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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去幷州

作者:獨坐沏茶
此時,被張茉唸叨的呂布同樣也在憂心幷州局勢,據報,因南匈奴王庭發生叛亂,雲中、定襄、五原、朔方、上郡已經徹底亂了,胡人大肆攻殺大漢官吏,而今已整兵五萬寇西河郡,西河郡守和幷州刺史皆亡,胡人下一個要攻打的必然是太原郡。

而與太原相鄰的上黨郡在白波軍和於夫羅攻打下,也幾乎全部陷落。

呂布在得到張遼派人快馬送來的訊息後,第一時間便去見董卓。

董卓正準備午歇,聽聞呂布求見,也懶得起身,懶懶靠在榻上讓人喚他進來。

“奉先,何事如此著急?”

眾人皆知董卓有午睡習慣,沒有要緊事是不會大中午來求見的。

呂布拱手行過禮,說道,“主公,末將方才收到幷州舊友來信,幷州刺史張懿於數日前為南匈奴叛軍所殺。”

董卓有些奇怪地看著他,“此事與我等何干?”

涼州刺史幾個月前不也被涼州叛軍殺了?在幷州、涼州這等邊陲之地,死些個刺史、太守再正常不過了。

呂布道,“末將以為,幷州而今群龍無首,主公何不趁此機會謀求幷州刺史之位?有主公西涼騎兵,再加張使君留下的幷州騎,驅除胡人比平西涼叛軍簡單許多,主公立大功同時亦可取得幷州軍統領之權。”

對董卓來說,沒有好處他不會輕易離開郿縣去幷州,幷州兵馬既然早晚要併入董卓麾下,提前一點也沒什麼。

上次呂布在雁門待了兩個月,找到了曹性、郝萌、宋憲、侯成幾人,這些人目前皆在幷州軍中擔任中下層軍官,呂布已和他等結識,加之夢中對這些人的瞭解,他還是有把握能收服,再者,幷州軍最厲害的騎兵有一半多在張遼手中,此次張懿戰死,張遼便成了幷州騎兵領頭人。

果然,董卓聽到幷州軍時,原本有些蔫的神情為之一肅,他躊躇了半響,依舊搖頭,“我已控有萬五西涼軍,若再領幷州軍,只怕朝廷會有所忌憚,屆時即便平了胡人之亂,陛下若要將我調往別處任職,我亦不能將幷州軍帶走,不妥。”

這個問題呂布這幾個月也想過了,他跟著說道,“陛下今年身體越發不行,說句大不敬之言,陛下只怕……”

說到這兒,呂布看了眼董卓,見他並無怪罪之意,繼續道,“陛下至今未立東宮,兩位皇子分屬不同勢力,大皇子乃中宮所出,有大將軍撐腰,二皇子由陛下生母董太后親自撫養,可見陛下更為喜愛二皇子,末將猜測,陛下之所以遲遲不立東宮,便是想立二皇子,奈何有大將軍阻擾,陛下若想讓二皇子順利即位,必得分大將軍之權,而陛下可用之人便只有宦官。”

“一旦陛下駕崩,這兩方勢力必然要爭得你死我活,朝中眾臣多痛恨閹宦,主公曾受袁家舉薦,是為袁家故吏,幷州又近洛陽,若朝中有變,袁家想必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握有兵權的主公。再者,主公驅完匈奴亦可再請旨平白波、黑山,再有袁家幫著周旋一二,主公完全不必擔心被調任別處。”

這些事呂布在夢中雖沒見過,但他知道陛下設立的西園八校,任用宦官蹇碩為八校尉之首,由此不難猜出朝中局勢。

而且呂布說的前半段也並非什麼機密之事,但凡在朝之人都知道陛下更寵愛老二劉協,正想方設法要立劉協為太子,而要讓劉協即位,大將軍何進這個外戚必然要壓制、甚至除去,陛下能用的,也只有忠於他的閹宦。

董卓聽罷這番言論,看著呂布的目光變了變,他一直以為呂布于軍事上極有天賦,不曾想於朝政上亦有明銳嗅覺,思慮如此周全深遠,實在讓他刮目相看。

說實話,呂布對政事並沒有什麼明銳嗅覺,不過是仗著夢中所知才能知道大將軍和宦官之間的爭鬥,那時丁原也是因此被招進京的,他今日這番話只不過把丁原換成董卓而已。

董卓若有所思看著呂布,突然問道,“奉先建議為父去幷州,是否存有私心?”

呂布拱了拱手,如實道,“末將出身幷州,自十二歲便入軍中,護衛幷州百姓數載,而今雖投奔主公,心中依舊難免記掛家鄉,此番見幷州土地為胡人肆虐,百姓遭擄掠屠戮,心中甚是難受,之所以建議岳父去幷州,一則是為岳父如此雄才大偉略之人卻難得朝廷重用而不忿,二則也是想護衛幷州不失。”

董卓點了點頭,“奉先至情至性,實乃當世好男兒。”

他揉了揉太陽穴,“然……此事事關重大,容我再思量思量。”

董卓此時已經睡意全無,他當然知道陛下可能時日無多,也察覺大漢朝而今是搖搖欲墜,他有野心,更有抱負,他不甘屈居人下,尤其是張溫、皇甫嵩之下,涼州叛軍正蠢蠢欲動,下一次阻擊叛軍陛下必然還是不會讓他為主將,與其看別人臉色行事,莫不如去幷州打匈奴。

誠如呂布所說,匈奴比這十餘萬涼州叛軍好打得多,此去該如何打完全可由他自己做主,而且他此前也在幷州做過刺史,打完匈奴幷州軍基本就是他的了,一旦洛陽有變,他有袁家做後盾,進京後怎麼也能撈個執金吾當當。

想到這兒,董卓立即站起來,“我這便上奏,速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往洛陽。”

董卓走出臥室來到書房,很快寫下奏章,又給袁隗寫了封信,請他從中斡旋。

待命人把奏章和信件送走,董卓又對呂布道,“你生於幷州,想必對幷州戰事極為熟悉,如若陛下允了此事,此戰便由你來打。”

“謝主公!”呂布抱拳應道。

這段時間呂布對董清極為照顧,每次她腹瀉或感染風寒,呂布都是親自陪在身邊,甚至親嘗湯藥,非但把董清哄得服服帖帖,連帶鄔氏、董卓對他也越加好感,加之呂布在軍中被眾將孤立敵視,呂布也並不刻意跟哪個人交好,董卓對他越來越放心,也越來越看重。

董卓心裡也知道讓呂布去打匈奴,加之呂布原本就出身幷州,此戰過後,幷州軍必然會跟呂布親近,甚至可能成為呂布的嫡系兵馬,但董卓依然這樣做了,除了由呂布出戰勝算更大的原因外,董卓心裡就是想把呂布這女婿提拔為手下第一重將,讓他立功樹威。

幾日後,在袁家操作下,董卓繼任幷州刺史旨意送達,不過卻要求他暫留下一萬兵馬助皇甫嵩抵禦涼州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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