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浴間。
麥穗前後洗了兩遍,塗抹兩遍沐浴露,目的是把自己清洗乾淨,把自己恢復成原來的模樣。
剛在廚房發的一幕,讓她有種心顫感,不過更多的是恐懼,她清楚自己天然帶「媚」的屬性對男人會有多大的吸引力。
要不是李恆有肖涵宋妤這樣的人間絕色,要不是李恆算得上謙謙君子,免疫力強橫,剛剛那樣刺激他,弄不好就會朝最壞的方向發展。
她一直把李恆當知心朋友,知情知性知交,卻從沒想過要和閨蜜宋妤爭搶男人,思想相對保守的她,也做不來這種有違道德的事。
細緻擦拭兩遍,把身上所有的裝扮全部清除,穿好衣服,麥穗再次站在了鏡子跟前,望著鏡中恢復原樣的自己,望著嫵媚氣息降低幾個檔次的自己,她悄然鬆了一口大氣。
在她心裡,李恆是一個很厲害的男人,她很珍惜這份緣分,不想因為一些「誤會」而破壞這份難得的情誼。
麥穗在洗漱間做著心理鬥爭,廚房的李恆卻相對平淡很多。
雖然之前被她不小心蹭一下,自己的副總就不可抑制地有了反應,但他沒往男歡女愛方面多想,認為只是一種氣血旺盛的身體本能反應罷了。
即使當時有些尷尬,即使那種輕輕摩擦的曖昧讓人悸動不已、肉慾高漲,但他還是強迫自己忘記,最後甚是唏噓:麥穗真如蘇妲己轉世啊,再這樣讓她繼續成長下去,會哦得了!
說一個菜就一個菜,簡簡單單的羊肉火鍋配四盤青菜。端上桌後,李恆朝洗漱間方向喲喝一嗓子,「麥穗同志,吃夜宵嘍!」
「好!」
當洗完衣服的麥穗走出於浴室門的那一刻,之前的糾結忐忑消失不見了,窘迫和羞澀也內斂了,臉上柔柔帶笑,像往常那樣大大方方出現在了他的跟前。
「菜好香。」她誇讚。
「那是,也不看看誰的手藝,來!趕緊趁熱吃。」李恆抽一雙筷子遞給她,又開了兩瓶啤酒,擺一瓶放她跟前。麥穗說聲謝謝,接過筷子和酒,隨後安然坐下,跟他碰杯,低頭吃菜,從始至終她都刻意避開和他對視,不敢去看他眼睛。
她生怕一看,兩人會僵持住,會破壞掉好不容易才緩和的氣氛。
或者,她怕李恆多慮,以為自己在勾引他。
之所以說怕自己誤會」勾引」他,而不是他勾引自己。那是因為在這棟小樓裡,其實他有很多次機會對自己不利,但他一直保持克己守禮,從沒越過雷區一步。
這也是麥穗願意跟他來小樓的緣故,也是她喜歡在閣樓上觀賞風景的原因,因為她相信他,放心他。
此種感覺怎麼說呢,好像在冥冥之中,那種信任感足以和父母比肩,甚至更足。
為什麼會更足?
她沒有深思其中因果,看到他十分安心即可。
身為兩世為人的老油子,李恆不敢說對麥穗內心完全精準把握住,卻也能猜到個幾分。想了想,他用乾淨筷子夾起一塊上好的羊肉到她碗裡。
他沒有言語,夾完就撤回。
盯著碗中羊肉老半天,麥穗最終克服艱難,抬頭朝他柔媚一笑。
這一刻,你懂我,我懂你,一切盡在不言中。
李恆回以春風般的微笑,小幅度揮揮筷子,「快嚐嚐這熱燙香菜,太好吃了,真是人間美味啊。」
冬天裡,火鍋燙香菜嘛,誰試誰知道。
麥穗笑笑,欣然接受了他的邀約,伸筷子吃了起來。
這頓飯兩人吃得不算漫長,同往常比也少了幾分交流,但依舊如老友般一樣很溫馨。
飯後,她先是把廚房收拾乾淨,把碗筷洗好,然後把換下來的主持人服裝打包。
見狀,洗完頭髮洗完澡的李恆穿一身睡衣問:「你今晚要回宿舍住?」
「嗯。」
麥穗嗯一聲,提起袋子準備出門,」這衣服是學校的,我得把它們還回去,那我先走了。」「等下!」
李恆叫住她,爾後跑進臥室換衣服,一分鐘後出來說:「大晚上的不安全,我送送你。」
麥穗輕微點頭,等他出來後,把門鎖上。
一人一傘,兩人並排著往12號女生宿舍樓方向走,一開始都沒說話,過了會,她才出聲問:「你手裡的藍色雨傘,是宋妤那把?」
「呀,你記性真好,沒想到還記得。」李恆承認。
麥穗說:「這傘是我和曼寧陪她一塊買的,比較貴,她猶豫了好久才捨得買。所以清晰記得。」
話到這,她頓了頓,揶揄道:「不過印象最深的還屬你和他從紅旗路回一中時共打一把傘。你知道我當時是什麼感覺嗎?」
李恆順嘴問:「什麼感覺?」
麥穗說:「郎才女貌,你們倆是絕配。」
聽到這話,他下意識偏頭瞧向她,她目視前方。
盯著這姑娘的側臉,李恆明悟,這話她是講給他聽的,也是講給她自己聽的。
目的嘛,不言而喻,不必明說。給彼此留足緩衝空間的同時,也給彼此劃分一條清晰的界限。
她在用最隱晦的方式向他陳明:廚房是意外,她不是有意的,她沒有和閨蜜搶男人的心。
有些事,有些話,自行領悟即可,不必點破,不能點破,不然就不靈了,也會造成遺憾。
李恆笑著接過話茬,「郎才女貌麼,我確實對她野心不小,就厚顏無恥接過了,不過你只看到好的一面,沒看到糟心的一面。」
麥穗好奇問:「啊?什麼糟心的一面?」
李恆回憶說:「路過邵市師專的時候,正面撞到了宋妤爸媽,哎,那個場面,我現在想想都還緊張。」
麥穗失笑,「這事宋妤有跟我講過,只是真沒想到你也會緊張。」
「我也是人,哪有不緊張的呢。」李恆如是道。
麥穗感慨:「還是你太在乎她,要是換成其她女生,你估計像風一樣就過去了。」李恆認可這話。
往前走了百來米,麥穗忍不住問:「那你見到肖涵父母會緊張嗎?」
「同樣會。」李恆言簡意賅。
麥穗瞅他眼,又瞅他眼,紅唇微張,最後什麼話也沒說出口,安安靜靜走著,直到女生宿舍樓下。
他停步。
她跟著停步,轉身說:「那我進去了,今晚謝謝你。」「嗯,去吧。」李恆點頭。
現在的關係,有時候說太多反而不美,簡單明瞭更是一種心境。
目送她進到女生宿舍大廳,李恆原地踟躕些許,最終還是打道回府,回了廬山村。
偶爾他也想偷懶,也想貪玩,可沒辦法啊,文學是他的根基,作家身份是他今生的依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就得努力一點,不能做名聲在外、卻腹中空空的草包,唯有看書品書來充實自己。
雨停了,假道士老付又出現在閣樓上打坐。
見他,付老師探頭問:「今夜怎麼就你一個,那麥穗同學呢?」
李恆回答:「回宿舍了。」
付老師發出邀請:「我這有酒有肉,要不來喝一杯?」李恆拒絕:「謝了老付,肚子飽。」
「嗐,你小子,空氣中現在都還飄著羊肉味,吃火鍋也不叫我。」付老師碎碎念。
李恆高喊:「下次,下次一定喊你。」開門,進屋,又關上。
沒怎麼停留,傘一擱,就徑直鑽進了書房。
對面餘老師的臥室是亮著燈的,透過窗戶依稀能看到一個書卷氣息濃厚的女人在挑燈夜讀。
其旁邊還擺放有一杯咖啡,吹煙嫋嫋。
隔著薄霧氤氳,視線在餘老師身上停留小會,隨後望向了院中的桂花樹,可惜不是四季桂,深秋聞不到桂花香,不得不說真是一種遺憾。要不,明年開春自己從老家帶一些花草種子過來,把庭院裝飾一下?
他是一個愛花之人。
尤其是美麗的花,他無法拒絕,往往能蹲在邊上觀賞半天,喜歡用手撫摸花瓣,甚至探進花蕊,咦喲!那種一探到底緊湊感就猶如蜜蜂採蜜一樣,極度順心。
靜心十來分鐘,李恆按照自己的節奏看書,個把小時後,靈感充沛的他放下書本,開始寫作。
不知不覺,他已經寫到了第33篇章,離預計完本還差9篇章。
這章他主要寫的滬市西南角龍華,為了寫好這篇,他翻閱了大量本土資料,做到心中有數才敢在原作的基礎上動筆。
”…畢竟有一點方便,到時候覺得自己不行了,用不著向殯 儀館叫車,自己慢慢走去就是...
筆尖到這時,他忽地想到了那個來滬市第一天就拿滬市殯儀館開玩笑的缺心眼,也不知道這貨在大學過得如何?
是不是還一樣瀟灑,嘴裡一片片我草我草?看來有時間得去瞅瞅他才行。
稍後又想到了高中英語老師,唉,他也想紅袖添香啊,沒人給自己倒茶了,甚是恓惶。
思維開小差就如同抽空外出逛了趟窯子,褲袋一勒緊,又得暗戳戳回來幹正事。
這不,他一寫就是一晚上,硬是幹了8000來字,還自帶修改了兩遍。
等到棄筆滾到床上的時候,人他媽的都累傻了!累癱了!軟綿綿的比七進七出茅草屋還沒力。
奶奶個熊的!鍛鍊要加緊啊,光早上跑步還是少了點,得另外弄倆沙包回來才行。
沒有負擔的一覺睡過去,等到再次睜開眼時,太陽已然西斜,夕陽把房間染成了金黃色。
李恆傻傻地望著天花板,好半晌才回過神,拿表一瞧,頓時哎喲熏天!他孃的這一覺睡得也夠久的啊,竟然睡了8個多小時,竟然下午5:17了。
說來也巧,就在他穿衣準備下床時,門外響起了拍門聲,並伴隨有喊聲。
「啪啪啪!」「李恆!李恆!你起來了沒?再不起來,我踹門了啊!」「李恆!李恆!你今晚要登臺表演啊,快起來!」
是孫曼寧的粗糙聲音。
旁邊麥穗還在勸,「你動作小點,別把門弄壞了。」
「弄壞了就弄壞了!我還怕他猝死了嘞,昨晚肯定又在通宵寫作!這樣的男人有屁用,說不定哪天就自己把自己作死了!」孫曼寧說著說著,由於太過擔心,準備破門而入。
「哎哎哎!行了啊,老子醒了,別咒我。」李恆朝門喊一句,速度穿起褲子,開啟門。
看到他,孫曼寧和麥穗齊齊舒口氣。
下一秒,孫曼寧又嘰嘰哇哇囉嗦了起來:「大白天的你怎麼睡那麼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床上藏著個女人呢。不行,我得看看,你不會真藏了女人吧?」
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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