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帆的訊息很快傳到長安太史慈那裡,太史慈又以飛鷹傳到上一站河東安邑,由安邑再傳回幷州,不過兩日而已,遠在晉陽的張茉便知道了劉備在漢中的訊息。
“竟然還有這麼一條漏網之魚?!”
看到李儒這個名字,張茉心裡霎時生出極為不妙的感覺,這廝在史書上雖然沒有多少記載,但是他頂著一個毒殺少帝的罪名,在董卓死後,還能在自家義父手下逃得性命,可見本事是真不小,後來長安城破,他又歸到李傕郭汜手下,李郭完蛋後,再也沒有關於他隻言片語的記載,猜測不是死了就是歸隱了。
張茉原來對李儒的本事高低還有待商榷,不過看他這次在漢中的佈局,此人有奇謀,兼之他在帝都上層社會混了那麼多年,想必治政謀略也不會差,這顯然是個被歷史隱藏的高手啊,有他輔左劉備,要創造一個蜀漢出來也不是沒可能。
相比較張茉的憂心忡忡,呂布卻不怎麼把李儒放在心上,他抬手撫平她蹙起的眉頭,安慰道,“別太擔心,李儒就是個小人,和劉大耳處不到一起的,二人現在剛在一起不久,還不太瞭解對方,正新鮮著,等時間久了,彼此熟悉了,早晚會生嫌隙,你別把事情想得那麼嚴重。”
“說的跟夫妻一樣!”
張茉一時失笑,“只有夫妻才會這樣,君臣相處越久只會越默契。”
“誰說的……”呂布瞅了瞅四周,見兩娃兒自個兒在那玩得高興,他長臂一撈,將她拉近快速在白嫩的臉上啄了一口,說道,“咱兩不是相處越久越恩愛麼?”
張茉嬌曾了他一眼,順手抓起他袖子擦臉上口水,“說正事呢!娃在這,老不正經的……”
“這算什麼……”
呂布低聲壞笑,“晚上讓夫人好好感受一下,什麼是真正的不正經……”
“能不能好好說話……”
她面頰染紅,嗡聲輕斥,拽著信紙轉身走進大廳,呂布跟著進去,張茉坐在沙發上將信從頭到尾仔細再看一遍,嘆道,“不出意外,漢中應該是歸我師兄了。”
“沒關係,不過是暫時給咱們看門戶,多一個李儒影響不了大局。”呂布走過來在她身旁坐下。
張茉搖頭,“我感覺他好像變了,居然能接受並原諒李儒,他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劉玄德了。不知是我自始至終都沒看清楚他的本質,還是他變化得太快了,先前他走到洛陽又拐去漢中,我道他是因為不忍去謀劉景升,如今看來或許真是你想的那樣,他就是故意的,逼我們不得不出兵幫他。”
她輕嘆一聲繼續道,“原先他身邊沒有一個得力的謀士,又沒有地盤,此番李儒助他奪取漢中,他得李儒如魚得水,必然會像歷史上對待孔明那樣對他,師兄這人,脾氣好,有容人之量,李儒只要得用,其他方面有些許瑕疵他完全可以包容。其實我覺得,這兩人配一起正好互補,李儒的一些小人行徑正好可以彌補師兄的太過仁義。”
呂布道,“你若擔心他將來尾大不掉,不如讓阿帆尋機把他做了,正好把這個鍋扣給張魯,一了百了。”
呂布覺得,解決隱患最好的辦法是直接肉體毀滅。
張茉搖頭,“有關羽、張飛在,做不了,而且按阿帆送信回來的時間來算,昨日他們可能已經破關而入了。”
張茉曾經、其實有那麼一瞬間,也產生過這個想法,不過她到底不是個完完全全的政客,可以為了權利利益眼都不眨就殺人,殺無辜之人,甚至親人朋友。
之前派張帆帶兵去幫劉備,其實也是走個過場,她並不覺得靠這區區幾千人能打下漢中,誰知道劉備走了什麼狗屎運,半路能碰到李儒,而李儒這些年隱居那邊,又把漢中情況摸得一清二楚。
李儒的出現之所以讓她緊張,是因為照目前形勢看來,歷史似乎又要往三國鼎立方向走,這肯定不是她所希望的。
呂布想了一下,說道,“既然殺不成,乾脆讓阿帆留下為內應,劉大耳自己只有一千多卒兵,這一次應該也戰死了一部分,靠他那點人,根本沒辦法穩定漢中局面,何況南邊還有劉範虎視眈眈,便是阿帆自己不提,我想劉大耳也會求他再留一段時間,咱便學公孫瓚,大方點,把這些人全送給他,阿帆應當不會叛你。”
“內應啊……”
張茉輕唸了一句,轉過身,看著他的雙眼閃著熠熠光輝,呂布愣了一下,問道,“不行嗎?”
“行!太行了!”
她捧住他的俊臉,勐得親了一口,哈哈笑道,“你這主意太行了!阿帆可是咱們共同培養出來的,‘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的十個精英少年中最出色的一個,文韜武略,性格也不呆板,關鍵忠心,師兄也不清楚他的具體身份,由他留下做內應最好不過了,而且他隊伍裡的好幾位軍候也是出自聚義寨,文武不說多出色,至少都識字,這些人說不定日後也能在劉備那裡混出名堂,現在先和師兄聯盟,讓他去和劉範較勁,等咱們掃蕩完中原,回頭再來對付他。”
其實,這時候如果讓張帆撤走, 劉備估計要不了幾日便會被劉範撿了便宜,但漢中已經打下來,張茉就沒考慮過再讓它丟了。
她雖忌憚劉備,但對於完全不熟悉的劉範,更加需要提防,誰知道這個代替劉章成為益州之主的傢伙到底牛不牛,萬一也是個梟雄級別人物,漢中讓他佔領不如讓劉備佔,至少對劉備,她是知根知底的。
拿定主意,張茉當日便給張帆傳了密信,讓他留在漢中。
而就在這信傳出去的第三天,張帆又來信了,告訴她劉備已經奪取漢中,同時請示張茉,劉備請求讓他留下幫忙穩定局面,留是不留。
張茉便給劉備也去封信,恭喜他尋得立足之地,為了表示祝賀,將張帆的隊伍送給他,以鞏固漢中。
當然,未免被劉備知道飛鷹隊的存在,這信是派士兵快馬送去的。
能得一員大將和幾千兵馬,劉備自然高興,雖然他心裡覺得可能日後也是要和呂布為敵的,但這個應該還是很多年以後的事,至少在呂布解決公孫瓚和曹操這兩大勢力前,他和呂布的關係不可能破裂,他相信以自己的人格魅力,在雙方成為敵人之前,完全可以將張帆收服。
漢中這事暫且告一段落,呂布便把注意力轉向了南匈奴這邊。
原先他以為陝州劃分出來後,南匈奴看清形勢,會主動來投誠,沒想到等了這麼久那邊依然沒有任何表示。
為了將這股不安定因素徹底解決,奪取河套平原這塊肥沃之地,呂布決定動用武力平定南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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