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這個年份的拉菲。”
“你們也沒有啊。”
俞弦頓時有些失望:“廣州商場裡所有酒類檔口我都逛遍了,他們也都沒有。”
店員解釋道:“全世界這個年份的拉菲本身存量就很少了,它已經脫離了酒的範疇,成為一件收藏級古董了,所以市場上基本都不會售賣。”
“陳主任,那怎麼辦?”
俞弦轉頭看向陳著,可憐巴巴的說道。
“什麼怎麼辦?”
陳著還在納悶呢:“我什麼身份,也配喝82年的拉菲嗎,再說我也沒提過啊。”
“你以前說過!”
俞弦輕跺馬丁靴:“高中時那次在上下九的便利店,你說以後請你吃飯,一定要開瓶82年的拉菲,我後來特意上網查找了一下,才知道這是紅酒……”
陳著終於想了起來,那時好像還是三月份吧,自己就是隨口開個玩笑,俞弦居然還記得這麼清楚。
“英雄救美”後的一次胡言亂語,居然在9個月後完成了閉環。
“害!”
陳著哭笑不得,摟著俞弦肩膀走到了店鋪外面。
“那就是一個梗,你不要記得那麼清楚嘛,那我現在重說一個願望,你看看多久能幫忙實現?”
“什麼願望?”
“剛才,在酒店裡未完成的事。”
“……陳主任,你中午想吃什麼,我帶你去吃烤鴨好不好?”
“我和你說正事呢。”
“想吃炸醬麵呀?那也行,上次央美的教授帶我們吃了家很好吃的炸醬麵,陳主任也去嚐嚐。”
……
俞弦根據記憶,並且和計程車師傅打聽,最後成功把陳著帶到了一家名為《海碗居》的麵館。
陳著瞄了眼牌匾覺得有些眼熟,後來想起岳雲鵬似乎在這裡打過工,不知道這個時候有沒有去了德雲社。
這裡的客人很多,有些帶著口音明顯也是南方人,陳著和俞弦排了半個多小時才等到號。
走進去發現裡面的裝飾也是古色古香,炸醬麵30元一碗,這在2008年並不算便宜。
但是量很足,而且還配有醬、蔥花、黃瓜絲等等八種配料的碟子,雖然都是不值錢的小菜,但是格調倒是提上來了。
俞弦胃口小,兩人只要了一碗麵,同時還點了一些京味美食比如焦圈、爆肚、乾隆白菜、炸灌腸。
吃完以後,陳著不僅肚子很飽,而且嗓子眼裡還有種喝白水都化不掉的齁鹹。
“好吃是好吃,就是太鹹了。”
陳著咳著嗓子評價道,粵東人吃清淡的江浙閩菜系都能習慣,但是太重口就敬謝不敏了。
“這樣啊……”
俞弦有些自責,她只想著今天下雪,帶陳主任吃一碗熱乎乎的湯麵暖暖身子。
陳著注意到俞弦的微表情,馬上說道:“我擔心太鹹了,影響我說一些甜蜜蜜的情話。”
聽到陳著的幽默開解,俞弦這才展顏一笑,跑去隔壁便利店裡買了一瓶脈動遞過去。
“飯可以不吃,但是陳主任的甜言蜜語我一定要聽的。”
俞弦一板一眼的說道。
這就是陳著和俞弦的相處模式,輕鬆自由、活潑甜蜜。
……
吃完午飯也只是下午2點,陳著機票是晚上7點左右。
其實陳著還可以再晚點,但是俞弦肯定要去機場送自己的,為了不讓她一個人太晚回到酒店,陳著就儘量早一點。
而且回廣州以後,也許還能去辦公室裡溜達一圈。
陳著今天沒去公司,他只對曾堃和張廣峰說了一聲,其他人大概都會好奇,大老闆居然不好奇今天的業績增長嗎?
其實陳著的心態很穩,喜馬拉雅山不是一天形成的,只播放了一天的廣告效果也有限。
“中大學習網”要慢慢的佔領大部分市場,就像當年的順豐一樣,成為快遞行業霸主和第一選擇。
剩下一些看不上的邊角料,才能輪得到其他家教平臺爭搶。
“我們現在去哪裡?”
俞弦亭亭玉立的站在陳著身邊,仰著頭問道。
看著魚擺擺對自己不設防的模樣,神情中有一種不諳世事的天真,清純的好像要掐出水,但是五官美豔的又像只小狐狸精。
眉眼流動之間,每當略過陳著的身影,就如幼鹿驚起時亮起的碎光。
“去……”
陳著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空中又飄起了小雪。
“去故宮看看吧。”
陳著撥出一口熱息說道。
下雪了的故宮可是紫禁城,陳著雖然從不看清廷戲,但是瞻仰歷史文物的機會也不想錯過。
從海碗居到故宮並不遠,打車20來分鐘就到了。
沒想到今天還挺多遊客,陳著和俞弦兩人都沒有打傘的心思,踩著“咯吱咯吱”的積雪,買票後沿著午門向太和殿走去。
雖然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身影,但是一點都不影響故宮的厚重和靜謐。
這種厚重感,不僅僅存在於故宮裡,甚至都覆蓋了整座城市,以至於首都給人的感覺就是五個字——
冰冷的莊嚴。
這一點和南京完全不同,南京也是六朝古都,但是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纏綿雨絲中的江南女子,在秦淮河畔咿咿呀呀的唱著《蘇三起解》。
走仕途的陳著喜歡首都;
走商場的陳著喜歡南京。
現在的陳著,喜歡身邊的俞弦。
不過故宮還是太大了,以至於陳著和俞弦髮絲和肩膀上都落滿了雪花,也依然才溜達到養心殿附近。
“陳主任,你眉毛上都有雪。”
俞弦咯咯笑道:“看起來像個小老頭。”
“我要是小老頭,那你也是小老太太了。”
陳著微笑回應。
“小老太太就小老太太。”
俞弦“哼”了一聲說道:“那我也是個會畫畫的小老太太。”
陳著語塞,他總不能說自己是個善於勾心鬥角的小老頭吧,那叫“老而不死是為賊”。
不過“小老頭和小老太太”的稱謂,讓魚擺擺浮想聯翩。
如果五十年以後,自己和陳主任再來故宮,又是一個漫天雪的日子,那該多浪漫呀。
“開心~”
俞弦想著想著自己都笑了起來。
她把陳著拉到一座宮宇的屋簷下,在手心“哈”了一下,然後快速搓動著。
等到手心開始發熱,她踮起腳尖,把手掌貼到陳著的臉上。
“你是怕我冷嗎?”
陳著啞然失笑,感受著手掌上傳來的絲絲溫度。
“對呀。”
俞弦理所當然的說道:“川渝那邊冬天也很冷,所以我都習慣了,但是你在廣州都沒經歷過這種下雪氣候,小心臉被凍壞。”
“凍壞了就不要了。”
陳著笑呵呵的說道。
俞弦不搭理男朋友的貧嘴,繼續哈氣、搓動,然後捂在陳著的臉上。
陳著低下頭,俞弦的鬢角也掛著一滴水,應該落雪融化後凝聚而成,但是映著漫天的雪、白皙的膚、漆黑的眼和硃色的唇……
彷彿全世界都消失了,整個世界只剩下俞弦一個人。
陳著心裡突然嘆了口氣,也抬起手搓動,然後捂在俞弦的瓜子臉蛋上。
“你這張臉可比我珍貴多了。”
陳著說道:“我毀容了,地球上還有彥祖冠希和城武,但是你毀容了,美術界就少了一位六邊形毫無缺點的藝術家了。”
“鵝鵝鵝……”
俞弦又被逗得笑了起來。
由於趕飛機的時間還蠻緊張,接下來兩人又沿著乾清宮、交泰殿和坤寧宮的路線逛了起來。
四點半左右的時候,終於看見故宮出口“神武門”近在眼前。
這個時候故宮也要清場關門了,到處亮起了燈。
微黃的光線射在了紅牆金瓦之上,薄雪好像突然害羞了,微微露出點粉色。
“如詩如畫。”
陳著心裡正讚歎著,突然一對同樣是情侶的年輕人經過身邊。
女孩子對男生撒嬌:“你揹我嘛,我腳逛得好酸啊。”
男生可能覺得大庭廣眾之下有些不好意思,於是靦腆的說道:“我扶著你行不行。”
“不行!”
女孩子賭氣的說道:“你必須背!”
男生遲疑片刻,最終還是彎下了腰。
這一刻,女孩子臉上瞬間綻放出得意的笑容,為她那張並不出眾的臉蛋都增姿了不少。
陳著餘光看了一眼俞弦,小妮子也嘴角含笑的盯著這對情侶。
男生揹著女生,一腳深一腳淺的踏在雪地上。
陳著默不作聲的走到俞弦面前,突然也彎下了腰。
“你幹嘛?”
俞弦嚇了一跳。
“趕不上解釋了。”
陳著催促道:“先上馬再說。”
俞弦這才明白陳著的意思,眼尾微微泛紅,就好像盛夏夾竹桃的花瓣。
但她並沒有上去,大概是心疼陳著和自己一樣,同樣走了這麼多路,怎麼捨得讓他背。
“快點啊。”
陳著再次邀請。
“好~”
俞弦吸了吸鼻子,走過去輕輕俯在陳著的背上。
陳著一用力,就把這個戀愛腦的川妹子背了起來。
離著神武門不到二十步的距離,陳著走得穩穩當當,魚擺擺沉默著不說話,腦袋安靜的擱在男朋友肩膀上。
陳著逗著她:“我這是豬八戒背媳婦嗎?”
俞弦不回答。
“是不是我背的太舒服,你睡著了?”
陳著又問道。
俞弦還是不吱聲。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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