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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神醫

作者:獨坐沏茶
靈泉村因村後有一處泉眼而得名,村子建在一處山谷中,四面環山,只有西邊一條小道可出入。

清晨,在山中摸索了半夜的呂布一行人終於找到這個村子的入口,幾個士兵抬著已經昏迷的呂布,如強盜般闖進位於村口小道旁的一戶農家院裡。

“誰啊,大清早的?”

一位中年農婦聽到聲音從廚房裡走出來,看到外面滿院子的壯漢,嚇得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農婦不停拱手作揖,“諸位英雄,諸位好漢,俺們這窮鄉僻壤沒什麼好東西搶,俺家只剩一些糠皮勉強活口,各位好漢行行好,真沒東西了……”

張茉連忙上去扶起農婦,急聲道,“大嬸誤會了,我等並非賊人,昨日路過餚山,遭遇賊寇,我夫君受傷了,想借大嬸家休息幾日,是否叨擾?”

不是賊人?農婦抬頭,呆呆愣愣看著張茉,半天沒反應,我的天吶,這世上竟有如此俊的小娘子?這、這難不成是山上的仙女下凡來了?

“大嬸,大嬸——”

張茉又叫了兩聲那農婦才回過神,連忙道,“不叨擾,不叨擾,夫人快把人抬進來。”

農婦引著張茉等來到東邊一間屋裡,張茉幫著把呂布安頓下又道,“麻煩大嬸帶我去廚房,我燒些熱水。”

農婦看了看背上還插著箭的呂布,問道:“可需要去請醫者?俺們村前幾天剛好來了個遊醫,醫術那個了得,死了都能救活呢。”

張茉大喜,“那真是太好了,麻煩大嬸快去幫忙把醫者請來,事後定有重謝。”

農婦連聲道:“夫人客氣了,客氣了,俺這就叫俺家那口子去請人。”

過了一會兒,農婦提了一桶水進來,張茉把呂布身上的血汙清洗乾淨後,婦人口中的醫者也被請來了。

來人四十歲左右,身高七尺餘,下巴蓄著山羊鬍,臉上看著並不顯老,發須卻已半白,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感覺,醫者身後跟著一個背藥箱的小少年,顯然是藥童。

徐晃三兩步出去把醫者拉進屋。

“大夫快看看,他昨夜受了箭傷,這箭可能傷到內腑,昨夜到現在吐了好幾口血,人也昏迷了。”

醫者急忙上前,先搭脈,又仔細看了看插在背後的箭,眉頭深鎖。

“這箭射得極深,已傷至肺腑,也是他體質好,要換做其他人,此時恐怕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張茉急得快哭了,“那……那可還有救?請大夫務必救他性命,求您了!”

醫者搖頭,“難說,只能試試,能不能活我不敢保證。”

他從隨身的藥箱裡拿出一副藥讓藥童去煎,又看了看院子外的一群壯漢,對張茉道,“老夫只能盡力一試,若無法救活,諸位可莫遷怒於我。”

張茉眼淚啪啪往下掉著,“求大夫盡全力救他,若……若實在……”說到後面,她已經哽咽不能言。

徐晃道,“你放心就是,我等並非不講理之人,你好好治,不會怪你。”

“那便好!”醫者暗自鬆了口氣。

一會兒藥熬好了,醫者將藥給呂布灌下,對徐晃道:“好了,你將箭拔出來。”

徐晃上前握住露在外面的箭桿,微微用力,噗的一聲,箭被拔出,鮮血也如漏水的水管,噴湧而出。

醫者迅速將塗了藥粉的紗布按上去,一小會兒血就止住了,他又拿出另外一個瓶子,倒了些藥粉上去,用紗布將傷口包紮起來。

整個過程呂布都毫無反應,張茉臉色煞白,嘴唇不停哆嗦,“如此疼痛,他怎麼、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他、他是不是已經……”

她早已淚流滿面,顫抖著手去摸呂布鼻息。

醫者安慰道,“小娘子莫擔心,他方才喝的藥中有些許麻沸散成份,此藥能麻痺人知覺,故而不太能感覺到疼痛,過一會兒便醒了。”

麻沸散?張茉有些絕望的雙眼一亮,神醫華佗?可年齡似乎對不上,她試探著問道,“先生可是神醫華佗?”

醫者搖頭,“在下張機,字仲景,兩年前遊歷時曾有幸遇到過華神醫,得他相授麻沸散。”

得知這位醫者是張機,張茉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些,張仲景外科上面不如華佗,但內科方面絕對不比華佗差,而呂布此次最主要是傷了內腑,有張機在,生還機率會大很多。

包紮完,張機又拿出一排銀針,卻見他在呂布胸腹位置紮了幾下,又有幾口鮮血吐了出來。

徐晃嚇得臉都白了,“這怎麼又吐血了?”

張機道,“莫慌,此乃他腹中淤血。”

扎完針他又把了把脈,說道,“能不能熬過去就看天意了,你們要有準備。”

張茉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看天意看天意,又是天意,為什麼連神醫也說這樣的話?她急切抓住張機的袖子,“我不要看天意,大夫還有沒有別的辦法?喝藥?消炎藥癒合藥?求您給他多開幾副藥……”

張機把自己袖子從她手上解救出來,“藥並非越多越好。”

他從自己藥箱裡配出兩副藥交給徐晃,“這一副是輔助退熱的,這幾包是治療他受傷的肺腑。他半夜必然會發高熱,就給他喝退熱藥,能退下去的話,那或許有救。”

退燒?退燒!張茉急忙奔出屋子對外面幾個士兵道,“快,一人雙馬,去穀城買幾壇酒回來,還有鹽。”

她方才便想配生理鹽水,可惜農婦家就那麼幾粒鹽,還黑黃黑黃的,根本不能用。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張機詫異道:“他都這樣了,你們還有心情飲酒?”

“並非,我要提純酒精,給他消毒降溫。”

“消毒降溫?人喝了酒不是會身子發熱嗎?”張機來了興趣,“不知老夫可否留下觀看?”

“自然!”

張機就是不提,張茉這時候也不想放醫生離開的。

此處離穀城有半日多路程,等士兵買回酒已經是晚上了,張茉教張機酒精提純的辦法,她一邊收集一邊解釋道:“若只是用來擦拭降溫,差不多蒸一遍就可以。但若給傷口消毒,要多蒸幾遍才可以。”

後半夜呂布果然發起了高燒,張茉先給他灌了退燒藥,用冷布巾敷額頭,再順著他的頸部、左上臂、左腿腳、右上臂、右腿腳、背部擦拭,對於腋下、肘部、腹股溝部及膝後等大血管處,重點擦浴。

她一手擦拭,另一手輕輕按摩,對張機說:“這些地方血管比較豐富,配合按摩,可使血管擴張,散熱效果更好。”

這是她前世伺候患病的母親學來的一些醫學常識,這輩子也只用來救過管亥和杜飛。

擦完了一遍,又喂呂布喝了些熱水,然後一遍遍的幫他更換額頭的布巾。

張機摸了摸呂布的身子,果然比方才涼了不少。

他對張茉拱手就是一禮,“多謝小娘子不吝賜教,此法退熱效果比老夫開的藥方見效更快。”

張茉忙伸手扶他,“先生客氣了,若非您相救,他此刻只怕已經……而且我這辦法只能暫時退熱,他體內炎症若不消,還是會再燒起來。還需先生的藥配合才行。”

“炎症?何為炎症?”

“這……我也說不清,差不多就是病根,病根沒拔,發熱的症狀就不會消失。”

張機點頭,“小娘子說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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