
他慌忙的看向被砸成不規則形狀的門口,然後慌里慌張的用極低音量說道。
“噓…”
“請您慎言。”
“賊鷗的人無處不在…”
“談論需要小心!”
“他們是一夥真正的惡徒,手下足有上千人。”
“已經不是現存的邦城軍可以比擬的了。”
“此前,他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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