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中吃了中年夫妻的恩愛狗糧，陳著略有不適。
拿到了鄧梔的聯絡方式後，陳著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於是回學校上課。
下午前兩節是高等數學，高數有這樣一個特點，就是你數學基礎還可以的話，那麼勉強能夠跟得上教授的思維。
但是，如果你無意中低頭摳了一下手指甲，或者彎腰撿個筆帽，要不就是回個資訊……
總之就是很短暫的一個動作，然後再抬起頭，突然就發現聽不懂了，有一種教授在講天書的感覺。
所以陳著也不敢懈怠，一直等到兩節高數結束，下面是經濟方面的專業課，趁著課間陳著才給鄧梔打了電話。
響了一會兒以後，手機接通了。
不過對面好像很吵，似乎有很多人在說話，在討論、甚至在吵架，給人一種《編輯部的故事》情景劇的既視感。
“喂？”
一個女聲響起，急促而簡短，好像多說一個字都在浪費時間。
“你好……”
陳著正思索著以什麼方式開口打招呼，結果就猶豫了這半秒的時間，鄧梔可能覺得陳著有點囉嗦，徑直詢問：“投稿還是爆料？”
“算投稿，但這應該是一篇文字軟廣。”
陳著趕緊說道。
“軟廣”也是廣告的一種，它和硬廣的區別在於並不直接介紹商品，而是在案例分析或者故事情節中植入品牌廣告，商業味道淡，可信度高。
“廣告加QQ聊吧。”
鄧梔報了一串QQ號碼後，居然立刻結束通話了電話。
“態度這麼吊嘛……”
陳著心想也就是2007年，報刊和電視臺這類傳統媒體還是有點地位。
但是最多不到十年，他們就要被網際網路自媒體狠狠衝擊，2024年的時候幾乎都沒人看報紙了，除了部分政府單位需要訂購一些充充門面。
不過現在還是形勢別人強，陳著搜尋了鄧梔的QQ，她的QQ暱稱就叫“梔梔”。
新增好友以後，鄧梔同意的很快，不過都沒有給陳著介紹自己的機會，她就直接甩過來一張圖片。
陳著湊近手機看了看：
《羊城晚報》文字資訊廣告價格
1、主標題每行400元（限10個字以內）
2、副標題每行200元（限10個字以內）
3、內文每字5元（限1000字以內），圖片每張300元（限20cm）
4、A版不做文字廣告，B版加收15%，C版無需加收費用。
這裡面“ABC”應該是報紙的版面位置，A版明顯最好，C版最差。
陳著稍微估算一下，如果發在B版的話，這篇採訪800字+主標題的話，那就5000塊錢了。
註冊公司和、名片、擬定合同就花了差不多2500塊了。
還有曾堃教授的工資，陳著不打算在這方面小氣，為了徹底拉攏曾堃，讓他當個“校奸”為我所用，陳著準備以10000/月的工資聘請。
這樣一算已經幹掉18000。
剩下來的2500塊錢，再請團隊所有人吃頓大餐，兩萬塊正好花完，一滴都不剩。
前兩天還屬於“狗大戶”，很快就要回歸到“貧民窮逼”的隊伍裡，陳著這個時候有點體會到創業時那種把“一分錢掰成兩半”的感覺了。
“滴滴滴~”
這時，QQ又響了起來，梔梔發來了一個“？”。
她可能是覺得對方磨嘰這麼久，沒有回覆是怎麼個事，如果不談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陳著一邊上著專業課，一邊偷偷的打字回覆。
沉著：梔梔姐，我是陳著。
梔梔：陳著是誰？
陳著有點懵，只能重新介紹自己身份。
沉著：我爸是麓湖街道的陳培松，小時候在勞動監察大隊的時候，鄧光榮伯伯也還抱過我。
這次鄧梔沒有秒回，她大概明白剛才是誤解陳著身份了，隔了一分鐘以後才回復。
梔梔：陳著啊，不好意思我以為你是談業務的。陳叔叔剛才還打電話和我提了一下，我這邊事情太多就給記岔了。
沉著：沒事的，畢竟很久都沒聯絡了，這次我主要想發一篇關於自己的採訪文案。
梔梔：沒有問題，你先擬定個大概文稿，到時傳給我修改一下。
沉著：好的，謝謝梔梔姐。
梔梔：不客氣。
接下來雙方都沒有再說話，並不存在鄧梔詢問“你現在過得怎麼樣啊、很久沒見了要不要一起吃頓飯”這些片段。
現在這個模樣，才是兩個十幾年都沒見面，偶爾有了聯絡後的正常反應。
其實要不是陳著重生後打算創業的原因，如果他還走以前“考公”的老路，大機率會徹底忘記鄧梔。
晚上回到宿舍，陳著開啟從宋時微那邊借來的新筆記本，在上面擬著採訪思路。
這就相當於一篇800字作文，要在約定的篇幅之內，介紹自己的學校、身份、公司名稱，還有目前正在進行的兩項業務，以及大學時創業的意義。
說實在比較難寫，尤其是“意義”那裡，稍微發揮一下很容易就超過字數了。
“這要是真寫作文就好了。”
陳著憂傷的想著，因為作文隨便超字數，但是這裡多一個標點符號就要5塊錢。
也多虧陳著是體制內出身，縮縮減減最終還是以820個字完成了這篇採訪。
“超了100塊錢，明天早上少吃一個包子。”
陳著在心裡開個玩笑，然後加上“中大陳著的創業之旅”這個沒超過10個字的標題，發給了鄧梔。
等了半個小時，“梔梔”那邊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陳著也很理解，鄧梔一看就是大忙人，也許要很久才能看得到。
第二天上午，陳著在課間的時候約了鄭炬來到計算機學院的辦公室，特意找到了曾堃。
曾堃以為他們是過來送專案評審費的。
畢竟“夢想生活網頁比賽”已經結束一週多了，按照正常流程，活動剛結束就應該把費用送過來。
不過曾堃也知道自己沒有做什麼，從頭到尾好像只是掛個名而已，所以也沒有催促。
那幾個拿獎盃的參賽作品，在他看來文案思路很創新，但是網頁設計的一般般，還有很大改進空間。
“曾教授。”
陳著客氣的把一個信封遞過去。
這就是給評審費甚至是紅包約定俗成的規矩，用信封包裝。
因為信封是不透明的，其他人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有一定的遮掩效果。
曾堃心裡還挺高興的，突然多了一筆2000塊的收入。
大概婚後的男人就是這樣，看得見的工資是給家裡的，看不見的獎金評審是留給自己的。
“好。”
曾堃壓抑著內心的喜悅，畢竟他這個副教授，除了工資以外就沒有其他收入了。
可是手指接觸到信封的那一刻，曾堃突然抬起頭看向陳著。
怎麼回事？
厚度明顯不對。
不是少了，而是多了！難道2000塊都是十元的紙幣？
注意到曾堃的神情，陳著笑著沒說話，又遞過去一張製作精良的名片。
曾堃不明所以的接過來，看了一眼上面姓名頭銜，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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