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芙莉說著說著,眼中就泛起了淚光。
語氣也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
坐在椅子上的宗慎默默地啃下最後一口果肉,隨手將果核放在桌邊。
他知道莎芙莉真正的訴求是什麼了。
既不是關於教會針對巨城的計劃,也和狗屁齷齪的二皇子沒什麼關係。
而是她想要脫離災厄渡鴉教會,從聖女這個身份囚籠中解脫出來。
看著哭唧唧的莎芙莉,宗慎身體略微前傾,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沉吟了片刻之後,他抬頭反問道。
“你的意思是想要趁此機會徹底擺脫教會的控制?”
對於他的直言不諱,莎芙莉紅著眼睛點了點頭。
看向宗慎的目光簡直像是在看那些故事裡從魔窟中解救少女的勇士。
無視了這份熱切的目光,宗慎用一隻手輕輕地敲擊桌面。
“結合你此前說的那些情況。”
“關於巨城競技大會的變局,涉及到了蘭開斯特家族、災厄渡鴉教會以及二皇子卡特的勢力。”
“沒有二皇子的支援,蘭開斯特和巨城轄內的那些貴族未必是待宰羔羊。”
“當教會掀桌攤牌的時候,二皇子和蘭開斯特家族將會自然而然的聯合起來。”
“恐怕屆時僅憑神之投影和寒鴉谷地的通道湧來的使徒團援軍,也不敢說能百分百的吃定他們吧。”
宗慎神情稍顯嚴肅,語氣平靜而冷漠。
直接說出了其中的關鍵之處。
二皇子好歹也是阿瓦隆王室中爭奪新王的有力人選。
是不折不扣的王室貴子。
他的手中必定擁有著保命底牌,而且肯定有高階護衛隨行。
像是蘭開斯特家族,作為巨城級的執掌貴族,又是東道主,經過多年對巨城的經營,必然準備了不少後手。
僅憑災厄渡鴉教會這個二、三流勢力信仰的弱等神只所降臨的投影,想要得到碾壓般的優勢,恐怕也只是痴心妄想。
就如宗慎此前所猜測的那樣,這個決定對教會有著孤注一擲的意味。
實際上教會方面並沒有莎芙莉所說的那麼有把握。
神只確實很強,但也分為三六九等。
而且現在的無盡大陸對於神只的任何干涉行為都有極大的限制。
就如當初哥布林酋長召喚的外神投影那樣。
首先需要準備大量的祭品,完成儀式之後,降臨的過程也會受到次元壁壘的天然阻隔。
最後降臨的投影,力量並不會太離譜。
總體上限還是在無盡大陸可以承受的範圍內。
具體的要看儀式的規模和神只受到限制的程度。
但不管怎樣,教會的這一手仍然談不上能吃定二皇子和蘭開斯特家族。
至於莎芙莉想要獲得自由的訴求就更離譜了。
這意味著她需要找到足夠強大的第四方力量介入進去。
這一方必須要能夠碾壓任何一方的實力,才有可能同時撬動三方糾纏的槓桿。
而被莎芙莉寄予厚望的這個第四方力量,正是宗某人!
不過,他可不是大冤種。
這件事摻和進去的風險極大,稍有不慎就會遭到三方勢力的共同針對。
已經不是以往那種小打小鬧的薅羊毛行動了。
其影響力不亞於直接對巨城進行宣戰。
但是反過來想,如果他真的摻和成功了,不僅可以直接得到倫塔克斯巨城,還能連帶佔據寒鴉谷地順便把二皇子生擒。
利用各種手段刷一手二皇子好感度,或是嘗試讓他直接加入領地,這樣說不定就能控制他。
只要把人給梆到手,辦法還是有很多的!
跟這些收益比起來,莎芙莉的自由就不值一提了。
還是那句話,富貴險中求。
只要這個計劃能成功,那麼他的發展進度將直上好幾層樓。
除此之外,這裡面也有許多漏洞可以鑽。
比如直接幹掉災厄渡鴉教會,佔領寒鴉谷地。
這就得想辦法在教會行動前進行阻斷了。
具體的方案還需要研究才行。
不過宗慎剛才的一番話,也確實讓渡鴉聖女莎芙莉無力反駁。
“您說的沒錯。”
不知不覺間,她對宗慎的稱呼換上了敬語。
“這的確是一場三方勢力的博弈沒錯。”
“但是教會已經沒有退路可言。”
“他們傾巢出動,全力以赴。”
“您和您手下可以潛伏在暗處,等到雙方兩敗俱傷的關鍵時刻入場。”
“我願意成為您的內應。”
“無論是巨城還是寒鴉谷地的都將成為您的新領地。”
“作為小小的報償…”
莎芙莉索性也攤牌了,她緩步起身,踱步走向了宗慎。
邊走身上的兜衣和長袍就邊往下緩緩滑落。
露(防和諧)出了如山嶺般起伏有致的豐腴。
白皙的皮膚在光影下十分晃眼。
就這麼抬腿跨坐在了宗慎的身上,伸手摸索著解掉了甲冑的鎖釦。
宗某人後仰著脖子深吸了一口氣。
“唔…”
“很騷氣的報償…”
“不過,我喜歡。”
他沒有抗拒,而是閉眼享受了起來。
不需要他所有行動,莎芙莉自然會辦的服服帖帖。
此舉代表了她正式站隊,因為宗慎看到了莎芙莉加入了領地。
作為神性的某種容器,當她的貞潔被破之後,體內血液中蘊含的神性就會被大幅度削弱。
而她的血液是很多儀式和教會法陣效果強化的重要材料之一。
換而言之,如果她把身體交給了宗慎,回到教會以後,遲早都會暴露的。
但是拖延到競技大會還是沒有問題的。
毫無疑問,這是她給宗慎的一份特殊的投名狀。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領主堡壘內,很快就響起了動聽婉轉的吟唱。
……
倫塔克斯巨城,第一圈層內的侯爵城堡。
一位身穿華服裙裝的少女孤坐在桌前。
飄蕩的燭火如同她此時的心情一樣孤寂難言。
就如她的父親大人所擔憂的那樣,自從三天前,二皇子剛抵達城內,他就看上了自己的美貌。
已經多次向父親大人提出結親的要求。
但是蘭開斯特家族的人都知道,一旦潘妮成為了二皇子的女人,就等於徹底上了賊船,在今後的爭鬥中再也沒有了退路。
奈何無論是什麼理由,都不能讓二皇子放棄這個想法。
所以亨利·蘭開斯特侯爵只能退而求其次。
要求等到競技大會和慶祝潘妮成年的貴族宴會結束後再商討結親的事情。
這些天二皇子幾乎時刻不離潘妮,對她沒有偽裝的真實容貌格外著迷。
若不是蘭開斯特家族掌握著巨城作為籌碼,恐怕二皇子早就強行將她給擄走了,那個壞種在貴族中的風評並不好。
皇城中有許多關於卡特皇子的風流緋聞。
不知道多少女孩因他丟失了貞操。
還有諸如強佔人妻、擄掠少女的劣跡。
跟他比起來,博斯邦的伊文斯就不算什麼了。
身為皇子,這點惡行簡直是不值一提。
只不過對於潘妮而言,讓她委身於這樣的壞中皇子,還不如殺了她。
經過這幾天的接觸,她已經知道卡特皇子的習性。
他粗魯而兇狠,沒有半點貴族應有的矜持禮儀。
難怪他在王室裡有著“蠻子皇子”的蔑稱。
亨利侯爵又未嘗不知道這一點。
所以這幾天,整個蘭開斯特家族都處於一種苦悶的氣氛中。
潘妮是一朵尚未經歷過浴血風霜的嬌嫩花朵,保留著最純潔美好的芬芳。
所以她幾乎苦惱的晝夜難眠。
她心中的另一半絕不是這樣一個壞種王子,而是瀟灑倜儻的騎士。
正在她難以入眠,為此煩惱的時候。
身後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咚咚…”
清脆的敲門聲讓潘妮心中一緊。
卡特皇子如今也居住在城堡中,此時是晨曦未至,天色最昏暗的時刻。
保不準就是那個壞傢伙意圖不軌。
正當她準備吹熄桌燭,捻手捻腳的上床裝睡時。
“潘妮,是我。”
門外傳來了父親大人穩重的聲音。
潘妮頓時鬆了一口氣,披上一件綴花斗篷,遮住輕薄紗衣下的軀體,她打開了門,將自己的父親迎了進來。
關門以後,才回身屈膝行了個淑女禮,向自己的父親問安。
“父親大人。”
“嗯!”
亨利侯爵神情嚴肅地點點頭。
他走到桌邊,看著桌上燃燒了三分之二的燭臺。
轉身有些心疼的詢問道。
“今晚還是失眠嗎?”
這個問題其實不需要答案,否則他也不會在深夜前來女兒的閨房。
潘妮露出了一個恬靜的笑容,雙手相握放在身前,站在父親大人的身後。
看著女兒的笑容,亨利侯爵只覺得有一隻無形大手捏住了自己的心臟,讓他無法喘息,難受至極。
原本召開競技大會和貴族宴會就是為了給潘妮尋覓佳婿。
而且他此前也格外擔憂二皇子的事情(追溯617~618章節相關內容)。
卻沒想到怕啥來啥,該死的二皇子終究還是沒有放過純真的潘妮!
這不僅僅關乎徹底站隊的問題,最重要是潘妮根本不願意!
但是來自二皇子方面的壓力是巨大的。
他背後站著三王公之一的喬納森大公。
一旦撕破臉皮,或是有所忤逆,所造成的後果是蘭開斯特家族無法承受的。
所以亨利侯爵的心中也很痛苦。
只能選擇犧牲最疼愛的小女兒終身幸福為代價,換取暫且的苟活。
並且從今以後,蘭開斯特家族必須比卡特爭奪王國全力以赴。
否則等到卡特爭王失敗,蘭開斯特家族也將迎來毀滅。
不過,就在幾個小時前,事情迎來了新的轉機。
亨利·蘭開斯特侯爵收到一份來自幾萬公里之外東部巨城的密信。
發信人是三王女安娜·潘德拉貢。
她忽然向蘭開斯特侯爵丟擲了橄欖枝。
因為她知道了卡特正在倫塔克斯巨城停留。
她信中提出了一個相當大膽的計劃。
想要讓蘭開斯特家族重新站隊,幫助她軟禁卡特皇子。
同時,安娜王女將會派遣精銳援軍支援倫塔克斯巨城。
畢竟東部沿海距離這裡並不算多遠,幾乎可以迅速連成一片。
支援和響應起來也相當迅速。
最重要的是,安娜王女背後也有不遜於喬納森大公的勢力!
但是如果亨利侯爵真的配合三王女擒拿二皇子。
那就意味著阿瓦隆王國內部的爭王之戰從暗處走向了明處。
大規模的戰爭與緊張對峙隨時都會爆發!
所以亨利侯爵也在猶豫。
他知道小女兒潘妮深受卡特皇子的騷擾,這幾天都徹夜難眠。
於是便打算來看看她,同時將安娜王女的來信告知潘妮。
聽一聽寶貝女兒的看法。
但是就在剛才,當亨利侯爵看到潘妮憔悴的神色和依舊溫柔的笑容時。
他忽然就下定了決心!
房間內依舊沉默,因為亨利侯爵還沒想好該怎麼開口。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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