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時間轉眼就過。
8月18日上午,王忠站在典禮準備處,看著外面盛大的場面,忽然發現大腦一片空白,趕忙拿出演講詞瞅一眼。
柳德米拉見狀,輕聲安撫道:“彆著急,你昨晚的演說非常出色,今天沒問題的。”
王忠:“嗯,我只是看一看。”
柳德米拉:“放心,前面會有拿著提示板的工作人員,這就是讓你教演說文稿的意義啊!放寬心。那麼,我們去觀禮席了。”
柳德米拉還沒有和王忠結婚,所以還不是公爵夫人,這種場合不能陪在他身邊,而是和涅莉一起憑著皇室特別邀請到旁邊的觀禮席。
王忠點點頭,然後目送兩人向觀禮席走去。
現在只剩下他的警衛格里高利和典禮的工作人員和他一起站在準備處。
皇室的大觀禮臺還空無一人,王忠聽見遠處大將和元帥們正在嚼舌根:“今天陛下會出現嗎?”
“要是不出現可就麻煩了,皇太女好像因為羅科索夫和教會的關係很近,結果也和教會親近起來。”
“現在這個局面不依靠教會肯定打不贏,皇室再不支稜起來……不敢想啊。”
“往好了想,皇太子的犧牲反而提振了皇室在民間的影響力,還順便讓阿格蘇科夫的重兵集團抵抗到現在。”
“如果救出來的部隊更多一點就好了,現在這就局面要是能成建制救出來一個集團軍,就可以宣稱我們獲勝了。”
王忠本來在看演說稿,結果被大將們的聊天吸引了注意力。
聽著大將們的對話,他下意識的看了眼彷彿故意和皇室分庭抗禮的教會主觀禮臺——那觀禮臺剛好就在大路的另一邊,隔著葉堡最寬的大道和皇室的觀禮臺對望。
阿格蘇科夫現在的後勤差不多完全被切斷了,普洛森人兩個裝甲拳頭之間還有不到十公里的築壘地帶,敵人沒攻下來是因為兩個裝甲叢集都狂奔了幾百公里,需要停下來整補。
而且十公里的距離看起來很寬,其實被炮兵和航空兵封鎖,根本沒辦法讓部隊透過。
敵人的大包圍事實上已經完成,就看普洛森宣傳相什麼時候宣佈勝利了。
目前確認在包圍圈裡的部隊按照建制算有八十萬,但是大部分部隊因為一直在頑強戰鬥,所以減員嚴重,實際上還能作戰的兵源可能只有五十萬,其中不少是傷員。
西南方面軍雖然遣散了參謀人員,銷燬了密碼本,但電臺還在用明碼發報,每天通報情況,驕傲的宣稱“西南方面軍還在戰鬥”。
據說就是這個明碼發報讓普洛森帝國宣傳部門一直不能宣告勝利。
王忠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演講稿。
伊凡喲,你是一開始就算準了自己的犧牲會有這樣的效果嗎?
王忠並不瞭解這位皇太子,畢竟認識他才那麼點時間。可能在餘下的人生中,他都會反覆想起皇太子的笑容,揣測他到底算到了哪一步。
如果持續抵抗的西南方面軍把敵人的主力拖到泥濘降臨,那正面的壓力會整個降低。
那樣敵人有可能可以在補給充足的地方度過嚴冬,不至於被冬將軍凍死那麼多,進而導致明年的戰爭變得更殘酷。
但是現在這個局面,能喘口氣對安特就是好事。
等搬到東邊去的工廠重新運轉起來,等徵召的新兵訓練完畢,精銳的普洛森大軍可能發現自己面對數倍的安特軍。
王忠正想著這些,他身後有人清了清嗓子。
是個清爽的男聲。
他以為是典禮相關的官員來跟他敲定細節來著,便一邊說一邊轉身:“我已經記好演講了,現在只是稍微複習一下……”
王忠停下來,因為他看見了風格完全不同於安特和普洛森的軍裝。
不過,這個軍銜是一個橡樹葉,王忠恰好知道一個用橡樹葉做軍銜的國家。
這個國家金橡樹葉是少校,銀橡樹葉是中校,上校就是鷹徽了。
這位年輕男性應該是一名中校。
王忠:“您是?”
“聯眾國大使館武官約翰維克,羅科索夫將軍。”來人先對王忠敬禮,然後才伸出手。
王忠握住他的手:“您好,有何貴幹?”
“我聽說您曾經在青年軍官的分享會上,說過對戰局的判斷。抱歉,我這人比較直來直去。您可以再跟我說一遍嗎?”約翰中校一臉誠懇的說,“聯眾國非常關心這一點,這關係到一項正在進行中的絕密談判,以及一項正在國會討論中的法案。”
王忠:“租借法案是嗎?”
約翰中校眼皮抽動了一下:“您居然知道啊……”
王忠這才發現自己嘴快了,理論上講這個時間點他是不可能知道租借法案的。於是他開始忽悠:“聯合王國已經知道這件事,而聯合王國知道這件事就相當於我們知道了。”
約翰中校笑了笑:“拉伯維爾不知道就好。”
雖然王忠第一次聽到拉伯維爾這個名字,但是地球那邊三德子的情報機構阿伯維爾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這個機構最大的特點就是無能,為世界反FXS事業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拉伯維爾可能是阿伯維爾的異時空同位體,畢竟名字只差一個音。
王忠笑過之後直入主題:“我們會擋住敵人。”
約翰中校:“您的依據呢?”
王忠:“依據就是安特廣袤的國土,以及馬上要來的泥將軍和冬將軍。不,任何國家都沒有辦法征服領土廣闊的安特——好吧,也許蒙古人能。”
約翰中校哈哈大笑:“您非常有幽默感,是的,蒙古人能。除了這種天時和地利之外呢?”
王忠反問:“有天時和地利您還苛求什麼呢?”
“戰鬥意志。”約翰中校說。
王忠:“阿格蘇科夫還在戰鬥,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他們已經被事實上包圍,幾十萬大軍肯定已經吃完了補給,但他們還在作戰。”
約翰中校聳肩:“皇太子的犧牲鼓舞了阿格蘇科夫集團的戰鬥意志,持續的抵抗確實也讓國內支援租借法案的議員大受鼓舞。但是沙皇陛下的表現則鼓舞了反對派。
“伱看加洛林,加洛林計程車兵還有戰鬥意志,但高層還是選擇了投降。明明國土還有大半沒有淪陷,明明還有百萬的部隊,廣闊的阿非利加殖民地,還有裝甲力量和空軍,但是高層選擇了投降。”
王忠:“據我所知,達高將軍還在戰鬥。”
“啊,對,達高將軍和他的自由加洛林還在戰鬥,但加洛林投降了。安特如果投降了,您也可以到聯眾國繼續戰鬥啊。”
王忠:“我不會的。我最好的朋友,還有我親愛的父親已經在這片土地上戰死了,他們的犧牲,才讓我站在這裡。
“為了儲存我的有生力量,我已經兩次——不,三次放棄了信任我的人。我不能停止戰鬥,不然就算我死了,去了地獄,也不會被他們饒恕。”
約翰中校剛要開口,王忠繼續說:“而且,我是個聰明人,明明這是一場必勝的戰鬥,只要堅持下去,最後就會獲得勝利,我也會成為和蘇沃洛夫、庫圖佐夫齊名的軍事家,作為一個聰明人,我也會選擇繼續戰鬥下去。”
約翰中校眯著眼睛,盯著王忠,看了幾秒鐘才露出佩服的笑容:“難怪他們叫你勝利的星。我已感受到你對勝利的執念,我會把這份信心原封不動的轉告總統閣下。”
王忠:“不是執念,這聽起來像是一種病態的偏執,而我只是在向你闡述事實。”
約翰中校只是笑,他向王忠敬禮,和一開始的禮相比,這一次顯然充滿了敬意。
聯眾國中校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王忠深吸一口氣,這時候他聽見周圍議論聲突然提高。
所有人都看向皇室觀禮臺。
王忠也看過去,結果看見憔悴的沙皇陛下在奧爾加皇太女的攙扶下出現了,緩緩的來到那張最奢華的椅子上坐下。
王忠忽然注意到,隔街相對的教會觀禮臺上,別林斯基冕下也手握權杖出現了。
兩邊就這樣隔著大街,隔著大街上列隊的人群對視著。
《神聖的戰爭》響起來。
沙皇陛下似乎被神聖的戰爭嚇了一跳,茫然的看著周圍,像是個膽怯的小動物。
王忠嘆了口氣,沙皇陛下這個狀況,還不如不出現呢。
兩邊的“大將”都出現了,儀式的流程便開始推進。
王忠根本沒想別的,就在觀察沙皇陛下的狀態。
他總覺得,沙皇現在看起來就像電影《帝國的毀滅》裡的那個誰。那種疲憊又癲狂、瀕臨崩潰邊緣的感覺幾乎一模一樣。
儀式進行到該王忠講話的時候了。
典禮司儀示意王忠準備。
就在這個時候,沙皇陛下站起來了。
所有人都看著他。
本來皇室觀禮臺那邊就有麥克風,沙皇直接示意把麥克風搬到他跟前來。
“我的兒子,伊凡·尼古拉耶夫·安東諾夫壯烈殉國了!”
沙皇開始了,聲音透著癲狂:“我們失去了一位英雄!但這意味著失敗嗎?不!這只是開始!
“我們的軍事力量,現在看來遠不如普洛森人,我們雖然不斷的擴充軍隊,但是我們的軍隊像沙上的城堡一樣不堪一擊!敵人在開戰的最初兩週裡,就瘋狂的推進了一百七十公里!
“而我的將軍們,還在恬不知恥的吹著牛皮!說什麼一個月內反攻到普洛森境內!結果呢?
“他們居然要把阿格蘇科夫失敗的責任推給我!不……嗯?”
奧爾加在沙皇陛下耳邊耳語了幾句。
沙皇哈哈大笑:“果然是這樣!那個斯科羅博大將,是個可恥的叛徒!賣國賊!他欺騙了我,欺騙了安特人民!
“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營造出來的騙局!是幻覺!
“我的兒子,我親愛的兒子伊凡死了,他正是為了讓各位從那種天真的幻覺中醒來才死的!現在,戰爭才剛剛開始!
“我們的軍事力量正在逐漸恢復;普洛森帝國從此已不足為懼。
“各位的父親和兄弟,也在普洛森的屠殺中死去了。決不能忘記這悲傷和憤怒!這是我的伊凡用自己的死給予我們的啟示!
“我們現在正應集合這股怒火,消滅普洛森軍,第一次贏得真正的勝利!這勝利,才是對戰死者最大的慰藉!
“國民們,崛起吧!化悲痛為力量,崛起吧,國民!安特需要你們的力量!”
王忠都驚了,這演說有點耳熟啊。
這時候司儀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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