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沈仪缓步踱出祖师大殿,重新感受了一下体内堆积的丹毒。
其实每次出手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这些东西在影响自己,只不过以前体内也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故此没有太过重视。
没想到还挺严重的。
他翻阅着脑海中多出的路线图,光看那漫长的距离,所谓的宝花宗,肯定不是南洪七子之一。
而是外面的宗门。
怪不得返虚前期就能当宗主。
张爷陪笑着将储物袋递过去,赶忙又从自己的袋子里取出两个丹瓶,替沈仪补上了多余的份额:“龙宫爷爷们辛苦,这里是两倍的分量,多的就算是晚辈的孝敬。”
张爷又连连行礼,随即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催动着船身转向远走。
随着话音落下,两道身着鱼鳞甲,手持长枪的身影忽然从翻滚的河浪中涌现而出,赫然是两头鱼妖。
刘峻劫后余生般的拍了拍心口。
“会不会坏了龙宫的规矩?”瘦点的鱼妖侧眸看去,收取孝敬跟拦路抢劫可不是一回事。
这才转身看向瘫倒在地的众人,以及那个张开嘴呆呆盯着自己的老人。
即便是他也没想过,这件糟心事,居然会有如此多的变数。
更何况他这种在仙宗手指缝里讨生活的,也不敢得罪这位刘少爷。
更何况他还不认识路。
余祖忽然想起来什么,错愕抬眸看去。
这位沈前辈先前睁眼的瞬间,所流露的神情,才是最真实的他。
“押货的我见多了,停下来等着给咱们孝敬的,这还是第一个。”
这是正儿八经的洪泽水族!
“懂规矩吧?”两头鱼妖并没有多言,只是淡淡扫了眼宝船。
好奇扭头看去。
此事已经严重到了,可能会让那些白玉京修士心神动荡的程度。
就在其余修士都是松口气的时候,张爷却是如芒在背,恨不得把宝船催动到极点。
他摸了摸扳指,将其取下放入袖口。
“告辞告辞。”
对方乃是水族白龙,无论龙角还是须发,就连爪子上的鳞片,都是一等一的美。
沈仪回眸扫向周遭,这片南阳宝地,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他并不想拱手让人。
“啧。”
沈仪此次出行,还是首次有人主动招呼过来。
完了,现在是彻底说不清了。
沈仪的天凰不灭真身,无论在境界,还是血脉上面,都是完全的碾压了那头老金火雀。
唯有真正拥有大背景,且本身天资实力过人,还得拥有令人叹服的容颜,方能获得这个称号。
这样的实力,在整个南洪范畴内显然是有些不够看的。
但是这东西代表的意味可就不一样了。
这才取出道牌,打开大阵,掠出了南阳宗。
在看见两者身上近乎一模一样的甲胄时。
他忽然对这片陌生的天地,稍微熟悉了一些。
只不过好像有人不太愿意放他走。
一波三折。
余祖恭敬的俯身行礼:“您此次过来,肯定是有什么吩咐,我等必将尽力而为。”
沈仪走至一片湖泊旁,看着那堆新筑起的排屋,来来往往的余氏一族脸上虽仍有些局促和拘谨,但也掩盖不住眼底的喜色。
光从柳倩云口中去听还不够,只有在远离南洪七子的地方,才能真正看清这里的规矩。
这小子或许是唯一有些棘手的存在。
境界倒是其次,毕竟天下也不止这块宝地。
说罢,柳世谦收起了道牌。
“……”
然而还没等彻底远离石谯。
李清风早就把这群新来的盟友给安排妥当,并在沈仪的吩咐下,将那批数量庞大的月珠分发下去。
南洪之地,汪洋占据七成,仅有三分陆地。
稍胖些的鱼妖将目光从沈仪身上收回,掂了掂手里的储物宝具,肥肉堆积的鱼脸上,缓缓溢出一抹耻笑:“那老头好像把咱们当傻子了。”
数道断裂的枪身宛如火雨般爆射回去,其中更是蕴着尖锐的凤鸣!
昂!
青年上一秒还毫无动作,连道宫都未曾祭出。
闻言,柳世谦伸手取过道牌:“先回来慢慢说。”
还有上次答应的事?
但现在进了南阳宝地,有大阵保护,就连登上白玉京的修士,都很难再对自己等人产生什么影响。
沈仪犹豫了一瞬,这一路上其实他也看见了这艘船,自己哪怕全力施展龙跃天牝,都无法拉开他们太长距离。
这次就连大大咧咧的刘峻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吞吞吐吐道:“我那姐姐,就是宝花仙子的婢女。”
以至于沈仪都开始有些怀疑宝花宗到底还存不存在。
“欸——”
“行了,先住着吧,有事还是找先前那人。”
其中典型就是紫兰仙子。
沈仪漠然挥袖,掀起金焰阵阵。
片刻后,他摇头道:“罢了,此事你先不要知会旁人,我自有打算……至于你的话,就先安心在南阳住上一段时日吧。”
沈仪静静看着这一幕,并未插嘴:“……”
就类似化神丹一样,资质好的弟子,压根是不允许服用的。
“暂时没事,只是上次答应你的。”
虽然觉得沈仪不像好人,但要是现在把船驶走,那才叫取死之道。
他沉吟片刻,拱手回应道:“多谢好意,东西就不必了,我想问个路,敢问宝花宗怎么走?”
船头处,一老一少好奇的朝着远处那片礁石看去。
片刻后,他却没有等到沈仪的回答。
沈仪立于船尾,随即抬起了手掌。
“不会超过返虚二层。”
沈仪并不愿意多管闲事。
“晚辈和另外一个弟子,被他给囚禁在南阳宗了!”
仅仅十余息的时间,他便是强行从余祖体内将剩余金火全部抽出。
爆射而来的长枪,恰到好处的钻入了他的掌心,那让汪洋翻腾的浩瀚气息,仿佛泥牛入海,在瞬间消失不见。
在两头鱼妖的注视下。
“宝花宗?”
随意的将长枪砸出。
“……”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沈宗主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给出了如何丰厚的赏赐。
但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立刻想要停止动作。
自己虽然负伤,但可是实打实的拥有返虚三层的实力。
噗嗤!噗嗤!
携带着汹涌灼意的枪身将两妖密密麻麻的贯穿!
看似熠熠生辉的鱼鳞甲,却连呼吸时间都没撑住,便是尽数崩碎。
在面对水族的时候,那位张爷,甚至连宝花宗的名字都不敢报出来。
“行了,走吧。”
身为下面办事的,也只能自认倒霉。
但他不希望这个消息,是从他这里传出去的。
少年人收回目光。
在这种地方斩杀水族,风险实在太大。
余祖刚刚结识沈仪不久,哪怕感恩万分,还是下意识的想要避一下。
这般天赋,未免也太恐怖了些。
张爷瞬间启动了大阵,可惜两头鱼妖皆是返虚二层的强者,在那两柄爆射而来的长枪面前,巨大的宝船仿佛变成波涛中的叶舟,弹指便会倾覆。
只有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路,才最为踏实可靠,才能走的更远。
他们拥有腾空的本事,却只能乘舟而行,不是每个散修都有资格在水族的地盘上施展挪移法。
即便是沈仪也不愿意多留。
对方要是想动手,现在就已经有了足够的借口。
张爷便浑身一紧,他乃是常年替仙宗送货的老手了,哪怕那青年看上去并无什么异样,甚至还略带几分仙气,但对方那平静的眼神,却莫名让人不安。
念及此处,在他的催动下,宝船顿时又动了起来。
顶了天也越不过返虚中期去。
仅是一个目光。
这是老人对煞意的敏锐感知。
“前辈也去宝花宗?”刘峻突然惊喜起来:“那我们是一路的啊,我正好要回宗门,前辈快请登船,一路上互相也有个照应。”
……
张爷此刻也是认命,三两句话,这刘少爷就把底细给吐露了个干净。
一枚月珠入腹,就像是没有什么副作用的破惘丹。
沈仪再次挥手,便有灵压席卷,将两具尸首连带着所有的血浆一起卷了回来,落入扳指之中。
身为常年在外面奔波的修士,张爷瞬间就升起了警惕,强忍着不去看旁边的刘少爷,开始在心中思索脱身之策。
只见上方墨衫微拂,有面容俊秀的年轻修士正打坐吐纳,随身仅带了一条看上去有些土气的老狗。
墨衫停止涌动,年轻修士缓缓睁开眼睛,平静朝船上扫来。
“回小刘少爷,这位前辈应该是与我等同路,”被唤作张爷的老人客气回道。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羊敬祥居然沉默了片刻,随即有些委屈道:“长老,我回不来了,我问过了他们,沈仪已经离开了南阳宗……阵法只有他能开。”
两妖又是齐齐一笑,随即踏空而来,眼中死死盯着那道墨衫身影。
柳世谦平静坐在椅子上,目光落于桌面道牌之上,神情略显几分复杂。
船上的众多修士只来得及惊恐回眸,眼里布满了难以置信,收了孝敬,居然还要灭口?!
但宝地内有太多曾经帮过他的人,若是要将这些人的性命,交在一个陌生人的手上,特别是还有南阳宗前车之鉴的情况下。
待到眼中喜色褪去,她再看向沈仪时,眼里的敬畏又浓郁了几分。
余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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