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發炮彈落下後,王忠皺著眉頭:“這不解決一下不行啊。”
他拿起電話聽筒:“接彼得修士。”
很快彼得修士的聲音從那邊傳來:“沒有敵機在偵查,隨便反擊敵人。”
王忠:“那您能聽到敵人炮聲嗎?”
“炮聲會被地球曲率擋住,你知道地球是個球吧?”
王忠:“雖然我是倒數第一畢業,但這個還是知道的。”
“那不就得了。如果天空中有云層反射炮聲,我確實能聽到,但只知道方向,不知道距離。現在你看天上哪兒有云啊?”
王忠拿起電話機,來到窗戶邊向外看,確實天上月明星稀,萬里無雲。
這時候涅莉拿著掃把和簸箕進來:“讓開讓開,我來掃碎玻璃。”
王忠趕忙躲開,看了涅莉一眼,才繼續對彼得修士說:“那打擾了,請修士繼續監聽敵人的偵察機。”
掛上電話後,王忠回到地圖前,把電話機扔桌上。
波波夫:“派出夜間偵察隊?”
王忠:“我們沒有步話機,偵察隊發現了目標還要回來通知。不不,我想我們可以試著沿公路打徐進彈幕。”
巴甫洛夫:“萬一敵人這次停在了村裡,那不就浪費彈藥嗎?雖然我們還有兩個基數,但以今天的彈藥消耗量看,打不了多久。”
王忠:“我覺得,公路上肯定還有敵人在運輸,從今天梅詩金公爵那邊受到的攻擊強度看,我們明天的壓力會更大。干擾一下敵人的運輸也是好的。”
巴甫洛夫抿著嘴沉默了幾秒,道:“你說服了我,將軍。”
王忠:“電話!伱來打,畢竟你是參謀長。”
“好!”巴甫洛夫剛拿起聽筒,突然覺得有些不對,抬頭看著王忠,“什麼叫畢竟我是參謀長?你話裡有話啊!”
王忠:“你的錯覺,打電話打電話!”
————
153高地,第五別申斯克團團部掩體。
尤金中校灰頭土臉的進了掩體,一屁股坐下。
安德烈上尉問:“米沙呢?”
尤金中校看了安德烈上尉一眼:“犧牲了,他就不應該跟我出去。我可是從三次礦難中死裡逃生的人!三次!”
說著尤金中校摘下大蓋帽,在手裡用力蹂躪著,彷彿要把它團成球。
“我可是三次礦難都倖存了!我還組織了兩次礦難救援!炮彈什麼的根本奈何不得我!米沙……米沙這孩子……可沒有這麼大命。”
這時候中校看見了奧洛夫,便話鋒一轉:“坦克手們都進了掩體,營長先生。他們很好,我挖的掩體肯定沒事!”
奧洛夫點點頭,把手搭在中校的肩膀上。
中校低下頭,繼續蹂躪帽子:“他還沒有拿到心念唸的近衛軍斗篷,還沒有拿到斗篷。”
奧洛夫剛想開口安慰一句,後方傳來開炮的聲音。
奧洛夫扭頭,緊趕兩步出了掩體,向東南方向看去。151師的炮群隱蔽得很好,就算是夜間也看不到開火的火光,但是能聽見隆隆的炮聲。
尤金中校也衝出掩體,站在奧洛夫身邊,把已經飽受折磨的帽子拍在戰壕的坑壁上:“好!打!打死他們!狠狠的打!把他們打回普洛森老家去!”
————
普洛森軍,安普拉裝甲師師部。
聽到爆炸聲,代理師長克魯澤立刻出了自己的帳篷,看向爆炸的方向。
值班的參謀們也從裝甲指揮車裡出來了,於是克魯澤向對方喊:“這是炸的什麼?那個逼樣的又發現了我們什麼東西?”
參謀:“沒有接到報告!”
“那就趕快去問啊!”
參謀中有幾個回了指揮車。
克魯澤看著遠方不斷騰起的塵雲,憂心忡忡。
十分鐘後,有參謀報告:“敵人的徐進彈幕正在沿著公路推進。”
“什麼?”克魯澤大驚,“讓炮兵旅快撤啊!”
“已經在撤了,但是因為您的命令,他們正在持續開火,所以撤收速度……不是很快。”
這時候又一個參謀出來:“炮兵旅已經命令彈藥車先撤,人員扔下大炮先隱蔽避炮了。”
克魯澤:“誰命令他們持續開火的?他媽的是我!”
說著他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他媽的是我給的命令!”
這時候又有參謀出來,一看克魯澤在發火,猶豫了沒敢報告。
克魯澤:“怎麼回事?說!”
第三個參謀:“第23裝甲師正按照命令向我們運動,他們……正在公路上。後面還有第12裝甲擲彈兵師……”
克魯澤:“不!離開公路!讓後面的部隊都離開公路!別惦記你們的摩托小時還剩多少,離開公路!”
摩托小時,一般指發動機在檢修保養之前能連續工作的時間。
而離開公路在野地裡機動,極大提高故障率的同時,還會加快摩托小時的消耗。
克魯澤說完,馬上有參謀跑向無線電車。
這時候克魯澤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麼師在向我們機動?”
“第23裝甲師,第12裝甲擲彈兵師。另外,第二裝甲叢集司令部也在向我們移動,不過沒有走主要公路,而是從西北的小道過來了。”
克魯澤:“那前線指揮權呢?我什麼時候會失去指揮權?”
“我們暫時還沒有接到命令,也沒有通知我們獲得23裝和12裝擲的指揮權。”
克魯澤:“胡鬧!那明天的進攻怎麼組織?”
參謀們面面相覷,然後軍銜最高的人答道:“不知道。”
————
奧拉奇城,還擊開始五分鐘。
王忠看看天花板:“對我們的冷炮是不是停了?”
巴甫洛夫看了看手錶:“五分鐘沒有打了,停了。媽的,又被你賭對了。”
說著他拍了拍下王忠的肩膀。
波波夫:“以後普洛森軍會不會制定一個條例,規定炮兵陣地不能在城鎮裡、不能沿著公路設定?”
王忠:“可能吧。未來炮兵的發展趨勢是自行化,那時候反而又要部署在公路上了。”
這是王忠在《戰爭遊戲紅龍》裡的經驗,他打排位1V1的時候,雙方都緊盯著敵人的炮兵反,所以必須把自行火炮部署在公路上,打完立刻沿著公路快速機動,不然就會被敵人的反擊抓個正著。
牽引火炮這種不方便跑路的單位完全退環境了。
但是遊戲裡的經驗,在現實中能管多少用就不好說了。
巴甫洛夫:“自行火炮,恩哼。”
波波夫:“晚上總算可以睡個好覺了。”
王忠:“部隊的傷亡統計上來沒?”
“還沒有,炮擊造成了一些混亂,估計過半個小時能送上來。”巴甫洛夫看看手錶,“你還是去休息吧,今天一整天你都在前線跑,明天如果戰士們看不到你出現在前線,他們會瞎想的,對士氣會造成致命打擊。”
王忠想了想,巴甫洛夫說得有道理,自己今天確實累得夠嗆,從清晨開始就騎著馬在外面跑,後面又坐著422號坦克在外面跑,身體早就疲勞得像灌了鉛,隨時倒下都不奇怪。
“那我去休息了。涅莉!”
涅莉馬上回答:“床已經鋪好了,不過剛剛炮擊我不知道能不能睡,我去看看,稍等。”
說完涅莉就小跑著離開。
王忠打了個長長的呵欠。
波波夫:“你還是快睡吧,也許可以把柳德米拉女士叫回來,讓你睡得更香一點。”
“饒了我吧。”王忠露出苦笑,“這種情況下要我交公糧不是搞我嗎?”
“誰讓你交公糧了?我是說,讓你在愛妻溫柔的港灣裡好好休息。”
王忠:“那我寧願選擇在媽媽的懷抱裡彷彿嬰兒般睡去。媽媽的懷抱懂嗎?柳德米拉固然很賢惠,母親會做的事情她全都會做,但是她少女的感覺更重,欠缺一份母性光輝。”
巴甫洛夫:“那涅莉呢?我看她挺像你的保姆兼奶媽的。”
王忠大驚,看著有著狗熊一般塊頭而且還有些禿頂的參謀長:“涅莉?母性?你確定嗎?”
“我只是說她像你的保姆,你看看她乾的都是保姆的活兒。”
波波夫:“勤務兵嘛,都這樣。”
正說著涅莉進來了:“床鋪好了,我還給你打了熱水,睡覺前我可以幫你擦擦身子。能緩解疲勞。”
王忠盯著涅莉。
有那麼一瞬間,他確實感覺到涅莉身上散發出一種“可以成為我母親”的光芒。
但那終究是幻覺。
巴甫洛夫推了王忠一下:“走吧將軍,擦完身體好好休息。”
王忠點點頭,跟著涅莉離開了指揮部。
波波夫看向巴甫洛夫:“你不帶個勤務兵嗎?”
“我有勤務兵,早上給我泡茶的老頭就是,他是我的管家。”巴甫洛夫說。
波波夫:“原來如此。難怪那咖啡很好喝。”
“是茶。”巴甫洛夫糾正道。
這時候,電話鈴突然響了。
巴甫洛夫:“這個時間?”
雖然很疑惑,但他還是接起電話:“師部,我是巴甫洛夫。什麼?什麼時候聽到的?好的,我馬上和師長去聖所。”
掛上電話後,巴甫洛夫看著波波夫:“頌詩班聽到了聖葉卡捷琳娜堡的頌詩,給我們的。而且對面目前仍在頌詩狀態,所以可以通話。”
波波夫站起來:“那可要快點過去,這個狀態維持不了太久。”
巴甫洛夫扭頭對參謀喊:“去吧師長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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