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雖然器重呂布,但對呂布的為人到底還是不太瞭解,不可能真的放心就把兩千騎兵交給他。
給呂布安排的兩位軍候皆是董卓信得過之人,一個是鄔氏孃家族人鄔單,還有一個是董卓侄女婿韓來。
呂布打量著二人,問道,“哪位是鄔單?”
一個面容比較白淨,年紀約二十來歲的青年邁前一步,“屬下是!”
“嗯!”
呂布點了點頭,又看向另一位人高馬大,留一臉絡腮鬍的中年漢子,“這位想必便是韓來了!”
“正是屬下!”
呂布看了看手上兩人的履歷,“二位跟隨主公日久,此前也去冀州平過黃巾亂,對軍中事務想必極為熟悉,主公既然把你二人分派到我這兒,今後我等便是一體。我初來乍到,來日若有做錯之處,還望二位能多加指正。”
鄔單兩人也在打量呂布,這些時日軍中都在傳呂布在望垣大殺四方的非人事蹟,他們早想一堵此人風采,今日一見,果真沒叫他們失望,這位呂司馬長得氣宇軒昂,身上自帶有為將者的威武氣勢,說話卻謙和有禮。
鄔單連忙道,“不敢!主公讓我二人來幫助司馬治軍,指正不敢,若真有事,也就提個建議,該如何做還是司馬說了算。”
韓來卻大咧咧道,“司馬這樣說,那屬下日後可就有什麼說什麼了,屬下粗人一個,說話不會拐外抹角,若說得不好聽,屆時你可莫怪罪某。”
呂布爽聲笑道,“不怪罪,我就喜歡直爽之人。”
呂布又向二人介紹了帳下另一位軍候李肅,三位互相認識過,呂布抬手示意入座,進入今日正題。
“想必你等也聽聞了兩月後的比試,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他說著,看向鄔單和韓來,“我初來軍中,對眾位司馬、軍候皆一無所知,你二人可能同我說說?”
他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你等只說眾所周知之事便成,比如他等武藝如何,性子如何,有何長短處。至於私密之事,我無興趣知曉。”
這二人來之前就得了董卓命令,要盡心幫助呂布,呂布又這樣說,倒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鄔單率先道,“那屬下便說說牛司馬四人,牛司馬武藝很一般,為人還算忠厚,膽子比較小,極信占卜之術,於兵事上並無所長,倒是他手下三位軍候本事不錯,尤其李傕,為人內斂,統兵頗有章法,郭汜馬賊出身,武藝了得,性子有點躁,亦善用兵,張濟亦驍勇善戰。”
呂布點了點頭,又看向韓來,韓來說道,“那我便說說胡司馬吧,不過以下只是我個人看法,未必全是對的,且供參詳。”
他清了清嗓子道,“屬下覺得,胡司馬此人真本事沒多少,旁門左道倒是挺在行,聽說此次賭約是他提出的,呂司馬你可得防著他暗地裡陰你。”
呂布微微點頭,胡軫如此大言不慚立下賭約,必然是留有後手。
韓來繼續道,“還有,他這人極容易得意忘形,每次打了勝仗,他能得意到忘了自己姓什麼。”
呂布對胡軫還是比較瞭解的,韓來雖說得誇張,卻也說對了。
“至於他手下三軍候,華雄性子跟屬下一樣,向來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故而他跟胡司馬有些許不對付,但再不對付,他還是胡司馬手下,此次必然會全力以赴,此人武藝了得,一人能打一二百人,呂司馬你得想個辦法在比試中制住他,否則咱們輸的可能性會很大。”
對華雄的武藝,呂布心裡是有底的,如果讓李肅跟華雄比,約莫只能過三四十回合,只不知這韓來和鄔單武藝如何,看來過後得試一試。
“還有李蒙、王芳,這二人武藝一般,能力也一般,李蒙跟胡軫差不多是一路人,王芳無甚主見,就是個隨大流的。屬下知道的就這些!”
“嗯!”
呂布點頭,“你說得極好,受教了!”
他之所以問這個問題,瞭解胡軫牛輔還在其次,他主要是想看看鄔單韓來的為人,而今看來,這鄔單為人圓滑些,說的那些不痛不癢,韓來性子看著粗,實則是粗中有細。
眾人又聊了一會兒軍中一些其他事物,呂布見天色不早,便讓他等先回去,明日校場集合。
董卓城外軍營總共有兩個校場,一個步兵訓練場,在大營東面,場地相對小一些,約莫只有現代兩三個足球場大,另一個是騎兵訓練場,在營西,比步兵場大了有五倍。
董越和段煨手下計程車兵基本都放假歸家了,牛輔、胡軫手下也有一半多士兵不在,此時校場上只集合三千多新招降的羌兵。
董卓撥了兩千人給呂布,讓他帶去步兵場訓練,餘下一千多人平分給牛輔和胡軫,騎兵場暫時一分為二給他二人用,安排完這些事,董卓便回城專心造娃去了,只等兩月後看這三人的訓練成果。
董卓定下的這個比試,在呂布看來是極其無聊的,比行軍速度就算了,至於衝鋒對戰和破陣,大家心知肚明是在演習,作戰過程中便缺乏了士氣這一極重要因素,就算敗,也不會出現潰逃、投降的情況,頂多是許諾的那一月糧餉增加些士兵的取勝之心罷了。
不過,無聊歸無聊,呂布骨子裡的好勝心是不允許他輸給胡軫和牛輔那兩個草包的,即便這只是場遊戲。
呂布把兩千人平均分成四隊,他自領一隊,卻是把這五百人交給高順指揮,其他三隊分由李肅、鄔單和韓來領。
呂布此舉讓高順頗有些受寵若驚,“屬下只是屯長,如何能指揮五百人?”
呂布笑道,“那日戰場上你兩三千人都指揮得動,如今還怕這五百人?”
高順道,“那日若無司馬幫助,屬下根本指揮不動那些人。而今屬下名不正言不順,他等必不會聽我號令。”
“這個你無需擔心,期間我會在旁看著!這些人我打算主訓步戰破陣,交與你是最合適不過,子嚴莫不是怕辛苦不肯幫我?”
聽呂布這樣說,高順忙抱拳一禮,“順萬死不辭!”
呂布拍了拍他的肩膀,迴歸正題,“對於這批羌人,你想必也有所瞭解,悍勇不缺,唯缺軍紀,若是打順風戰,他等便是如猛虎下山,銳不可擋,但若稍稍遭遇一點挫敗,他們立即會成為受驚的兔子,四散而逃。”
羌兵的這個缺點對演習來說不會有任何影響,但呂布操練他們不只是為了那場比試,而是日後上戰場。
按理說這群人現在由呂布來帶,只要不是碰到太強大或數倍於己的敵人,他們潰逃的可能性是極低的,但該有的紀律和團體配合還是要的。
軍人和匪寇最大的區別就是服從,呂布不想手底下的兵是一群殺傷力強卻不怎麼聽號令的匪寇,是以訓練他們無條件服從命令才是當下最重要的。
高順點頭表示認同,“屬下明白該如何做。”
“嗯!我相信子嚴之能。”
分派完各軍候所領士兵,接下來主將訓完話便開始正式訓練。
這群羌兵上次在戰場上被呂布開無雙嚇壞了,而今被分到呂布手下,他們是既恐懼又有點小興奮,這位呂司馬帶百人便能破數千人軍陣,最後更是以區區幾十人攆著他們數千人追殺,那日後帶領他們千人豈不是可破萬人軍陣?
只要想到跟著呂布,自己也能攆著數萬人追殺,這些羌兵看著呂布的目光無不充滿狂熱。
畏懼加崇拜,數日觀察下來,呂布發現這群人比他想象的還要聽話。
士兵聽話,呂布這個司馬的事情就少很多,加之有高順這個練兵能手在,呂布對兩月後的比試基本不擔心了。
在呂布看來,所有的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是不堪一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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