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呢?
又如何能逼迫胡長仁去改變詔令呢?
高浟無法聚集眾人為自己所用,因為他不懂得去賞賜眾人,不懂得設宴款待,也不懂得提拔拉攏。
他領著那些願意跟隨他的人勤苦做事,卻沒有什麼回報,還要承擔很高的風險。
漸漸的,大家也就不願意再跟著他了。
在這種境地裡,或許前往邊塞,先將那邊治理好,將劉桃子看住,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就在高浟還在拖延的時候,鄴城之內卻是遍地的哭喊聲。
胡長仁甚至都沒有等到邊塞那些人的聯名奏表被送過來,他主動召叢集臣,提出了按著皇帝詔令設立北道大行臺,以高浟來擔任大行臺尚書令的事情。
一時間,三臺群臣惶恐。
他們都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可接下來,胡長仁就釋出了前往邊塞的人選名單。
那些還算有些道德,有些底線,有些節操的,通通上了這名單。
什麼陽休之,崔達孥,鄭雛,裴士平,封述,李德林,赫連子悅,辛德源……
這件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胡長仁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他花重金拉攏婁睿,讓他幫忙鎮場子,若是有違抗詔令的,那就按著違抗詔令的辦法來處置,婁睿答應了,不過,彭城王除外。
於是乎,鄴城之內,就開始了瘋狂的強行上任浪潮。
甲士們前來保護這些人領著家眷前往邊塞赴任。
除了這些人之外,所有人都對此感到滿意,他們這麼一走,三臺就空出了許多許多的位置來,這些位置自然都是留下來的那些人的。
在多方利益一致的情況下,這些人只能被迫前往邊塞赴任。
他們自己都是一頭霧水,對當下的局勢更是感到茫然。
眾人上來路,可唯獨高浟沒有動彈。
胡長仁是越來越急,甚至召集了那三位走狗,想要商談如何除掉彭城王。
鄒孝裕苦苦勸諫,方才阻止了胡長仁的殺心。
不過,他卻沒能攔住胡長仁去見高浟。
這一天,胡長仁在百餘甲士的簇擁下,來到了高浟的府邸。
當他想要強行衝撞進去的時候,高浟家的奴僕卻主動開了門,迎接他進去。
高浟的府邸還是一如既往的簡單樸素。
有奴僕正在準備,他們將東西搬上馬車,其中有許多許多的書籍。
胡長仁看著這場面,臉上的殺氣頓時消散了許多。
高浟就從遠處那繁忙的人群裡走了出來,穿著很樸素的衣裳,他的臉上不再是那般眉頭緊皺,整個人也不是心事重重的模樣,他看起來,竟然是莫名的放鬆,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指揮那些人進行搬運。
“隴東王來了。”
高浟走上前,輕輕行禮,不卑不亢。
胡長仁卻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了,他回了禮,方才問道:“彭城王這是準備要前往邊塞了?”
“是啊,要帶走的東西有很多,便耽誤了些時日。”
“對了,有一件事要告知隴東王,在中書檯,還有些文書,是關於河北各州戶籍土地相關方面的,我都想帶過去,不知可否?”
“哈哈哈,這有什麼,您帶走就是了!”
胡長仁大笑著,眼神里的得意更加的明顯,在他的心裡,他已經確定對方認輸了。
而面對失敗者,他還是願意表現的寬宏大量一些的。
他忍不住說道:“彭城王勿要覺得氣餒,在邊塞,同樣能做的大事。”
高浟輕輕點頭,他又看向了胡長仁,“我聽聞隴東王這次派遣了許多人前往邊塞?”
“不錯。”
“我怕彭城王勢單力薄,無法治理,就挑選了一些賢人,讓他們提前上路了。”
高浟忽說道:“說起來,我在那邊,確實沒有什麼人手,朝中還有很多年輕人,當初是我提拔他們進了各部學習,不知這些人我是否也能帶走啊?”
“好!彭城王還想要什麼,儘管直說!”
“沒有了。”
高浟搖著頭,他深深的看向了胡長仁,“那我就多謝隴東王了,這世上的事情,向來是盛極必衰,大王如今執掌廟堂,定當謹慎,周人即將出兵,若是用人不當,或許會帶來災禍。”
“我知道。”
“我還有其餘大事,就不耽誤彭城王上路了!”
胡長仁行了禮,就帶著眾人匆匆離去。
上了車,胡長仁的臉色更加的激動。
先除掉了高睿,如今趕走了高浟,整個鄴城,終於是徹底落在了他的手裡,甚至,三臺之內,所有不願意親近他的人,都幾乎被趕走,留下了一個乾乾淨淨,上下賢明的好廟堂。
他有著這些空缺位置的任命權,那就擁有了天下。
他恨不得此刻仰頭長嘯一聲。
天下,盡歸我矣!!
而在府內,高浟樂呵呵的收拾著東西,他好久都沒有這麼輕鬆過了,甚至都沒有見過這般暖和的太陽。
太陽高掛在空中,發出暖暖的光。
眾人有說有笑,收拾著行囊。
高浟整個人都舒暢了,只覺得連呼吸都是別樣的愜意。
永遠治不好的病根,終於被他所拋棄了。
他要帶著能治好的那部分,去找新的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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