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送，還是賣錢？
高毅在這個問題上沒有糾結太久，為了自己的安全，也為了保持一個合適的距離，他決定還是賣而不是送。
不敢說功勞，但絕對得有人念高毅這個人情。
高毅的渠道就是穆天文了。
說來也是好笑，高毅現在也算是真正的曲線報國了。
高毅看著面前的電腦，電腦上插著一個隨身碟，U盤裡的內容不是一個公式或者文字，而是一個影片。
影片裡，一個女人用法語詳細的解釋著自己的新發現。
露西在一旁翻譯。
“2017年一月份，哈佛大學實驗室製造出了金屬氫，但是因為操作失誤，這塊唯一的樣本消失了，很可惜，我們比哈佛實驗室慢了半年，但是我們的技術不一樣，類似，但是完全不一樣，而且我們的金屬氫樣本非常穩定，從技術上來說，我們顯然是更好的，這是諾獎級的發現。”
影片裡的女人一臉的興奮，但更多的是甜蜜，毫無疑問，她正躺在一個男人的懷裡，而這個男人只能是鐵拳喬治了。
鐵拳喬治很好奇的道：“怎麼做到的？很難吧？”
“其實並不難，我們用鑽石砧實現了600GPA以上的壓力，還設計了一種新的紅外光譜儀，但這些都是對外公佈的，真正的核心秘密我們從未公開。”
鐵拳喬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如果是秘密就不要說了，呃，其實更重要的是，你說我也聽不懂，當然，我會為你的成就而開心，你可能要拿諾貝爾獎了，親愛的。”
“我知道你聽不懂，但是我忍不住想告訴你，把液態氫加壓到425GPa時就能得到金屬氫，但是我們在一次操作時失誤了，液態氫其中混入了液態氦，然後，奇蹟發生了，我都不知道這該算是化學還是物理，總之，在液態氦的爬行膜現象被約束後，液態氫在260Gpa的壓強下，液態金屬氫出現了，雖然是液態，卻是金屬氫……繼續加壓到到310Gpa，就得到了固態金屬氫。”
影片裡的女人轉了個身，她很嚴肅的道：“這是奇蹟，一個無意中能改變未來的發現，但就算是巧合，我們實驗室裡的一直存在的金屬氫已經足以讓我們拿諾獎了。”
露西翻譯的很吃力，因為很多科學法語單詞，她需要查過才能說出來，所以翻譯持續了很長時間。
但是在把一件貨物賣出去之前總得先檢查一下真偽，毫無疑問，這個影片應該是真的。
那就是說，不需要公式，不需要完整而複雜的流程，就是一個女研究員的一句話，這個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
驗貨完成，高毅第一件事就是給穆天文打去了電話。
穆天文接了電話。
每次打電話都是有事，不是救命就是求計，穆天文已經對自己這個大哥的電話形成思維定式了，所以他一接電話就道：“有事嗎？事態緊急嗎？”
高毅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他很快就興奮了起來，這次，總算是可以回報一下這個差了輩分的小兄弟了。
“有事，很急，不過是好事，你馬上聯絡你的老師，就說我有事找他，急事，好事。”
穆天文不理解，他很奇怪的道：“你能有好事……不是，你找他能有什麼好事……不，算了，我這就聯絡老師，但是大哥，你要親自跟他說嗎？”
高毅猶豫了一下，道：“還是親自說吧，透過你說不是不行，但我怕給你帶來什麼麻煩，唔，我親自說吧。”
“好，那你稍等一下。”
穆天文結束通話了電話，過了得有半個小時，穆天文才終於再次給高毅打了電話，給了高毅一個電話號碼。
高毅撥了過去，電話很快接通，然後一個很溫和的聲音道：“你好。”
“你好。”
已經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但是直接對話卻是第一次，而且高毅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穆天文的老師，不過，現在也不必有什麼客套，直接說正事比什麼都好。
高毅低聲道：“我手上有個東西，現在美國，英國，德國都要買，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也可以賣給你。”
“什麼東西？”
“金屬氫，法國人的研究成果，唔，你應該知道我一些事，所以你該知道我不是信口開河的騙子，我今天先和你打個招呼，你幫我找找買主，哦，要價一億美元，所有國家都是一個價。”
高毅想了想又補了一句，道：“這就是一個生意，不還價，另外我負責保證貨物的真實性，如果你們想買，我可以先給你們東西，驗貨之後再付款。”
說完了，高毅總覺得強調生意無法體現自己的一片真心，然後他忍不住又加了一句，道：“其實錢不是問題，問題是這必須是一次交易。”
“好的，謝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樣吧，我先考慮一下，稍等片刻我們再談可以嗎？”
“可以，就是必須快點，三天以內，三天以內給我訊息。”
電話結束通話了，高毅輕呼了口氣，然後他對著林向華道：“第一次，心裡還有點兒緊張。”
林向華低聲道：“為什麼要賣錢呢？賣錢……就不純粹了。”高毅笑道：“你不懂了吧，白給的東西不稀罕，但是一個在國家級黑市上搶手的新技術，我能賣就是一個大人情。”
“這不是人情的問題。”
“確實不是人情這麼簡單，但是你記住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上趕著不是買賣。”
高毅在東拉西扯，他現在想著該把人情送給格拉斯還是帕內塔。
給格拉斯就是五角大樓那邊的人情，給帕內塔就是CIA的人情，現在帕內塔急需要一些功績來打擊政敵，可他已經升無可升了，要是給了格拉斯，少不得得讓格拉斯立刻再往上升一級。
有點兒為難，按道理說是格拉斯更親近一點，但帕內塔卻更需要這個功勞，直接給誰都不合適，要不然還是內部討論一下再分配。
高毅拿定了主意，但現在又該考慮和誰先說比較好了。
也就在這時，高毅的電話響了。
這也太快了，電話掛了還沒五分鐘呢。
接通了電話，就聽穆天文的老師低聲道：“能不能告訴我，阿姆斯特丹的爆炸碎屍案是不是和你有關。”
高毅大驚道：“這你都知道？”
“我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你這麼說就是承認了？”
“是，我乾的。”
“那就行了，買家認可貨物的真實性，只要驗貨沒問題，一億美元馬上付款。”
高毅愕然，然後他莫名的開始心虛，最後他小聲道：“要不然你讓買主再考慮一下？三天時間呢，不用這麼著急。”
“我不清楚具體的內情，但我知道既然買主知道在阿姆斯特丹死的人是誰，也知道這件事的大致脈絡，那麼他們願意買就沒問題，這是一個好生意，請問怎麼發貨，怎麼付款？”
高毅看向了盧卡，他低聲道：“怎麼收款？”
盧卡大驚，隨即大喜道：“這麼快？這效率也太高了，收款方式我來說。”
高毅呼了口氣，繼續對著電話道：“好，我給你們發貨，給我個郵箱，我直接發過去，呃，貨物是個影片。”
“好，你發來吧。”
一個郵箱，高毅下載並轉發了一個影片，價值一億美元的情報，可能決定著未來的技術就這麼發過去了。
發貨之後要驗貨，而影片一共七分鐘，他們驗貨卻只用了將近四分鐘，高毅非常懷疑驗貨的那些人是快進著看完的，然後只在關鍵期正常速度觀看。
高毅就是這麼看的，所以他才會懷疑。
電話又打來了。
“驗貨了，買家讓我替他們說聲謝謝，這是好貨，他們正在找，沒想到從你這裡買到了，請把賬戶發過來吧，買主馬上付款。”
高毅嚥了口唾沫，對著盧卡道：“賬號也發剛才的郵箱……”
“不，別發郵箱，你口述，我記錄就行。”
於是高毅口述了盧卡寫下來的賬號，然後，他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麼，電話那邊就沉聲道：“轉賬了，交易完成，這是一次好生意，以後有機會再合作，這個電話以後就永遠作廢了，再聯絡還是透過老渠道，受買主委託，再說一聲謝謝，再見。”
電話結束通話了，高毅忍不住看了看手錶，全程不到十分鐘。
從聯絡上到交易結束，全程不到十分鐘，這什麼概念，什麼體驗。
高毅放下了電話，默默的看著盧卡。
大約四分鐘後，盧卡突然大聲道：“到賬！一億零六萬六千八百八十八美元！很好，有零錢就能降低風險，付款方是馬德里的一個貿易公司，漂亮！”
不要一個整數，有零有整更安全，100066888，多給了六萬多美元，但最關鍵的是這個數字很有華夏人才懂的祝福。
林向華輕輕的出了口氣，他笑道：“看來確實是比白送好，大家都很高興，如果這個技術真的能用上，那就更好了。”
“一億美元，就算只是買個技術儲備也值了，就算只是受到點啟發也值了。”
盧卡興沖沖的說完後，馬上對著高毅道：“以後還是得和這樣的買家做生意，效率又高又大方，完美買家，絕對是完美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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