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羅科索夫戰鬥群的高階軍官又碰頭了,眾人圍坐的桌子上放了一張洛克托夫城防圖。
葉戈羅夫先開口:“我把第一連和第三連都放在了化工廠裡。說實話,那裡比較堅固,遭到敵人重炮火力準備的時候,傷亡會比在駐地低。
“另一個比較適合防炮的掩體在這裡。”
他點了點化肥廠後面。
“倉庫區,也是很堅固的混凝土建築,我們可以把預備隊,也就是二連放在這裡。
“洛克托夫算半個工業城市,混凝土建築很多,這是為數不多的好訊息。”
葉戈羅夫頓了頓,又說:“對了,兵站司令部把他們的通訊營分了一個連過來,今天下午忙碌了一天把電話線拉上了。”
說著葉戈羅夫把桌上的電話拿起來,繼續說:“這個終於不再是擺設了,可以打給化肥廠主陣地、隱藏起來的B4榴彈炮營、神箭連陣地,還有洛克托夫守備團。”
說完他把話筒放好。
王忠:“能通的地方有點少啊。”
“畢竟今天下午剛拉的。”
巴甫洛夫皺著眉頭:“怎麼還有去守備團的電話線?它不歸我們指揮啊。”
“現在歸了。”波波夫答,“我們和阿格蘇科夫的方面軍司令部建立了聯絡,方面軍命令我們統一指揮洛克托夫的戰鬥部隊,擋住敵人小股部隊的襲擾,支援安東將軍的反攻。”
王忠冷笑一聲:“小股部隊?我們可是聽清楚了,一個裝甲師在向我們前進,它的先頭偵察營現在就在卡林諾夫卡了。波波夫,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們獲得的情報向方面軍情報部門彙報?”
“彙報了,但是他們需要時間判讀。”波波夫看起來很無奈,“也可能乾脆直接不採信,畢竟只是‘竊聽’到的無線電通訊,上面認為‘真正重要的資訊肯定是透過電臺來傳輸,敵人的恩尼格瑪機就是為此而準備的’。”
王忠聽到恩尼格瑪機這個熟悉的名詞,立刻想起了英國佬集中一堆數學家在布萊切利園破譯恩尼格碼的故事,便問:“我國的數學水準如何?”
記得沙俄和後來的蘇聯數學水平非常高,那既然英國人能搞定,沙俄也行——吧?
這裡畢竟是異時空,沒準這個世界安特帝國全員不能心算100以內乘除法呢?
在王忠看來,自己這個提問和話題緊密相關,但在其他人看來,他這句不說緊密相關吧,至少也是風馬牛不相及。
眾人疑惑的看著王忠,司令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能聽見隔壁審判庭電偵局的各位客串電報員製造的滴滴聲。
巴甫洛夫:“數學……嗎?”
波波夫:“這和數學有什麼關係?”
王忠:“剛剛提到了恩尼格碼不是嗎?找一堆數學家來破譯就行了,那只是一種機械裝置,又不是真的不能破譯。當然前提是安特得有足夠的出色足夠多的數學家。”
眾人面面相覷,葉戈羅夫問:“那為什麼不繳獲一臺恩尼格瑪機呢?”
王忠:“光繳獲一臺是不夠的,恩尼格瑪機可以透過變更初始設定來調整加密,就算設定完全一樣,轉子的起始位置不同加密的效果也不一樣,所以就算繳獲了恩尼格瑪機,還是需要大量的密碼學專家……你們為什麼這樣‘深情’的看著我?”
波波夫:“我以前從來不知道,你居然有這些知識。我以為伱只知道首都各個交際花穿多少尺碼的胸託。”
王忠大受震撼,這就是遊戲花叢的公子哥嗎?我也想知道!
巴甫洛夫插進來:“這些都不重要,數學家也好胸託也好,都不是我們現在要考慮的事情。不管上面信不信,我們都知道,一個裝甲師正在向我們開過來。
“據說普洛森總共才投入了20個裝甲師,其中一個正在對著我們來!而我們所有的反坦克武器,只有十發神箭和三門反坦克炮!”
“關於神箭。”王忠打斷了巴甫洛夫的話,“我想問下神箭現在部署在哪裡?”
葉戈羅夫:“在化肥廠,廠房的二樓視野良好,很適合發射神箭,而且發射之後可以安全的轉移,葉採緬科對新的發射陣地讚不絕口。”
王忠:“應該把他們撤回來。”
“什麼?”葉戈羅夫皺眉,“撤回來?”
王忠:“我打算用神箭防空。”
“你打算用神箭來保護我們的203毫米炮陣地?”葉戈羅夫咋舌,“也挺合適的,203能多存活過一次空襲,對敵人的殺傷絕對比擊毀十輛坦克多!”
“不,”王忠搖搖頭,“我今天在卡林諾夫卡俘獲的摩托偵察營是敵人空軍的地導部隊,這啟發了我。空軍要轟炸,得知道目標在哪裡。你們懂我意思嗎?”
葉戈羅夫搖頭:“不懂。”
王忠:“洛克托夫是個規模還行的城市,樓房很多,周圍這個地形也沒有高山,我出去偵查的時候看得很清楚,敵人能找到的最高的觀察點就是城外穀倉。
“地面的地導部隊絕對看不到我們的重炮陣地在哪裡。敵人需要進行空中偵查。”
王忠停下來,希望其他人已經領會了自己的意思。
巴甫洛夫:“然後?”
王忠:“我們在卡林諾夫卡救回來一個聽力很厲害的修士……”
“你是說音陣師?”波波夫問。
“對,雖然他扔掉了聽音裝置,但是他說城裡的鐵匠很快就能打造一些能湊合用的東西。明天他就能準備好!
“他可以分辨敵人偵察機的引擎聲!”
葉戈羅夫終於明白了:“你是說用神箭消滅敵人的偵察機?”
王忠:“對,攻擊機的飛行員在投彈攻擊的時候,面對我軍防空炮火,神經高度緊張,不一定能發現偽裝良好的B4發射陣地。
“但偵察機可以照相偵查,後面的情報參謀可以在安全的地方仔細研判照片,他們找到我們炮兵陣地的機率就很大了!”
其他人紛紛點頭:“有道理啊。”
“封殺偵查,外加良好的隱蔽,那些笨重的B4就有可能存活更長時間!給敵人更大的殺傷!”
葉戈羅夫:“如果我們再找一個發射陣地,把B4分開放置,還能撐過更多攻擊!”
王忠:“再用木頭之類的東西弄點假陣地,不開炮就分不出真假。我們只要在敵機臨空的時候不開炮就行了。”
“對!”葉戈羅夫一拍桌子,“我這就讓小夥子們……”
“不,”波波夫打斷他,“這個工作不應該讓小夥子們幹,教會正在組織民夫和自衛軍,讓他們來做正好,他們當中有的是木匠和鐵匠。”
王忠:“教會在組織?”
“是啊,我們是世俗派,本地的本堂神甫在市民中很有號召力的。如果是崇聖派那就不一定了。”波波夫有些自豪的說。
王忠:“那就好。我們現在手中最好的牌就是這些B4,好訊息是,我們繳獲了敵人的通訊呼號本,只要敵人不改呼號,我們可以透過通話內容推測在哪裡有什麼部隊。
“B4覆蓋範圍幾個可以住人的村子我親自偵查過了,村裡基本上只有老人,和不信仰東聖教的人,以及少量崇聖派,我們可以放心大膽的轟炸。
“尤其是夜間,敵人宿營的時候,應該能對敵人造成重大殺傷。”
————
卡林諾夫卡。
普洛森軍第十五裝甲師先導偵察營的二號坦克在距離村子五百米的路面上停下,營指揮官漢克大尉從炮塔上探出頭,用望遠鏡觀察村子。
空軍的轟炸製造的煙柱一直升到高空,煙中的顆粒形成了大片的雲,被晚霞鍍成了血紅色。
卡林諾夫卡村的地形是一條道從頭通到尾,漢克大尉在村外能一直看到另一邊出村的路口。
所以他清楚的看到屬於220摩托偵察營的摩托車歪倒在村裡。
顯然這些友軍遭到了伏擊。
大尉放下望遠鏡,下令道:“炮手,射擊村莊的每一個窗戶。”
二號坦克的機關炮立刻開始射擊,每一個窗戶都塞進去至少三發20毫米高爆彈。
卡林諾夫卡大部分房子是木質,機關炮直接連窗框都拆掉了。
打到第五個窗戶時,大尉喊:“停!”
機關炮戛然而止。
沒有人從村裡出來,也沒有還擊。
不對,有人從村裡出來!
一名老人穿著安特帝國和安納托利亞帝國戰爭時期的軍裝,顫顫巍巍的從村裡出來,站在村口,看著普洛森人。
大尉:“抓住他,問他伏擊摩托營的人去哪兒了!”
本來在路邊隱蔽的偵察營士兵立刻站起來,向著村口推進。
步兵前進了五十步後,大尉命令坦克前進。
當坦克開到村口時,步兵們已經把老人按在地上。一名少尉拿著一柄軍刀來到坦克前:“大尉,他身上只有這個!”
大尉接過軍刀,仔細端詳了一下,讚歎道:“好刀啊!”
話音剛落,村裡傳來爆炸聲。
坦克周圍的普洛森軍一下子全趴在地上,大尉自己也縮進了炮塔裡,連“好刀”都不要了,扔在地上。
被爆炸炸飛的鋼盔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被按倒的老人趁機站起來,抄起地上的軍刀就要砍最近的普洛森人,結果衝鋒槍響了。
老人的身體猛的繃緊了,如血的夕陽落在他身上。
他就這樣一點一點的倒下。
雖然朝代已經變換,但他依然為自己的家鄉流盡了最後一滴血。
漢克大尉重新鑽出炮塔,大聲問:“剛剛什麼爆炸?”
“報告大尉,敵人在屍體下埋了詭雷!”
大尉罵了一句,下令道:“把村裡所有人拉出來,問還有哪裡有詭雷!不說的就是反抗分子,統統槍斃!”
很快,十幾名老人被帶老村口白樺樹下。
翻譯官問第一個大娘:“這裡都埋了多少詭雷?都埋在哪裡?”
大娘一口唾沫吐在了翻譯官臉上。
翻譯官:“這是反抗分子!槍斃!”
衝鋒槍立刻響了,大娘倒了下去,眼睛還死死的盯著侵略者。
翻譯官走到排第二的大爺跟前,問:“埋了多少詭雷?埋在哪裡?”
大爺:“我是第十三近衛擲彈兵團中士,士兵編碼……”
“問你話呢!”翻譯官猛抽大爺幾個嘴巴子。
大爺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繼續說:“我是第十三近衛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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