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曜,石曜此刻卻是滿臉的糾結。
“怎麼會這樣呢源氏乃是楊相的舅家,家學淵源,出了諸多賢才,源公怎麼就不知民生疾苦,他到底想做什麼.他到底在幹什麼.”
石曜此刻大受打擊。
他根本就想不通源文瑤的目的,他並非是個貪婪的人,也不是個無能的人,更不是個兇殘的人,跟婁睿那樣的惡棍完全不同。
可他一過來,就徹底打亂了石曜的諸多計劃,石曜的想法非但沒有因為賢人的到來而得到實現,反而是就此中斷。
他反覆的給源文瑤告知這些事情的真相,分發授田是因為名冊與實際授田對不上,分發糧食是因為百姓沒有過冬的糧食,過冬的物資更不用說,至於亡民,陛下都已經大赦天下了,黎陽有這個能力,就多安置一些人,又有什麼不對?
還說郡縣的吏多酷烈,可若是不酷烈,又如何壓得住他府內那些賓客呢?
他再三告知了這些賓客們過往的所作所為,可源文瑤總是能給出一些他意想不到的回答。
賢良之家,道德之後,豈能為胥吏所欺?
倘若這次來的是個天大的惡人,到來之後開始強徵收賄,殺人取樂,他或許都不會如此絕望,來的是個賢人,眾所周知的賢人,可他的想法和要做的事情,卻跟婁睿也差不到哪裡去。
只是,他不像婁睿那般的直接,婁睿跟他們要錢,然後給與庇護,源文瑤則是要他們要其他的什麼,例如舉薦的名額,例如經學的交流,例如某位親族的人脈.然後,給與他們庇護。
這便是自己所期待的嗎?!
一瞬間,石曜頭痛欲裂,整個人狂若瘋魔。
“呵!!”
劉桃子一聲呵斥,石曜當即清醒。
他抬起頭來,看向了劉桃子,卻看到劉桃子滿臉的憤怒,石曜很少能看到劉桃子動怒的表情,過往,便是殺人的時候,他都是一臉平靜。
“怎麼,過去婁睿為非作歹的時候,君剛正不阿,敢多次上書楊相!”
“崇光寺作惡多端,君敢領著縣吏衝殺寺廟!”
“如今這源文瑤肆意妄為,諸多惡人聚集在他的府上,君卻變得如此怯弱,不敢言語,不敢聲張,唯唯諾諾!”
“君的剛烈正直是因人而異的嗎?!”
“君博覽群書,學的是怎麼黨同伐異,學的是怎麼厚此薄彼嗎?”
劉桃子的句句質問如雷鳴般響在石曜的耳邊,他忽然抬起頭來,一把抽出了自己的佩劍。
“我這就去勸諫太守,剷除惡賊!!”
“站住!”
劉桃子將他叫住,輕聲說道:“我們是廟堂官員,應當按著大齊律法來辦事,豈能濫殺無辜,草芥人命呢?”
他緩緩從一旁取出了些紙張,放在了一旁。
“這些都是我找來的罪證,是太守府上那些賓客們的罪證。”
郡衙後院。
眾人坐在屋內,面前堆放著飯菜,有說有笑,這一幕,當真是跟過往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上頭的婁睿換成了源文瑤,而他身邊的舞女樂師則是換成了各地賢才。
可本質上似乎又沒什麼區別,這些賢才們雖然不懂得舞動身軀,也不懂彈奏胡樂,卻也是擅娛樂的好手!坐在這裡,一口一個源公,一個一個淵源,一口一個親戚,場面格外的火熱,遠比那婁睿在時要熱鬧的多。
說起這位源公,諸位賢良都是忍不住發自內心的讚歎。
終於來了個明白人啊。
就在他們激動的暢談經學,聊著古代聖人的時候,忽聽的一聲嘈雜,一群郡縣之吏,手持刀劍,叫嚷著衝殺了進來。
這一刻,宴會戛然而止。
方才高談道德的賢才嚇得面無人色,有人嚎啕大哭,有人高呼造反,有人鑽進案下,有人起身逃走,有人跪在地上,高高舉起後臀。
石曜領著人衝進來,迅速制服了眾人,他左右張望,卻看不到太守。
他轉了幾圈,一把掀開案,將鑽進案下瑟瑟發抖的源文瑤給提了起來。
“太守!得知您被奸賊所圍攻,我特意前來搭救!”
源文瑤驚愕的看著他,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石曜看向了其餘眾人,“動手!”
這些酷吏們毫不留情,舉刀便砍,諸賓客慘叫著,四處躲避,只是片刻之間,後院內便只剩下了一堆屍體。
源文瑤依舊不敢開口,渾身瑟瑟發抖。
“石公.只乞活.”
“您這是什麼話!源公,您看,這些都是罪狀,您府上這些人,各個都曾犯下大罪,今日他們齊聚一堂,分明就是要加害於您.您勿要擔心,這些事,我會上書給楊相!”
“您就在府裡休息吧,若是有事,可以叫我!”
石曜說著話,就令人將這些屍體拖出去。
當他們離開之後,源文瑤這才癱坐在了地上,他看向了一旁的奴僕,“你你現在就去.將郡尉找來!”
奴僕點著頭,剛剛走出門,就被幾個郡吏給攔下。
“宵禁。”
“我奉太守之令外出!快快讓開!”
“宵禁。”
奴僕抿了抿嘴,想要說些什麼,看到這些惡吏們那不善的眼光,他嚥了咽口水,轉身回了屋。
而在不遠處,劉桃子,石曜,獨孤節三人站在一起,看到這一幕,石曜跟獨孤節都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石曜問道:“劉公.若是他下令要對我們動手.”
獨孤節不屑的打斷了他,“靠什麼動手?那些奴僕嗎?他身邊有跟婁太守一樣的騎士隨從嗎?”
“你們這些漢官啊,便總是想透過什麼宰相,太守之類的名來壓人,我們就不同了,我們靠刀劍說話.”
ps:獻祭兩本書,一本是好友寫的《擇日穿越》,還是幼苗,是老作者了,更新有保障。另外一本書是我書友寫的,《吾父耶和華》,看到這名字我差點笑抽了,這年頭當真是什麼書都能看得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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