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當年張茉在陽翟計詐黃巾之時,曹操便極為欣賞她,他本想收張茉為義女,奈何她選擇了跟隨王允,那時張茉只是一個小女孩,曹操倒也沒太放在心上。
然而自從洛陽相遇後,她扮神棍顯露出的智慧和見識,以及從王允那聽到這些年她在晉陽所做之事,挖石炭、造紙張、招流民屯田練部曲,這一樁樁一件件讓曹操對她越發好奇,而她傾國傾城的容貌更讓曹操著迷。
還有此次她助袁紹殺牛輔之事,原本曹操根本沒深想,但觀今日她和呂布的感情如此之深,曹操才猛然明白過來,她那趟河內之行看似是在為聯軍效力,實際是要借刀殺人,為呂布剷除董卓舊部。
這個女子不但見識非凡,謀略更為高遠,如果不能成為曹家人,只能殺了。
想是這樣想,但曹操心裡還是萬分捨不得的,不過這時候已經由不得他猶豫了。
不遠處的呂布已經看到了張茉的身影,曹操對夏侯惇、夏侯淵和曹仁道,“我四人同時張弓,我和子孝射殺阿茉,你二人射殺呂布。”
曹仁奇怪道,“主公不是很喜歡那女子麼,現在怎又要殺她?”
曹操道,“呂布如此在意她,應該不會看著她死,賭一賭吧!”
賭贏了呂布死,阿茉還是自己的,賭輸了阿茉中箭,失去理智的呂布應該更好射殺。
三人點了點頭,紛紛拉起弓箭。
此時呂布離張茉只有幾步之遙了,他隨手斬殺了擋在前頭兩個士兵,剛要去拉張茉,眼尾冷光一閃,卻見兩支箭從右前方飛射而來,方天畫戟剛將箭打下,又有兩支緊跟著而來。
這兩支的目標卻是阿茉後背,呂布嚇得肝膽俱裂。
“趴下!”
伴隨著一聲大吼,呂布身體飛躍過去,長臂一撈,把張茉擁進懷裡的瞬間身體跟著急轉了半圈,其中一支箭頭擦著呂布臂膀而過,在上面劃開一條淺淺的血路後又釘入不遠處一個士兵的屍體裡。
呂布極快的反應和速度讓二人避開了這致命的兩箭,然而不待他們站穩,又有兩箭緊接而來,一高一低的箭尖分別奔著兩人側面腦袋。
呂布方才抱著阿茉轉了半圈還未站穩,只能順勢往張茉這邊倒下,避開了高位的那支箭,然而原本該射入阿茉腦袋的那支卻扎進了呂布左邊臂膀。
呂布毫不遲疑拔出臂膀的箭隨手擲了出去,正中夏侯惇的左眼,在夏侯惇的痛呼聲中,曹操和曹仁的箭又射來,呂布抱著張茉在地上順勢一滾,又一次避開。
夏侯惇也是條硬漢,只是痛呼了一聲,任那箭插在眼睛裡繼續挽弓,曹操此時也沒空去心疼夏侯惇,這呂布非但力氣大得出奇,反應速度也極快,如此都射不死他。
曹操四人分兩組輪番放箭,中間幾乎沒有停歇,呂布要護著張茉,躲避得極為狼狽,在他後背不小心又被紮了一箭後,徐晃等人終於趕過來了。
此時道上計程車兵不是被斬殺就是往林中逃竄,曹操見徐晃和那十幾個呂布親兵皆非泛泛之輩,不敢再停留,跟著竄逃進林中,徐晃帶人急忙追了過去。
“呂布,呂布你怎麼樣了?哪裡受傷了?”
張茉從他懷裡鑽出,顫抖著爬起來去扶他,就剛才這短短的十幾秒時間裡,她聽到兩次箭支入肉的聲音,這個男人是用命在保護她。
呂布自己從地上坐起來,抬手擦了擦她臉上泥汙,勉力笑道,“沒事,只是皮外傷,你別哭,你哭起來我的心都痛了。”
“都這時候了還不忘貧嘴。”
張茉嬌噌了他一句,藉著地上還在燃燒的火把光亮檢查他身體,臂膀這邊的箭已經被他自己拔了,傷口還在汩汩流著鮮血,而後背那支看露在外面的箭羽長度,只怕箭頭已經接近內臟了。
呂布不想讓她看自己的傷,站起來轉過身面對著她,又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位置,一臉認真看著她,“我想我終於明白那系統時不時讓我犯心口痛的原因了。”
“嗯?”張茉不解。
呂布看向躺在不遠處穿著他鎧甲的那具屍體,問道,“你方才是不是以為死的那人是我?”
張茉點了點頭,“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真一個人追過來。”
她聲音忽然放低,“好在我男人聰明,知道用屍體來探路。”
她說著從裡衣撕下一塊布給呂布包紮臂膀的傷口。
呂布本來真的是想直接追過來的,不過賈詡提醒了他,他便從戰場尋了具身高和自己差不多的屍體,把下半身綁在馬上,又以木架支撐上半身,先放在前面探路,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沒想到曹操果然想以阿茉來誘殺自己。
呂布卻沒接張茉前面的話,而是又問道,“你以為我死了,所以極為傷心?”
張茉又點頭,呂布瞭然道,“是了,難怪我方才心口會那般疼,還有幾年前你在樹林差點被……那日我也極為難受,還有現在,你一難過,我的心口便又隱隱悶痛起來。”
聽他這樣說,張茉給他包紮傷口的手一頓,想起這個所謂的系統是抽了她的精神氣定製的,現在卻安到了呂布身上,那自己的情緒波動會引起系統波動就不奇怪了。
呂布又道,“而且我發現了,我越喜愛越在乎你,這種反應便會越強烈。”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他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淚,“所以,為了讓我好受點,你不要傷心不要難過,沒事的……”
張茉愣愣點了點頭,又愣愣問了一句,“那如果有一天我死了……”
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想到這兒,呂布心口又是一痛,“那我可能也活不了多久吧……”
“喂,你們兩情話說完了沒有,箭插在背上不疼嘛?”徐晃走過來指了指呂布身上的箭說道。
“來幫我拔了,曹操呢?”
“躥進樹林就不見了,裡面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我怕被暗算,便沒去追。”
“嗯!”呂布點了點頭,語氣很平靜,深邃的眸子裡卻透著森冷的光芒,曹孟德,沒有下一次了!
徐晃繞到呂布身後,正想拔箭,張茉卻道,“先別拔,不知這箭是否傷到內臟,眼下也無止血藥物,萬一……”
張茉想起傍晚過來時在前頭山中看到的炊煙,她指著西北方向道,“那邊有一處村莊,離這兒不遠,先去那裡歇腳,派兩人去穀城尋個醫者過來拔箭。”
呂布道,“不必如此麻煩,我的親衛皆帶有傷藥,沒事的。”
徐晃比了比漏在外面箭的長度,說道,“不然還是聽阿茉的吧,這箭射得夠深,萬一血止不住,而且我覺得你現在不宜再顛簸走遠路,此去新安還有幾日路程呢。”
呂布剛想說不用,感覺胸口突然悶悶的,跟著咽喉湧上一股腥甜,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呂布——”
“將軍——”
張茉和徐晃驚叫一聲,急忙扶住他,火光下他面色有些蒼白,嘴角還有血液在湧出,顯然傷到內裡了。
“阿飛,快,快帶人去穀城尋醫,快!”張茉尖聲驚叫。
“好、好!”杜飛也被嚇了一跳,急忙跳上一匹馬,帶著兩個士兵往穀城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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