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高覽此人,張茉也不甚瞭解,歷史記載官渡之戰時,曹操帶兵偷襲烏巢,張合建議救援烏巢,郭圖卻建議去攻打曹營,袁紹採用郭圖計策,命高覽、張合率軍攻曹營,然而曹營防守嚴密,等到曹操攻破烏巢,放火燒了袁紹糧倉,高覽張合二人還沒有攻破曹操大營的跡象。
郭圖這個時候感覺自己害了袁紹,但是又不想自己背鍋,於是放謠言說:張合聽到烏巢被攻佔後,自己也要戰敗了,這時候竟然大罵袁紹不聽自己的建議。
張合聽到這個謠言,覺得袁紹肯定會殺了自己背鍋,乾脆和高覽一起投降曹操,而後張合受到曹操重用,屢立戰功,成為曹魏五子良將之一,但是高覽再無任何史料記載。
今日高覽說的前面那些,同當日飛鷹隊傳回來的訊息基本差不多,後面這些卻是飛鷹隊探查不到的訊息。
“罪臣前腳剛走,後腳蠡吾、安國兩地便叫公孫瓚的軍隊佔領,彼時對方有五千人馬,加上叛降的軍隊和各族部曲,罪臣兩千人孤軍在外,根本沒辦法打回去,我原本想領兵去常山找牽都尉,不料剛啟程公孫瓚便派人來勸降我,那人說牽都尉也已經暗中投靠了燕王,我便是去了常山最後結果還是一樣,要麼降大燕,要麼戰死。”
“罪臣不知訊息真假,又意識到這一次可能不只中山,其他地方必然也有人勾結外敵,若是舉州皆是宗賊,我這點人只怕走到半道便會叫他們消滅殆盡,便假意投靠了燕王。成為他們的自己人後,我才知道我那兩位副將早已經被人收買,一人藉著外出剿賊之機投敵,另一人趁我領兵離開時,直接開城迎敵。”
高覽說著又躬身請罪,“罪臣治下無方,請王妃治罪!”
“他二人被何人收買你可知曉?”張茉問道。
“我曾問過,二人俱不肯告知,後來我派人暗中調查,才知道他二人家中非但添置了許多物什,更納了兩房美妾,而這些皆是無極甄府管家讓人給他們添置的。”
“甄家?你確定?”
高覽點頭,“確定!”
麴義在一旁補充道,“他和甄家沒任何私仇,中山大戶那麼多,沒理由逮著他家汙衊。”
張茉點了點頭,又問,“你這段時間在中山任何職位?都在做什麼?”
高覽回道,“公孫伯圭似乎不太信任我,雖然依舊讓我擔任都尉,卻並未給我太大權力,大王發兵冀州前,我只能暗查背叛的官吏和家族,直到大王在廮陶大勝後,我才領兵去清理李、甘二叛徒,還有那些想逃離冀州之人,也都攔下了。”
麴義瞅了張茉一眼,插嘴道,“他若在大王戰勝公孫瓚之前有所動作,本司令自然相信他是假意投靠,可現在這情況完全有可能是他見公孫戰敗,害怕被大王清算,又來演一出叛而復反的忠臣戲碼,本司令實在分不清忠奸,這才把人帶來給王妃把把關。”
“高將軍如何自證清白?”張茉問道。
高覽拱手,“罪臣說再多皆有可能是撒謊,斗膽請王妃傳趙子龍來為我作證。”
“趙雲?”
高覽點頭,“當初公孫伯圭向罪臣打聽唐國機密,趙將軍也在場。”
張茉不由想起石邑那一戰,趙雲領三千白馬義從,一萬步卒,卻輸給了安仁一千五金鷹衛,這一戰誠然有金鷹衛悍不畏死,以命搏命的原因,卻也是因為趙雲一開始便輕敵了,否則金鷹衛極有可能會全軍覆沒。
依趙雲穩重的性格,輕敵應當是因為之前獲得的情報有誤,而這個錯誤情報就是高覽給的了,這事做不得假!
想到這裡,張茉當即道,“我相信將軍的清白,此事待大王回來,我會跟他解釋清楚,將軍這些時日便先留在鄴城!”
麴義詫異,“你這就相信他了?不請趙子龍來問問?又或者他兩是一夥的呢?這趙子龍從前可是公孫瓚身邊的大紅人,對他忠心耿耿,白馬義從都是趙子龍領的,而且那傢伙不是因為被大王逮著,沒辦法才投降的麼,不一定是真心的。”
張茉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語,麴義愣了愣,忽然想起什麼,俊臉微紅,低聲吭道,“王妃說是什麼,那就是什麼……”
“行了,你二人一路趕回來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高覽感激地抱了抱拳,告退離開,麴義卻賴著不走,“我那府邸許久沒住人,估計也沒人做飯,這天色也不早了,該到吃飯時間,在此蹭頓飯沒問題吧?”
張茉滿是懷疑地看著他,打官腔道,“將軍平定內亂歸來,按理我該設宴款待,只是大王出征在外,我一介婦人不好單獨留外男用膳,將軍且歸家去,一會兒我讓人給你送頓豐盛的晚餐!”
“那多麻煩,在這兒吃了回去多簡單!”麴義厚臉皮道。
張茉避嫌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廝卻在那裝傻,她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那將軍且去飯廳等著,阿褚,你待本妃好好招待麴將軍!”
她把招待二字咬得極重,麴義一個激靈,不由想起……這女人從前隨張機學過醫理,會“治”人!
“將軍,請吧!”許褚走過來,學阿茉著重咬著請字。
麴義看了眼凶神惡煞的許褚,撇了撇嘴,站起來,“算了,本司令還是回家去!”
送走了麴義,菊香悄悄看了眼張茉,小心翼翼問道,“麴將軍對王妃……是不是賊心未死?”
“倒未必是覬覦我,這廝一得志就會飄,本性如此,打壓打壓就好了!下一次有戰事讓子龍、儁義、世輝(高覽字)去,叫這廝涼快涼快,有競爭他才會有壓力。”
菊香點了點頭,走到旁邊一張案几上,提筆將今日高覽和甄家這事記錄在本子上,問道,“按高將軍所說,甄家一開始就暗中背叛了我唐國,他這是想引外敵將大王和王妃逼上絕路,然後不得不求助於他,他好藉此將他那妹妹推給大王為妾,為了一己之私,挑起戰亂,真是其心可誅。”
張茉淡淡道,“背叛之人又不止他一家,是開始就背叛還是跟風背叛,或是知情不報,其實並不重要,總歸都是背叛!”
“那王妃要如何處置甄家?”
張茉右手輕輕摩挲著左手衣袖裡的袖箭,笑道,“不是已經處置過了麼?”
菊香嘟嚷,“王妃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
“再看看吧,若就此安分了,放過他也不是不可以!這幾日各處準備工作安排好,過幾天本王妃要去城外巡視春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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