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夜裡,痛哭過後的袁紹立即召集文臣武將軍議,讓麴義先領一萬人馬,入朝歌鹿腸山蒼沿谷谷口,圍困黑山軍於毒,他自領一萬緊隨其後,先滅於毒。
又命顏良領一萬去壺關,滅劉石、青牛角。
為防止賊軍互援,同時命張合、高覽從各郡調來兵馬,封鎖滏口陘、白陘等要道。
這一次袁紹是下了血本要清剿太行黑山賊,連帶公孫瓚那邊也不管了,不過他這一次鄴城被破雖倒黴,然而恰巧碰到公孫瓚正和劉虞較勁,沒空來騷擾他,倒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袁紹又給呂布許諾糧草,邀他一起圍剿黑山,這可把張燕嚇壞了,袁紹氣勢洶洶而來,若再加一個呂布,他黑山就真的要玩完了。
張燕急急忙忙派使者來見呂布,表示兩家現在已經是盟友關係,他張燕向來言出必行,日後絕不會單方面撕毀盟約,言下之意希望呂布也要遵守承諾。
其實呂布見袁紹剿賊決心如此之大時,心裡又蠢蠢欲動起來,呂布這人,雖然和歷史上的呂布不太一樣了,然而某些本性還是難以完全改變,那便是見到對自己有利之事,總想參合。
比如夢中奪兗州、奪徐州,甚至和袁術聯姻,還有先前想趁機滅袁紹,被賈詡勸住後又想趁機滅黑山。
這一世呂布的實力比夢中強了不知幾何,加上張燕先前被阿茉打得半殘廢,如果他和袁紹聯手,把黑山剿乾淨也不是問題。
呂布心裡是想和袁紹聯手的,然而他還是去詢問了張茉和賈詡的意見。
賈詡問道,“主公剿賊的目的是想殺賊還是收賊?”
呂布道,“殺一部分收一部分。”
賈詡又問,“太行百萬賊眾,主公要殺多少收多少?”
見呂布遲疑,賈詡換一種方式問,“或者說主公打算收多少?”
呂布道,“依幷州目前情況,最多隻能收納二十萬左右。”
“那便是要殺八十萬了?”
呂布一時語塞。
賈詡又道,“夫人的一縣兩制計劃要收納二十萬左右,目前伯槐已經收了五萬多,一些聽到風聲的賊部也陸陸續續準備來接受一縣兩制,主公不惜背棄盟約,又出兵出力,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收納這些人口,何苦來栽?”
呂布吶吶不能言。
賈詡又道,“同山賊講信義雖然有點扯,然而主公若能同山賊講信義,則日後何人會再質疑主公信義?天下雖亂,信義卻不可丟!”
呂布拱手稱是!
賈詡看了眼張茉,繼續道,“主公應該相信夫人,有她在,這些太行山賊日後早晚會成為幷州良民。況且,現如今幷州有一縣兩制,又和張燕結盟,而袁紹卻和黑山成為死仇,日後山賊們攻略的方向多會轉向冀州,殺之於我們無益,於冀州卻有利。”
呂布再度拱手,“布又犯渾了!”
賈詡道,“主公是時常犯渾,卻會及時詢問他人意見,這是最大的優點!”
賈詡說完,拱手告退,張茉在旁邊看著呂布一臉鬱悶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呂布走過去捉住她,在她唇上狠狠親了一口,“笑話我?!”
“沒有沒有……”
她連忙捂住又湊過來的嘴,“就是覺得夫君方才被訓話的樣子太可愛了!”
呂布拿開她的手,把她箍在懷裡,又在臉上啄了一口。
“可以說你夫君威猛、帥氣、溫柔、體貼,但不能說可愛,小屁孩才可愛!”
張茉嘻嘻笑道,“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呂布把她抱起來走到辦公室裡間的榻上,把人摟進懷裡一起躺下。
深秋的傍晚有點寒涼,躺在他懷裡卻如抱著個暖爐一樣,渾身都暖和了。
呂布一手摟著她,一手輕輕撫摸著她的秀髮,說道,“袁紹此次動作搞得如此大,只怕也會打到井陘道上,聚義寨會不會有危險?”
“放心,我那寨子床弩、投石車齊全,谷口又狹窄,還有子義的分寨在外面可以互相支援,他來多少人都攻不下。”
“如果張燕招你部一起去對付袁紹呢?此次你們剛從河內劫掠回來,不好再找理由推脫了,不然就向張燕表露身份吧?”
張茉遲疑了一瞬道,“還是先別吧,這支隱藏在黑道的軍隊對幷州大有作用,這也是咱們的底牌,別人都不知道的。”
她臉往他懷裡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緩緩說道,“大不了就跟張燕去打袁紹,我金鷹衛的戰鬥力不輸你的飛熊軍,加上這世上絕無僅有的裝備,沒什麼好害怕的……這次張燕雖被我削弱了,袁紹在界橋時也被公孫瓚削弱了,又沒有你相幫,我猜最後結果也是打個平手,又或許不用等最後,只要陶升領家眷去投,袁紹知道家人安然無恙,不會再死纏著黑山,他如今可不如原來,耗不起的……”
說著說著,她聲音越來越低,竟迷迷糊糊睡著了,呂布用腳勾過放在床尾的被子,給她蓋好後依然一動不動地摟著她。
他夢裡雖當過父親,現在也當了父親,卻從不知女人懷孕會如此辛苦,開始是孕吐,吃什麼吐什麼,嚴重時甚至把腹中苦水都吐出來了,現在好不容易孕吐好了點,精神又不太好,聽徐大娘說,等肚子大了腳還會時常抽筋,夜裡被肚子裡的娃鬧得睡不好,夜尿頻繁,翻身不便,腰痠背痛。
想想她生小包子時還是在外面,甚至差點滑胎,呂布就覺得如何心疼她都不夠。
呂布在裡面陪媳婦兒睡覺,渾然忘記張燕的使者還在土樓外的休息室等著。
為了照顧阿茉,呂布已經把自己的辦公室全搬到土樓來了,怕往來之人太頻繁影響老婆孩子,他又在土樓外另外建了幾間房子,有會客廳、辦公廳和供來人休息的休息室。
除了呂布身邊這些可信賴之人可以直接進土樓,其他人要見他都是在外面的辦公廳,此時那使者見天都黑了呂布還沒回復,心裡隱隱覺得不安起來。
張平難說,呂布如果不答應,可以在一縣兩制上再加條款。
使者坐立不安地在屋內走了幾圈,來到門口對守衛士兵道,“麻煩轉告使君,在下還有話沒說完,請他出來一見。”
守衛去土樓傳話,一會兒回來道,“使君這會兒無法見客,你再等等!”
無法見客?使者一臉納悶望向土樓,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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