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不可能讓尿給憋死,辦法不是沒有,只不過賈詡想到了卻不敢說,而其他人則是想都不敢想,或者說根本沒人會往那方向想,除了張茉這個沒有受到儒家君權神授荼毒的現代人。
即便是呂布,看過董卓毒殺少帝,也已經從阿茉口中知道劉協最後會被曹丕廢了,他也不敢往那個方面想。
“既然接來可能是個麻煩,又不能讓別人搶去,那便毀了!靈帝的血脈斷了,天下就徹底亂了,到時候可能會有人自己稱帝,可能會有人去皇室宗親裡找傀儡另立,既然他可以找傀儡,我也可以找,你也可以找,皇帝一多就不值錢了,到時候到底是你聽我的還是我聽你的?沒有正統,也就沒誰能指揮得了誰,一切全憑實力說話。”
雖然那個少年很無辜,然而自決定爭奪天下開始,張茉就已經做好了手染無辜鮮血的準備,怪只怪他錯生帝王家,又被董卓推上了帝位。
“一切全憑實力說話!”呂布輕聲念著這一句,唇邊勾起一絲微笑,雙臂越發將她擁緊,這世上最明白、最瞭解自己的果然只有一個她!
去他孃的什麼天子朝臣,什麼家世地位,不服就打服,誰拳頭硬誰做主!他漢家天下不也是從秦家搶來的麼?!
“不過……這事要讓誰去做,如何做得不著痕跡,不留下任何把柄得好好想一想,此事你我知曉就行了,便是張遼、高順這些你最信賴之人也不能說。”張茉交代道。
“我明白!”
弒殺皇帝,在這時代是比弒父弒母更為大逆不道之事,這裡面無關信不信任問題,而是呂布作為一個主君,他必須在臣下面前維持一個良好的形象。
“若是文和他們問起,你就說去迎奉天子,多派些兵馬去河東郡候著,讓高順那邊也做好準備,我猜曹孟德若得到訊息必然也要去搶,加上袁紹,還有李肅等人,屆時那邊會很亂,讓阿飛再派一支飛鷹隊去弘農郡,隨時彙報訊息。”
“嗯!我曉得,你拿主意我去做,現在先睡覺!”
拿到主意,呂布心頭放鬆了下來,至於如何弄死一個沒什麼人保護的出逃少年,這事基本沒難度的,大不了到時候引幾方人馬大戰,戰亂中天子被流矢誤殺再正常不過。
…………
河內郡。
天色微亮,被追趕了一夜的曹軍正準備停下歇口氣,卻見遠處的驛道上,一騎絕塵而來,正是于禁留在後方的斥候。
“報——”
斥候尚未奔過來便在馬背上揮手大喊,“將軍,後方敵軍騎兵又追上來了,離此不足十里。”
“他孃的!這些人都不用休息嗎?”
于禁平時為人十分嚴肅,話也不多,然而斷斷續續奔逃了兩天兩夜,身體極度疲憊下,心情實在有點煩躁。
他們一路從野王縣逃出來,墊後的一萬多人被麴義糾纏住,對方卻不知從哪裡又冒出一支騎兵緊追不捨,大家都是騎兵,原本他們先行一步是很容易擺脫對方的,然而對方的戰馬腳力似乎特別好,只是一天一夜時間便趕上他們,于禁又留了一部分人抵擋,不想才過懷縣又被追上了。
這兩天兩夜他們幾乎沒怎麼休息,戰馬跑不動了就下馬牽著走,人走不動了又騎上馬,偶爾休息一下卻也難抵疲勞。
不是沒想過進城躲避,然而自從袁紹退兵後,那些原本投降的縣城很多又倒向了呂布那一邊,曹操離開懷縣準備撤軍後,懷縣便不再對曹軍開啟城門。
如此追逃,不單曹軍疲勞,追擊的金鷹衛也有點疲勞,不過得益於馬蹄鐵,戰馬跑得更穩健,他們追的速度也更快一些。
百步距離外,太史慈緩緩勒停坐騎,遣一人上去問話。
“於將軍,我家將軍說,你是要休息一會兒打還是立即開打?”
于禁站在一處地勢相對高一些的地方遠遠觀望,對方不過一千多騎,自家有三千騎,要打其實也不是完全沒勝算,然而這三千騎兵皆為挑出來的精壯之士,主公下的指令是把他們安然帶回兗州,所以他才會一路奔逃,否則早在第一日便停下戰鬥了。
既然逃不脫,于禁也不想再逃了,而對方看樣子並沒有想立即作戰的打算,他想了想,讓人回話,休息半日再戰。
於是,雙方原地休息,餵馬的餵馬,啃乾糧的啃乾糧,到太陽昇至中天位置,兩邊騎兵皆動了起來。
河內郡後面靠著太行山脈,前面臨著黃河,此處離黃河不遠,地形平坦開闊,正適合騎兵作戰。
于禁愛惜自己的兵馬,並不想正面對沖,戰馬奔騰中,他揮動軍旗,曹軍原本整齊的騎陣分成兩股,將金鷹衛左右圍在中間。
因為有高橋馬鞍和馬鐙平衡,金鷹衛在觸敵的瞬間解放雙手,一把把亮得能當鏡子照的斬馬刀舞得呼呼作響,把賓士中的曹軍斬落下馬,血霧在空中瀰漫,只是剛一觸敵,曹軍便被斬落了上百名騎士。
高橋馬鞍和馬鐙的作用除了能讓騎士在作戰中自由解放雙手,在追擊敵軍的過程中對士兵體力的保持作用也極大,沒有馬鞍和馬鐙,士兵只能靠雙腿緊夾馬腹來保持平衡,極為消耗體力。
故而雖然雙方都一樣在趕路,實際上金鷹衛士兵的體力保持得更好,太史慈方才之所以詢問是否休息再戰,主要是要讓戰馬休息。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才剛開打,于禁便又心生退意,自家這些騎士雖然是挑的健壯士兵,然而跟幷州軍一比,瞬間就會被秒成渣。
不說對方那鋒利異常的斬馬刀,就單說騎術,人家騎兵是多少年練出來的,自家這些才練了幾年?便是體格再健壯,騎術不如人家,在馬背上也發揮不出任何優勢。
看出自家完全沒有勝算後,于禁立即做出了決定,留中間兩千騎兵纏住對方,讓後方和外圍那些人先退,能逃多少算多少。
然而太史慈方才之所以詢問是否休息,便是想讓戰馬休息好方便追殺,于禁留下的兩千騎士只是一會兒功夫便被殺得四散而逃,太史慈留一千人分散追殺招降,他自帶五百人繼續去追。
雙方一逃一追,跑出二十幾裡來到黃河邊,此時已經是日暮時分了,于禁看了看後方滾滾的煙塵,忍不住又一次罵娘。
“林進,你領五百人先去抵擋,其他人抓緊渡河。”
之所以往黃河邊逃,于禁就是想渡河離去,這邊已經安排好了渡船,奈何對方追得實在太緊了,他只能再捨棄一些士兵。
然而此時疲憊不堪的曹軍已經完全沒有鬥志了,那個叫林進的軍候權衡了一番,帶著部下回頭,直接對太史慈舉起了白旗。
他們本就是黃巾賊寇,只要誰能讓他們吃飽飯,能讓他們在戰場保住命,他們就跟誰,眼下這種狀況,還有什麼必要再拿命去拼?
而且於禁平時為人太過嚴肅,不管士兵犯大事還是小事,動不動就軍法處置,部下早已對他心生不滿,被逼走投無路之下,投降是再正常不過了,不單林進投降,其他人也蠢蠢欲動。
正在岸邊準備渡河的于禁見林進居然直接降了,當場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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