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把鏽跡斑斑的劍,砍了人之後有沒有詛咒不好說,但破傷風估計是跑不了的。
重點在於雖然這哥們看起來像是被那把劍抽乾了的樣子,像個受害者。
但不能他說啥咱就信啥。
尋找詛咒之劍的動機是為了銷燬,誰知道是真是假呢?
動機這種東西又沒法拿出證據……或許擅長審訊的人有能分辨謊言的魔法。
“你說的這些事情我們沒有辦法考證,但我們瞭解到的事實是,你拿著那把劍,穿著那身盔甲砍傷了十幾位獵人和三位魔導士。”
羅德看了一眼艾露莎,又補充道,“還損壞了我們的武器和鎧甲,也在這一帶製造了一定的恐慌。”
“我們作為接下委託來這裡調查的魔導士,需要帶你回去接受問詢,可以配合我們嗎?”
希沒怎麼遲疑:“我……願意為自己的過失負責。”
他已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對方要做什麼他也沒法反抗。
幸好這兩位魔導士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
羅德摸出一塊巧克力塞到希嘴裡,給他補充一點點能量,但為了保險還是殘忍地把他的手腳都捆了起來。
艾露莎有些遲疑:“這樣會不會有些過了?”
“我也沒辦法,嚴格來說,這傢伙現在算是犯罪嫌疑人……”羅德想了想,問道,“賽文王國的人我們帶回去會不會有麻煩?”
他不太清楚這裡跨境追兇有沒有問題。
艾露莎說道:“他在菲歐雷王國的範圍內傷了菲歐雷王國的人,我們抓人也沒造成太大的破壞,不會有事。
後面的事情交給政府官員去處理就好了,外交方面的事情不是我們能干涉的。”
“那倒也是。”羅德伸出手,光芒閃過,一個布袋子出現在他手中。
艾露莎驚訝道:“你的換裝魔法已經這麼熟練了嗎?”
“換衣服的時候還會出點小意外,存取東西倒是沒問題了。”羅德拿著布袋,找了些盔甲殘片和那把劍的碎片裝了進去。
艾露莎也拿出一個口袋跟著蒐集了一點。
這些東西用來作為任務完成的憑證差不多夠了。
羅德又接收了遠古石甲蟲,另外蒐集了一些碎片,分散開來深埋地底,儘可能為委託人免除後患,以免它們再組合之類。
完成善後工作之後,羅德召來倖存的河蟹,馱著希返回村子。
這個時間太陽已經下山了,好在艾露莎帶了能提在手裡的燈。
她甚至換裝出一個礦工用的安全帽,上面有頭燈的那種,戴在頭上玩得很開心。
說實話,羅德也想玩一下。
其實他也有一手文字魔法可以照明,但是今天有點累了,不想用魔法。
幾人藉著燈光踏上返程的路。
“羅德,看那邊。”艾露莎用頭燈照亮了某個方向。
“那是臘梅吧?來的時候沒注意,好香。”
艾露莎感嘆道:“即使是在這種殘酷的戰場裡,相隔百年也能開出這種花啊。”
有沒有可能,兩百年前這裡開著無數臘梅,但是都被戰爭給毀了呢?
羅德沒有說出這麼煞風景的話,只是默默欣賞了一下,繼續前行。
“你們終於回來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村長鬆了口氣,先前那兩個魔導士回來的時候帶著傷,這兩位遲遲未歸,他還以為要出事了。
“不只是沒事,任務我們完成了。”艾露莎把布包交給村長,裡面的鏽鐵片發出金屬摩擦聲。
“完、完成了?”
“沒錯,詛咒之劍,連同一套盔甲都被我們破壞了。”艾露莎指指河蟹背上的希,“還有引起這些事件的人也在這裡。”
“他是?”羅德說道:“情況有些複雜,等我們慢慢和您說。”
“對,對,是老朽失禮了,請先到家裡坐,兩位還沒吃晚飯吧?”
村長將兩人迎到家裡,叫家裡的孩子準備飯菜。
希也有一份,犯罪嫌疑人不能餓死。
兩人仔細為村長說了前因後果。
村長給錢倒是蠻痛快,就是在處置希的問題上犯了難。
後來忽然覺得這種事也輪不到他一個小小的村長操心,明天把人移交給市長不就行了。
晚上自然是在村長家裡借宿,村長‘貼心’地給他們安排在同一間房。
羅德把艾露莎的行李箱都扯過來擋在了兩張床中間。
躺在床上的時候他還在考慮以後是不是少和艾露莎組隊出這種遠途任務。
可是跟艾露莎搭檔只需要打打輔助,腦力也比和別人搭檔輕鬆得多。
賺錢又快。
這種組隊任務真的很香啊……
羅德在糾結當中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兩人接受了村長提出的幫忙將希護送到市裡的請求。
不過羅德向艾露莎提出想要晚點出發。
艾露莎只當他是昨天累著了,想多休息一陣,也沒什麼意見。
……
由於出發得遲了一些,途中又要處理希的事情,等兩人乘火車回到馬格諾利亞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羅德看了一下時間:“這個點公會已經關門了吧?”
艾露莎點頭:“啊,任務的事等明天再彙報吧。”
“那我們解散?”羅德問了一句,“你們女生宿舍不會也關門了吧?”
“當然不會。”艾露莎拉著行李車離開,“明天見了,還有,這次合作也很愉快。”
“我也是,明天見。”
艾露莎肯定是不需要他送的,羅德召喚出沃姆,和它一起回家。
到樓下時,羅德發現自家的燈亮著。
“出門前應該沒忘關燈……”羅德有了一點猜測,噔噔噔跑上樓梯,將沃姆甩在身後。
“呼嚕?”沃姆不解,這麼著急,趕著去抓賊嗎?
掏鑰匙,深呼吸,開門。
客廳裡站著一個熟悉的背影,她穿著一件深色的圍裙,頭上包著一塊圍巾,手裡拿著小撣子,踮著腳想要清理畫框上面的塵土。
似乎是聽到了開門的動靜,她疑惑地回過頭,臉上綻放出笑容,下意識說道:“歡迎回家。”
羅德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可以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因為自己剛剛跑上樓梯?
不,羅德確定不是因為這個,而僅僅是因為站在屋子裡的那個人。
燈光下的回眸一笑,彷彿時間都為此定格。
他覺得,他或許會永遠記住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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