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微接過手機,但是並沒有把卡重新插上,手機也任由它關著。
她就靜靜的看著江面,不知道是故意任性的晚回家一點,還是真的因為夜色太過撩人,她已經被吸引住了。
她不回家,陳著也不好先走。
兩人之間雖然只是單純的同學關係,不過直接離開,好像也有些太過刻意了。
晚風逐漸猛烈,在岸上都能聽到浪濤拍打著沙灘的“嘩嘩”聲,宋時微長髮被吹得凌亂不止,衣服也獵獵擺動。
陳著發現宋校花今天的穿著有些奇怪,不像是平常上學時的衣服,彷彿是下樓散步時往身上隨便套了一件似的。
黑色的短袖雖然不透光,但是很輕薄,被風一吹就緊緊貼在宋時微的身上,纖細的腰身盈盈一握,胸部也呈現出一個飽滿的弧形。
“回去了。”
宋時微突然說道,順手把衣服往下扯了扯。
陳著頓時有些臉紅,宋校花這樣說,就好像自己是故意要看似的,其實真的只是餘光無意中瞄了一眼上面。
陳著和宋時微一前一後到了小區門口,他也要在這裡打車。
“晚安。”
宋時微應該也沒有生氣,還和陳著道了聲晚安,不過語氣還是一如既往清冷冷的罷了。
“晚安。”
陳著也說了一句,不過心裡總感覺有些事好像忘記似的。
等到宋時微快要進小區了,陳著才突然想起來,在背後喊道:“稍等一下。”
宋時微轉身,看著陳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朵坐車時不小心被壓扁的桂花。
“晚上要是睡不著,你放床頭試試。”
陳著笑著說道。
宋時微有些詫異,伸出白白的手掌,看著陳著把一朵黃色的小花落在自己掌心。
這時,陳著終於揮揮手:“走了,拜拜。”
宋時微嘴巴動了動,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她不是第一次收到花,但卻是第一次收下花。
嚴格意義來說,其實都算不上花,最多算是一朵枯萎凋落並且還被壓得扁扁的植物。
“所以,他以為給女孩子送花就是這樣的嗎?”
宋時微眼裡蘊著一些淺淺的笑意,不是很明顯,就好像月亮揉在了輕雲裡。
回到家以後,開門的保姆不住的使眼色,似乎在提醒著陸教授心情很不好。
果然,陸曼聽到動靜,“咚咚咚”的從客廳走過來,臉上都是著急擔心的神情。
不過看到閨女回來了,頓時鬆了一口氣,轉而又變成了憤怒。
“你在哪裡散步的?我小區裡找了一圈沒看到你!”
“還有,手機為什麼關機?”
“不是讓你10點20前回家的嗎?你看看現在多少點了?”
……
陸曼深深的皺著眉頭問道。
如果平時被這樣質問,宋時微只會一聲不吭的回到臥室,但是身體會像海綿一樣,把母親的那些話“吸收”進去,需要很久來消化。
但是今天晚上,宋時微好像突然領悟了一種新技能,這隻耳朵聽進去,那隻耳朵能冒出來。
並且,看著盛怒之下的母親,她還能平靜的說道:“我去江邊走了一下,到處都是巡邏的警察,不用擔心。”
解釋完以後,宋時微才走向自己的臥室。
陸曼表情突然有些凝固,她是母親,第一時間就察覺到女兒和平時不一樣的反應。
也說不上來哪裡怪異,但就是感覺有些變了。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陸曼突然發現女兒右手虛握著,好像有什麼東西。
宋時微轉過頭,心裡再次失望,母親真的任何事情都要管嗎?
宋時微攤開掌心,陸曼瞄了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原來是一朵微不足道的桂花,小區裡到處都是。
宋時微回到臥室,準備換上家穿的吊帶睡裙,不過脫衣服的時候,突然想起陳著剛在一直盯著自己的腰間位置,臉頰沒來由的一熱。
執中又不是沒有生理課的,當年高三的時候,這種眼神在青春期的男生眼裡經常見到。
只不過因為性格問題,自己只是把厭煩放在心裡。
學校裡的另一個漂亮女孩,她就把反感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
宋時微奇怪的是,自己好像沒有那麼反感陳著的眼神。
“是因為你嗎?”
宋時微把小花輕輕的擱在書桌上,想著也許是送花的原因吧。
……
宋時微以為這是男生給女生的送花儀式感,但是陳著不這麼認為。
第一,因為他和宋時微之間清清白白;
第二,這只是無意之舉,連花都是隨意撿的。
但是在打車回去的路上,陳著突然有些對不起俞弦的莫名愧疚。
就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一樣。
儘管自己其實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沒有想。
“不行啊。”
陳著心裡想著,我這輩子的人生第一束花,必須要給俞弦。
心中甚至有種迫切感,明天就要送才能沖刷掉一點道德感帶來的負罪心理。
還有一種心態,那就是魚擺擺怎麼能落後呢?
她這麼好,一定不能吃虧!
於是,陳著開啟手機,在QQ找到俞弦的對話方塊。
沉著:你還沒睡嗎?
魚擺擺:沒有,在群裡看小妤和王長花在吵架,他們真的好好笑啊,伱剛才怎麼突然消失啦?
沉著:我剛才去散步了,還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魚擺擺:什麼呀?
沉著:我好像到現在都沒有給你送過一束花,明天見面我想帶給你。
魚擺擺:不用啦,現在花花好貴的。陳主任的心意我已經收到啦,你要是真的想送,明天我們去樹下隨便撿一些包起來就可以了。
看到“撿花”這個詞,陳著突然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身體。
前排的計程車師傅扭頭看了一眼,咧嘴笑道:“空調太冷打寒顫了嗎?小夥子你這身體有點虛啊。”
陳著尷尬的笑了兩聲,只覺得負罪感好像更重了。
回到家裡以後,母親毛曉琴正在臥室裡打電話,陳培松在沙發上看著CCTV4的國際新聞。
“爸。”
陳著湊過去說道:“你身上有錢不,能不能給我一點?”
“你要錢做什麼?”
家裡的財政大權都被毛太后掌握著,老陳手裡的零錢也非常有限。
“我想給俞弦買束玫瑰。”
陳著坦誠的說道。
“川渝那個小丫頭?”
老陳看了一眼兒子。
陳著點點頭。
陳培松默不作聲的站起來,先走到臥室門口咳嗽一聲,自顧自的說道:“我看電視會不會吵到你打電話,把門關上了啊。”
關起門以後,老陳來到電視櫃旁邊的花架前,搬開以後從裡面拿出三張紅色老人頭,有些得意的吹了吹上面泥土。
“私房錢?”
陳著非常詫異,他前後兩世加起來,才知道原來親爹也有這個習慣。
“去評審人家給的辛苦費。”
陳培松數了數,他原來想給兒子兩張的,後來索性全部塞給了陳著。
“一束花要這麼貴嗎?”
陳著還真的不知道2007年的物價。
“我也不清楚。”
老陳拍了拍圓圓的肚皮,欣慰又鼓勵的說道:“但是你第一次給女孩子送花,不要省錢買好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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