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我……放棄
“不要慌，可能是最後的爆發，或者說是迴光返照。”羅德說道，“我們多撐一會兒，說不定它就撐不住了。”
河蟹載著兩人狂奔，只是震動的地面，和不時滾落的石塊帶了來不少麻煩。
卡娜咬牙，用最後的魔力射出幾張飛牌，爆炸在魔獸的口鼻處和傷口處。
魔獸的樣子看上去更悽慘了些，但顯然也更憤怒了。
跑動間，它的尾巴重重砸地，前方的兩座山峰搖晃著崩塌下來，巨石彷彿從四面八方滾滾而落。
如果不是河蟹擁有360度視野，這種情況下只怕根本沒法躲避。
饒是如此，地面的震動也嚴重干擾了河蟹的行動，一塊半人高的石頭砸在了河蟹的腿上。
“接收·鋒喙鳥！”
羅德雙腿化作長長的鳥爪，抓住卡娜的肩膀帶著她飛了起來。
獨角魔獸竟然抱起石塊朝著兩人砸過去。
河蟹消失之前為羅德提供了必要的視野，讓他得以躲過了兩波來自背後的偷襲。
他揮動翅膀，帶卡娜向遠處飛去，魔獸依然緊追不捨，偶爾投擲一塊巨石。
“不行了……”卡娜眼神黯淡，這一次又要失敗了。
“我……”羅德猶豫，“其實還有兩個最後的辦法……”
卡娜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什麼辦法？”
“第一個是再拖一拖，找個安全的地方躲一躲，天黑之前或許能攢夠召喚一次緋紅印記樹怪的魔力，對付一個重傷的獨角魔獸應該……”
“不行。”卡娜否定，“你的身體狀況已經很差了，短時間內幾次三番地耗盡魔力，對你以後會有很不好的影響。”
如果是在生死關頭，或許顧不上那麼多，但這只是她的考試而已。
雖然對她來說意義重大，但是如果讓羅德犧牲自己的未來，那樣不行。
“那第二個辦法，我找個機會去試試能不能接收它。”
“不行！”卡娜的反對更加堅決，“暴怒的魔獸比平常更加難以控制，就算你是學習接收魔法的天才，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允許你這麼做，會失控的！”
像艾爾夫曼那樣失控是很危險的事情，他能恢復過來已經是僥倖，羅德再做未必能有那麼幸運。
卡娜不可能同意這種方案。
羅德猶豫，雖然不清楚有什麼原因，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能感覺到這次考試對卡娜非常非常重要。
只要有機會，他還是想要努力一下。
雖然這麼幹不太安全，但……反正有會長和艾露莎兜底，情況應該不會太壞。
咻——啪！
一顆紅色的訊號彈帶著尖嘯聲升空，發出耀眼的光芒。
“卡娜？”
“已經夠了，羅德。”卡娜低垂著頭，“你做得已經夠多了，是我修行不足……我還沒有……那個資格……”
淚珠順著卡娜的臉頰滑落，滴在下方的獨角魔獸頭頂。
獨角魔獸抬起頭，看到的是一位身穿黑甲的女騎士：“換裝·黑羽之鎧！”
發射訊號彈代表放棄考試，任務將會移交給艾露莎處理。
羅德將卡娜帶到遠處的空地上放下。
卡娜伏在地上，一手撐地，一手不甘心地捶打著地面。
淚水滴落下來，她抽泣，繼而痛哭。
身旁是不知所措的羅德，身後是揮出幾劍後輕巧落地的艾露莎，和哀嚎著倒下的獨角魔獸。
——
這是S級考試結束後的第三天。
關於考試的話題討論的熱度差不多降了下來。
沃廉因為沒能透過，失落了一天，不過現在又和馬庫斯勾肩搭背地聊天了。
蜜姬同樣心情不佳，連續兩天不停地找人打架，大概是她發洩情緒的一種方式。
心情不好的還有會長，他昨天還去評議院分部捱了一頓批評。
原因是舉辦S級考試破壞了大片的自然景觀，對不遠處透過克羅巴大橋的列車上的旅客造成了一定的恐慌。
不過機智的會長把責任都推到了獨角魔獸的身上。
評議院瞭解獨角魔獸的能力和危害性，肯定他們消滅魔獸的功績，所以沒再追究，但也沒有表彰。
會長稍感欣慰，因為沒再讓他額外寫檢討書，他很知足。
剩下最難受的就是卡娜和羅德了。
一個整天酗酒，三天裡清醒的時間不知道有沒有一個小時。
另一個在家裡躺了一整天，到公會之後除了完成日常工作之外，就是猛猛地訓練，累了就躲在哪個不起眼的地方休息一會兒，也不想和人多說話。
到了今天，羅德又想悄悄溜走的時候，衣服後襟被人扯住。
回過頭，他看到的是米拉擔心的眼神。
羅德不去直視她的眼睛，擠出一點笑容：“怎麼了？哦，是要幫忙登記任務吧，我現在就……”
米拉沒有接他的話，輕聲說道：“陪我坐一會兒好嗎？”
“……”羅德沉默了幾秒，輕輕點頭。
米拉露出笑容，捉著羅德的手腕，將他拉到櫃檯前坐下。
她也不急著說話，而是倒了兩杯飲料放好，之後將距離有些遠的凳子往羅德那邊挪了挪，這才撫了一下身後的裙襬，坐到凳子上。
兩人同時把胳膊放到桌面上捧著杯子，手肘碰到一起後同時移開幾公分。
看起來有些像是同桌的小學生，中間只差一條‘三八線’。
“米拉……”羅德猶豫了一下想要開口，卻沒想好怎麼說。
米拉笑道：“先嚐嘗飲料吧，庫克先生新調的配方。”
“嗯。”羅德抿了一口，先是注意到一點酸澀的口感，然後甜味充滿整個口腔。
“怎麼樣？”
“有點像是沙棘汁的味道，但是好像太甜了。”
“因為額外加了糖和其它調味品，沙棘的酸味只保留了一點。”米拉也喝了一小口，眼睛稍稍眯起來，
“沙棘收穫的時節還沒完全過去，所以我買了很多，都請庫克先生做成飲料了。”
羅德輕輕嗯了一聲：“很好喝。”
“說起來，那天去採購的路上……”
米拉沒在意羅德的回應，而是興致勃勃地說羅德不在時公會里發生了什麼，還有她外出時遇到了什麼。
羅德留心聽著，一件一件，都是些普普通通的小事。
像是誰和誰吵了一架，誰和誰打了起來，哪家店裡賣的食材漲了價，哪次砍價特別成功……
米拉大概知道羅德不開心的原因，但是一點和考試有關的事情也沒提。
她只是普普通通地敘述著身邊發生的瑣事，時不時發出好聽的笑聲。
羅德聽著她的講述，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他小口小口品嚐著果汁裡的酸和甜，靜靜地‘看著’米拉眼裡公會的樣子和居民們的樣子。
等到他杯中的飲料見底，米拉把自己的杯子推了過去。
等看到羅德驚訝的眼神，米拉不著痕跡地偏過頭：“太甜了，喝完感覺會發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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