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瓚是草包嗎?
他貴族出身,因相貌俊美、聲音洪亮、機智善辯,得到涿郡太守賞識,招為女婿。
他師從盧植,亦曾拜於劉寬門下,學識肯定不差。
他在光和年間,平黃巾、平張純叛亂,屢戰鮮卑、烏桓,威震塞外。
這人毛病是有不少,但不代表他蠢。
“曹公這是想坐山觀虎鬥,待孤和呂布鬥得你死我活,他最後再坐收漁翁之利吧?”公孫瓚看著荀攸,冷冷問道。
荀攸知道此人不好糊弄,一味矇騙只會讓雙方聯盟關係破裂,他如實說道,“坐山觀虎鬥是真,坐收漁翁卻真是大王誤會了,我兗州騎兵稀少,即便你二人真戰個兩敗俱傷,受傷的老虎依舊會傷人,曹公如何有本事來做這個漁翁?不怕叫大王知曉,我主養精蓄銳過後便要去南方平袁公路那妄自稱帝的逆賊,北方還是大王的天下,只要大王不興兵南下,您永遠是大漢的燕王,是我兗州的盟友!”
“大漢的燕王麼?”公孫瓚心中哼道,“老子要做大漢的天子!”
不過,想想曹操那少得可憐的騎兵,想奪取北方確實十分困難,公孫瓚放下心來,又想取冀州是自己的事,曹操若真派兵過來了,到時候豈不是也得給他分點勝利的果實?
“既如此,孤從幽州再調些人過來安平國護我軍後路,清河國先不管了。”
護後路?這是還沒打便先考慮失敗?荀攸暗自搖頭,原本此戰有七分左右的勝算,沒開戰主帥心中先已漏怯,卻只能勉力維持五五開了!
公孫範的援兵來得很快,不過幾日其兩萬大軍便抵達廮陶東邊的薄落亭,期間徐晃試圖領兵北上襲擾公孫範,卻反被南?城中的部曲擾得寸步難行,又等了幾日,田楷領渤海郡一萬人,單經領河間國一萬人相繼趕來,公孫瓚共彙集了七萬人馬,後路又有其長史關靖自幽州領兩萬人前來接應。
公孫瓚從各處調來如此多兵馬,呂布再自信也不敢掉以輕心,誠如阿茉所說,袁紹以為必勝的官渡之戰、曹操以為必勝的赤壁之戰,其結果都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而唐國這一次幾乎集中全國民力、兵力來戰公孫,一旦輸了就會是第二個袁紹,絕不容有失。
呂布乾脆讓徐榮和魏續先別管趙國宗賊了,著魏續領兵駐紮柏人護衛大軍右翼,先前負責看住元氏城的成廉領兵南下,於高邑城外佈置防線,護衛左翼,徐榮一萬兵馬前來助戰,高順留一部分人駐紮魏郡,以防曹操派兵偷襲,其餘人按原計劃出兵清河國。
各方人馬集齊了,時間也來到了公元196年三月十一日,雙方都做好準備,就沒必要再拖延下去了,呂布忙著讓士兵回去春耕,公孫瓚也一樣,沒有誰不種地就能憑空變出糧食。
清晨,天色矇矇亮的時候,廮陶四方城門大開,呂布軍營中也旌旗搖動,雙方一共十二萬人馬各自往廮陶城西曠野上彙集。
雙方主帥軍旅生涯都十分豐富,調配十萬以下的軍隊皆是有條不紊,不到午時,一望無際的原野上便已列好各方軍陣,舉目望去,除了黑壓壓的人頭就是漫天飄揚的旗幟,尚未開戰,如此多戰馬和士兵發出的呼吸聲、腳步聲,甚至只是每人說一句話的聲音,已經嘈雜得讓人聽不太清楚左右說話之聲。
初春的陽光普照大地,微風輕輕吹拂著,這種天氣應該讓人覺得十分舒適,但此刻戰場上的所有人都有些緊張,士兵們緊張,武將、軍官、謀士、軍吏,甚至一軍主帥都緊張。
對呂布和公孫瓚來說,指揮龐大的軍陣,讓其雜而不亂基本沒什麼問題,但要如何將戰鬥力完全發揮出來,卻十分考驗主帥的能力,而他們的命運最後也將由這一場戰爭的結果來決定!
“開戰!”唐國軍陣中,一身玄色鎧甲的呂布單手高舉方天畫戟,遙遙指向對面燕軍大陣,只有乾脆利落的兩個字而已。
三軍得令,鼓聲雷動,旌旗搖曳,公孫瓚那邊也立即傳來擊鼓吹號聲,雙方前軍開始移動起來,而隨著呂布軍令陸續傳達,其餘各部也在各自指揮官的指揮下,陸續投入到戰場中。
兩邊都是有大股騎兵的軍團,所以一開打便是地動山搖,傷亡自然也在雙方接觸的瞬間迅速出現,不過對於數萬大軍來說,剛開始的這點戰鬥減員根本不值一提。
呂布作為一軍統帥,並沒有逞匹夫之勇去前線指揮,而是和張茉等謀士團退於後方一處高坡上觀察整個戰局。
十幾萬人的大戰場,內外戰線延綿有十幾裡,呂布等人站在高處也只能看個大概情況,這種大規模作戰,戰鬥一旦打響,主帥就失去了對各個部隊的細微指揮,只能透過觀察各處戰況來做大局上的調控,比如哪裡需要增兵,哪裡潰軍要換下來等等,而區域性的戰爭都要靠各自將領的指揮本事和對緊急情況的應變能力。
唐、燕雙方士兵素質都差不多,但相比較公孫瓚的那些將領,呂布這邊領兵之將顯然要優秀很多,張遼、麴義、徐榮幾位掌控一方大局的主將自不必說,下一級的牽招、閻行、侯成、麴豎等副將也都是久經陣仗,性格穩重之人,還有作為機動部隊的顏良、華雄、馬超,個人武力皆是當世頂尖,闖陣的穿透力那是槓槓的。
而公孫瓚那邊除了其本人和從弟公孫範戰鬥經驗豐富一些,其餘如單經、田楷等人,治理地方或許還可以,對戰局的指揮以及他們的個人武力,卻是比張遼等人差得遠了。
場上刀槍交擊,箭矢橫飛,戰馬飛奔,鮮血四濺,每一分鐘都有無數的生命在消逝,任何人的力量都是微不足道的,不管是普通士兵還是將領,你不知道什麼時候飛來一支流失就會奪走了你的生命。
“大王,幷州軍區發回軍告,敵方騎兵主將公孫範不慎被流失射中,重傷下場了!”一騎哨探從遠處飛奔過來,下馬朝著呂布拱手稟道。
呂布等人視線紛紛轉向戰場左側騎兵戰中,對方騎兵的旗幟猶在,不過有一片區域的隊伍正被殺得有些崩潰,顯然那個位置應該就是公孫範所在的地方,幷州騎兵如牆推進,取得了小範圍的區域性勝利!
數萬人的大戰場上,只要這一方軍旗不倒,主將被傷或被殺動搖的也是區域性士兵計程車氣,影響不了整支隊伍,因為每一支隊伍都會配有一至兩名副將,為的就是防止主將發生意外而導致全軍無人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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