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忙之中，驢子還要審問一下俘虜。
但是驢子也就剛說了句狠話，就有人在對講機裡急聲道：“發現大批坦克裝甲車輛！距離兩千米！”
坦克來了。
兩公里的距離，瞬息就到。
高毅看向了馮標。
這個關鍵的時刻，風向標始終也沒發表過意見，那就說明他認為怎麼跑都沒用。
看到高毅的朝著自己看了過來，馮標輕輕的搖了搖頭，低聲道：“沒用。”
驢子沒有起身，他就是拿著對講機一副很淡然的語氣道：“上三樓，如果坦克靠近就儘量攻頂打擊，如果坦克不靠近，就不要理會。”
高毅再次看向了馮標，馮標低聲道：“我們的火箭筒射程只有二百米，直射距離是一百二十米，如果離得遠了無法保證精準度，M1A2防護力極強，只有頂部裝甲比較薄，但如果坦克不肯靠近的話，沒機會。”
坦克不靠近根本沒機會打，就是這個意思。
但是坦克又不能打室內戰，只要坦克車組沒有集體發瘋，他們為什麼要靠近到大樓跟前呢。
總的來說，還是無解。
驢子再次對著躺地上的英軍士兵道：“告訴我，你們來了多少人。”
士兵緊緊的抿著嘴唇不說話，驢子呼了口氣，然後他從腰上拔出了一把刀，也沒有說話，就輕輕的在士兵腿上戳了一下。
那個士兵立刻尖叫了起來。
驢子繼續道：“你們來了多少人？”
“啊……啊！呸！”
士兵淒厲的大叫了兩聲，然後突然朝著驢子吐了口口水。
驢子把頭一閃躲過了口水，然後他也不發怒，就是把刀子抬起來又戳進了士兵的大腿，然後輕輕的一轉。
士兵再次淒厲的慘叫起來，驢子很平靜的道：“你們來了多少人。”
這時候，對講機裡再次響起了戰斧傭兵團某個士兵的聲音。
“敵人開始分散了，他們從北側沿公路駛來，在廠區北側散開，四輛裝甲車開下了公路，他們向樂高傭兵團的逃離方向包抄過去了，我們受到了監視，敵人非常清楚樂高傭兵團的動向，完畢。”
有樓上監視外界計程車兵在通報訊息。
而驢子似乎沒有聽到，他繼續對著審問計程車兵道：“下一次，我的刀會切掉的你老二，再一刀，我會從下面刺進你的膀胱，你會很痛，但是不會死去，現在告訴我你們來了多少人？”
士兵終於淒厲的道：“一個連！外加SBS一個突擊隊！”
開口了。
驢子繼續道：“你們的出發地。”
“波斯灣！我們本來要穿過蘇伊士運河進入地中海，但是我們臨時接到了命令，然後就被送來了！”
一旦開口就停不下來了，但是被審訊計程車兵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他用顫抖的聲音哀求道：“我就只是個上士，別殺我！”
“你們來了多少架直升機？”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們有六架運輸機，我們所有的直升機都需要儘量減重，我們無法空中加油，無法在巴格達的美軍基地加油，必須保證返回的油量，所以武裝直升機到達燃油臨界點就必須返航，留給我們的進攻視窗時間非常短！”
士兵急匆匆的說完了，他應該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在急促的說了自己知道的之後，他一臉絕望的道：“你要問什麼就問，然後給我個痛快。”
驢子很冷靜的道：“你們的作戰計劃裡沒有地面部隊的配合嗎？”
“有！”
士兵悲憤莫名，他看起來快哭了，顫聲道：“我們應該在坦克和裝甲車的掩護下進攻的，我們擔任最後的室內攻堅戰鬥，我知道的情報上只說有地面部隊配合，等地面部隊將……將你們的火力點徹底摧毀後，由SBS的戰鬥小組負責重點清除，我們只是負責支援和掩護的，可是我們按時抵達匯合點，卻沒有發現任何地面部隊，然後我們的長官就下令立刻展開突襲。”
高毅聽的後怕。
地面部隊和空中部隊脫節了，配合失誤了，萬幸。
直升機能提供的火力終究還是弱了點，如果是坦克和裝甲車先對著大樓整個犁上一遍，然後再派英國人進入大樓慢慢清掃，那結果必然不一樣。
在戰場上，一加一能得到遠大於二的效果。
剛才抗住英國人的第一波猛攻就已經極其吃力了，如果再有地面部隊直接將藏在廠房內的樂高傭兵團給滅了，都不用完全殲滅，只需要壓制住樂高傭兵團，那也絕不是現在這個結果。
驢子繼續淡淡的道：“你們的隊伍裡有沒有外人，你不認識的人，奇怪的人，不屬於你們的人，有嗎？”
“沒有。”
士兵想了想，然後他搖頭道：“至少我沒有看到，我們登機的時候，我沒發現有任何陌生人跟著登機。”
驢子意味深長的看了高毅一眼，然後他低聲道：“你要對付的人沒來。”
高毅苦笑了一聲，道：“當然，不可能來的。”
就在這時，高毅聽到了連續而密集的機關炮開火的聲音，緊接著是機槍開火的聲音。
對講機裡，戰斧傭兵團計程車兵再次道：“樂高傭兵團逃跑的人被迎面截住了，他們在後退，哈哈……”
戰斧傭兵團的人在幸災樂禍，他們絲毫不會因為樂高傭兵團裡有很多同胞而同情他們的遭遇。
“坦克！”
守在驢子旁邊的一個士兵大喊了一聲，然後他厲聲道：“從正門突入，兩輛……四輛，四輛坦克分開兩個方向，有兩輛撞破圍牆進來了。”
說來就來，然後就聽轟的一聲，漆黑的房間都被照亮了一下。
“坦克開火了，擊毀了三輛汽車，穿甲彈！”
一炮，只是一炮，擊穿了三輛汽車。
這形勢本來就很糟，但是不給高毅他們喘口氣的時間，立刻就變得更糟了。
一輛坦克開炮擊穿了三輛汽車，而另一輛坦克在行進中開了一炮，直接對著辦公大樓的一樓大廳打的。
火光一閃，緊接著就是大樓內轟然炸響的爆炸聲。
都不帶絲毫猶豫的，坦克的目標極為明確。
但是這一炮的威力好像不是太大，至少高毅覺得這一炮雖然嚇人，但是震動感都不如反坦克地雷導致的震感更強。
“破甲殺傷彈！”
有個士兵大聲喊了一句，語氣聽著挺輕鬆的，也不是多麼害怕和緊張。
馮標對著高毅道：“坦克炮發射的炮彈威力不是太大，這算不算一個好訊息。”
一發炮彈就是一個房間，但也就這樣了，120毫米滑膛坦克炮雖然口徑不算小，但是美軍不太需要坦克打巷戰，反人員的需求也不大，所以美軍移交給伊拉克人的坦克配備的炮彈種類也不算多。
破甲殺傷兩用彈，對車輛和掩體的毀傷效果都很好，但是距離拆樓的威力還差的遠。
驢子不想審問了，沒有廢話，他一刀刺進了俘虜的脖子，拔刀，然後起身大喊道：“分散！分散隱蔽，機靈點，好運！”
“好運！”
“老大，好運！”
幾個戰斧傭兵團的人喊叫著開始散開，然後他們很注意好運氣的加成，幾個人分散躲炮的時候，無不給同伴說一聲好運。
也是，這時候，能依靠的也只有運氣了。
驢子看向了高毅，道：“沒什麼好說的，各自躲避吧，敵人不會靠近的，他們只會遠遠的開炮，能不能活下來，看我們運氣了。”
高毅點了點頭，道：“好運。”
驢子起身就走，而他走向的位置是一樓大廳。
炮彈不會落進同一個彈坑的戰場法則這裡不通用，因為那是大炮遠端開火才會有的情況，這裡現在是坦克炮對著大樓挨個房間去轟，距離近，直射，給打過的房間再來一發也是很正常的。
不過，四輛坦克四門炮，總不可能同時向所有房間開炮。
話說回來，這火力強度和烈度其實也就那樣，跟二戰時蘇聯戰場沒法比，而即使是斯大林格勒保衛戰的時候，炸成廢墟的建築裡還有步兵能冒出來打坦克呢。
近點兒的就是格羅茲尼，俄軍就是衝著徹底抹平格羅茲尼去的，就那樣的轟炸烈度，不也沒能把車臣人炸光麼。
歸根結底就一句話，純看運氣了。
就是這種小命純粹看天的感覺不好受，眼看著敵人一炮一炮的轟來還沒處躲的感覺更是嚇人。
高毅看向了露西，露西搖頭道：“不，我要跟你在一起。”
高毅還沒說話呢，但是也不用說了，於是他看向了馮標，道：“我們怎麼躲？”
高毅沒經驗，露西更沒經驗，馮標無奈嘆聲道：“咱們四個就在一起吧，活就一起活。”
說話間，又是一炮，這次炮彈打進的房間離著高毅他們更近了一點。
馮標往外看了一眼，道：“看坦克炮口指向好躲一點……不過還是算了，你們跟著我，等第二炮……”
又是一炮，兩輛坦克的開火間隔時間都是一分鐘左右，然後兩門炮從中間往兩邊開始打的。
射速不算快，威力不是太大，馮標苦笑了一聲，道：“真沒想到有一天會遇上這情況，來吧，去中間躲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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