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為何對奉先如此冷言冷語,父親都交代了,日後王家和奉先是一條船上的人,奉先如今是幷州長官,他看在父親和阿茉面上不會對王家如何,然我們也不能恃寵而驕,如此只會讓阿茉難做。”
王家大廳內,王定頗為不贊同對王蓋道。
王景跟著道,“三弟說得是,大兄方才對奉先態度也太不友好了,連杯茶都沒喝便把人趕走。”
“屁股也沒坐熱。”王定補充道。
王蓋沒好氣看著兩個弟弟,“他缺杯茶嗎?他缺的是我王家的態度。”
他押了一口侍女剛端上來的茶,對王景道,“他不是正向各縣徵集糧草麼,這幾日你大張旗鼓送五萬石糧去他軍營,這比一杯茶友好多了。”
按一個士兵一個月吃三石糧來算,五萬石夠一萬六千多士兵一個月口糧了,而呂布現在駐紮太原郡的兵馬只有八千,夠他兩個月的糧草了,王家這態度可表得夠明顯了。
王定笑著打趣道,“兄長這是刀子嘴豆腐心呢!”
王蓋放下茶盞,哼道,“父親已經把寶押他身上,我若真跟他作對,枉費父親一番苦心不說,咱們也鬥不過他。”
“原來兄長心裡都清楚,我還以為你因為父親和阿茉之事要和他對著幹呢!”
王蓋不耐煩擺了擺手,“行了,不說他了,三弟你趕緊把阿茉找回來,二弟調糧去,明日你和彥熙、彥雲(王晨、王凌字,皆為王允侄子)去奉先那報到,要怎麼安排你三人全看他的意思。”
“那兄長你呢?”王景問道。
“我先把王家族長之位搞到手,其他等日後阿茉回來再說。”
王允雖是王家嫡支一脈,但他其實是出身祁縣王氏,而上一任族長是晉陽王氏嫡支,老族長這些時日身體不太行了,兩邊都爭著下一任族長之位。
王定笑道,“現如今咱們有奉先撐腰,族長之位還不是手到擒來?”
王蓋笑了笑,可不是,奉先需要王家帶頭表率,好儘快收服太原各家族,王家同樣需要奉先做靠山。
王家一次性給呂布捐獻了五萬石糧,這態度已經清得不能再清了,一直觀望的眾家族也紛紛表明了態度,呂布這次倒是募到了三十多萬石糧,完全足夠平白波的糧草需要了。
…………
而此時駐兵冀州汙城的於夫羅也收到了呂布拋來的橄欖枝。
“呂布此次領了一萬多兵馬回幷州,且多為涼州、幷州精銳騎兵,若投靠他,他必然會出兵助我回歸王庭剷除叛黨。”
於夫羅有些激動地在堂上走來走去,他在大漢流浪了兩年,做夢都想回歸匈奴。
原來於夫羅是想投董卓的,可沒過多久關東聯軍便起兵討伐董卓,他便又盯上了四世三公出身的袁紹,袁紹承諾來日取了幷州後會幫他要回王庭,可這來日要等到什麼時候?
張楊道,“本初公已答應會幫你,你這樣另投他人不妥吧?”
“有何不妥?我又沒有賣身給袁本初?”於夫羅白眼一翻,又目光灼灼看著張楊,“你也是幷州出身,此次便隨我一同去投奔呂布吧?”
張楊搖頭,“我不去,幷州太亂了,而且這呂布會打仗,可不一定會治理,我還是跟著本初公穩妥。”
“你傻啊,袁本初什麼出身,你什麼出身,你也沒有顏良那等武藝,也沒有麴義、張合那般會打仗,他怎麼可能重用你?倒是呂布,出身不高,又是老鄉,必然會善待我等。”
聽他這麼一說,張楊遲疑了一瞬,卻還是搖頭,“要走你自己走,我不走。”
“不走拉倒!”
於夫羅說了一句,轉身便要去整兵,張楊在後面提醒,“你要走便儘快,最好少帶些輜重物資,否則我怕你回不到幷州。”
於夫羅腳步一頓,“此話怎講?袁本初不至於那般小氣吧,我又不是他部下,離開他也不算背叛。”
張楊道,“雖不是背叛,然你要投奔之人是呂布,反正你聽我的就是。”
呂布和袁紹有仇嗎?於夫羅想了半天,只知道他們兩在汜水關交戰時有過交集,然而那時呂布不過是董卓手下武將,敵對戰場廝殺再正常不過,也不算是結仇啊?
於夫羅依然有點不明白,胡亂點了點頭,轉身便走。
…………
冀州,鄴城!
於夫羅兵馬剛調動,袁紹這邊便得到訊息了。
“他想回幷州投奔呂布?”無需情報,袁紹用腳指頭想也能想到於夫羅調動兵馬想做什麼。
許攸點頭,“必然是了,這於夫羅所求不過是返回王庭,如今呂布入主幷州,跟隨他確實能更快實現願望。”
袁紹眉頭微皺,“呂布這廝可不好對付啊!”
他揹著手在堂上來回踱步,“北邊公孫伯圭勢頭日大,西有黑山、呂布如狼似虎,東邊青州黃巾也蠢蠢欲動,南邊袁術那小子也時時想跟我作對,我才接盤冀州便是四面環敵之勢,該如何是好?”
許攸道,“情況是有點遭,然也沒有主公說的這般遭。袁術正在圖謀劉表的荊州,主公可先同劉景升結盟,共同對付袁術。再表曹孟德為東郡太守,則西可分抗黑山軍,東可抵禦青州黃巾,南可抵袁術,可為主公分擔不少壓力。”
“至於呂布,他幷州局勢可比冀州糟糕多了,兩三年之內,他是無力外擴的。而公孫伯圭如今尚受幽州牧劉虞節制,暫時也難以有大動作,主公這一年只需厲兵秣馬,靜待時機即可。”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聽完許攸這番分析,袁紹眉頭漸漸舒展開,可不是,跟呂布那亂七八糟的幷州比,冀州情況簡直好太多了。
“話雖如此,我亦不能放於夫羅回幷州相助呂布。”
許攸道,“這於夫羅確實不能留了,否則南匈奴很快也會成為呂布助力,主公派麴將軍前去追殺吧!”
…………
沒搞明白袁紹和呂布有什麼仇怨的於夫羅並沒有聽張楊的話,收拾了一堆袁紹之前賞的糧草財物後才慢悠悠離開汙城,隊伍剛走到鄴城南,尚未進入河內郡便被麴義的人追上了。
麴義的先登營中有千名騎射皆精的部曲,於夫羅這群匈奴兵根本不是對手,被攆著追殺了一路,直到逃到蕩陰,於夫羅在一眾親衛護衛下才擺脫了麴義,兩千騎兵最後只剩數十騎逃回了幷州。
對於於夫羅可能被袁紹追殺一事,賈詡早有預料,然而他並未讓呂布提醒於夫羅。
於夫羅手上有五千匈奴騎兵,雖然不算強卻也不弱,如果呂布不能儘快兌現對承諾,這傢伙等不及了可能會作妖,不如借袁紹的手把他削弱到只能任人擺佈的地步。
至於於夫羅本人,能活著回來自然是好,死在袁紹手上其實也不打緊,他弟弟呼廚泉和兒子劉豹在上黨呢,匈奴有兄死弟承的傳統,於夫羅死了由呼廚泉繼承他的單于之位合情合理,呂布需要的只是一個能代理南匈奴之人,可不差他那點匈奴騎兵。
現在這情況剛剛好,於夫羅只剩上黨三千人了,又跟袁紹結下仇怨,今後只能跟隨呂布,至於呂布什麼時候幫他去打王庭,這就是呂布說了算了。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