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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色即是空(1/2)

作者:野亮
“你得記住,我就三杯的量,三杯一過,必定醉得稀里嘩啦大笑大哭滿地打滾然後就地昏倒人事不知,千萬別讓我喝到三杯以上。”

“我聽說不是長得漂亮的女生酒量都很大嗎?”

“你覺得我長得漂亮?”

“不是,這不重要。你真的就三杯的量?我喝酒經驗很少,你知道的,我在單位混得不是很好,沒什麼鍛鍊的機會。”

於是寧春宴就顯得不是很高興:“我反正就三杯的量,你要是讓我喝到超過3杯,那就是你的責任。”

王子虛說:“那簡單,待會兒你一上桌,就說,各位大佬,小女子剛剛吃了頭孢,以茶代酒,望大家寬恕則個。現在立法這麼嚴,大家都不敢硬勸,不然得負責任的。”

寧春宴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不知道啊?但是你想想,人家為什麼要讓我來?”

王子虛問:“為什麼?為了看你喝酒?”

“某種意義上可以這麼說,”寧春宴說,“你知道他們下午幹嘛去了嗎?石同河跟我們李院還有其他幾個打麻將去了,一晚上輸贏好幾萬那種。”

王子虛愕然:“打這麼大?利益輸送?”

“不,這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小錢,只不過是一種社交手段,就跟摜蛋一樣。他們不來錢不痛快。”

寧春宴說完,衝他眨巴眨巴眼,又說:

“石同河的兒子在南大上了這麼久的學,但他們這個父子關係到今天才在校方這裡公開一點,為什麼呢?一個是文人清高,以前拉不下臉來找到機會跟我們學校搭上線……”

王子虛打岔:“現在怎麼又不清高了呢?”

“你等我說完,現在不清高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呀,石漱秋大三了,接下來要出國、保研還是別的什麼,他爸爸肯定要提前為他鋪好路。上臺演講也好,爭奪翡仕文學獎也好,都是攢履歷嘛。”

“哦……”

王子虛的腦海中飄蕩起了一個熟悉的旋律:我有一個——好爸爸!好爸爸!

寧春宴接著說:“今天這個局是什麼意思呢?咱們只是個引子,其實咱們不重要,石同河只是借這個機會跟學校領導搭上關係。讓我們去參加,也是順理成章,活躍氣氛,主角是石同河。”

王子虛有些恍然:“我們是潤滑劑?”

“對,你是潤滑劑,我是花瓶。花瓶你懂嗎?”寧春宴冷靜得像人工智慧,“我要是不喝,他們能開心嗎?”

王子虛有些心疼她:“你的自我認知也太現實了。”

寧春宴說:“那當然。”

“但是不對啊,”王子虛又說,“你又沒什麼要求他辦事的,何苦這麼拼?如果是想讓他為小王子站臺,這也肯定不是喝一頓酒就能做成的事,不用費這個力吧?”

寧春宴說:“我當然不是為了小王子,我是為了你啊。”

“啊?”

“你的新作不是正愁找不到地方發表嗎?”寧春宴說,“這次在酒桌上給石同河留下個好印象,讓他幫忙,他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嗎?”

王子虛深受感動:“謝謝。”

“不客氣,”寧春宴說完狡黠一笑,“你這個本雜誌社的正式責編,光一個西河文會的頭名可壓不住,名氣得好好提起來,我們雜誌的名聲才能水漲船高啊!”

寧春宴笑得賊兮兮地,小算盤打得“叭叭”響,但王子虛還是很感動,並且決定為她赴湯蹈火,士為知己者死,就算上當也他媽認了。

兩人做好心理建設,勇敢地邁步朝著酒店而去。

踏進私房酒店大門,王子虛儘管已經努力保持鎮定,還是被這裡的奢華嚇了一跳:從地板到天空都密佈著玄奧深刻的線條和花紋,既像阿拉伯高超手工藝人的細密畫,又好似後現代結構主義大師的手筆,燙金的字型漂浮在牆布上,空氣裡瀰漫著鬱金香的芬芳,能看出這裡的主人花重金將這裡打造成很昂貴的樣子,接著花費了更重的重金讓你看不出這裡的佈置具體有多少價格。

王子虛湊到寧春宴身邊小聲問:“這頓飯誰買單?”

“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如果讓我A,我當場死掉。”寧春宴說話很沒出息,但是讓王子虛很好受。

石漱秋站在樓梯口,看到兩人,滿面笑容地迎了上來:

“寧才女,你來啦?”

寧春宴看著他面帶得體微笑:“喲,石公子親自在這裡迎客呀?”

石漱秋不好意思地笑道:“談‘親自’這話就太抬舉我了,來的各位都是我的師長前輩,我這個小輩在之類候著是應該的,我爸也讓我多向各位學習。”

寧春宴問:“學習?可我聽蕭夢吟說,你在背後誇我長得漂亮,是真的還是假的?”

石漱秋更不好意思了:“這……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啊!”

寧春宴說:“我是問這個嗎?啊,你說沒說?”

石漱秋歪頭裝傻:“夢吟姐小題大做了,小題大做了。這事不值得專門跟寧才女說的。”

寧春宴“哼”了一聲,笑著放過他:“行了,我先上去了。”

“好嘞。後面也沒別人了,我跟你們一起。”

寧春宴心情很好走在前面上了樓。進了包間,王子虛看到一群西裝革履的人坐在茶座而不是餐桌前,氣氛肅穆得像是某種儀式。

石同河坐在最上首的那張太師椅上,手邊放著一盞茶,穿旗袍的小妹用輕柔的手法坐在旁邊熁盞;李院長、黃星火等等各位大佬分作兩列。

寧春宴貓著腰上去,小心翼翼地坐在最下方的沙發上,剩下一個王子虛沒有座位,只能原地站著。

“……剛好小寧來了,我們剛才正說到,國內年輕一輩的作家有哪些還不錯,這不,小寧就是一個呀。”

寧春宴連忙擺手:“我哪裡算得上啊?我寫的東西體量不夠,哪裡敢代表年輕一輩作家。”

石同河搖頭說:“我一般從不誇那些年輕作家,哪位年輕作家若是得了我一個誇獎,恐怕要天天拿出去跟人說,身價一瞬間要抬起來好幾個檔。但是我覺得,你是值得一誇的。”

寧春宴惶恐:“不敢當。”

“小寧你的作品我看過,我評價是,不說人話,不做人事,不鑽研難懂,不學深難喜。”

寧春宴的表情有點小垮,剛才醞釀半天,她都準備好接受誇讚了,可是您這是誇我嗎?我怎麼聽著像陰陽怪氣呢?

她滿臉疑惑地看向石同河,卻發現他老人家臉上笑吟吟的,一點異色都沒有,一時間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要說是表揚吧,話聽著不是好話;要說是批評吧,他笑得又十分溫和;要說是在開玩笑吧,他語氣又太認真。

寧春宴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王子虛說:“也就是說寧主編寫的文章,學術性較強。”

石同河點頭:“對。”

寧春宴放下一口氣。有點感激地朝救場成功的王子虛投去眼神。

石同河問道:“你這位是?”

寧春宴搶著介紹:“這位是我們雜誌社的責編,王子虛。”

說完,她又補充道:“他也是新生代的作家,他的作品獲得過西河……”

她話說到一半,旗袍小妹跟李院長說了一句什麼,李院長說:“人已經到齊,菜也備好,大家入席聊吧?”

石同河“呵呵”一笑,把掛在胸前的眼鏡架到了臉上:“我本來都不打算留下來吃晚飯,我這個年紀,已經不習慣大魚大肉,只想吃點粗茶淡飯,果腹而已。”

有人過來端起他的胳膊,扶他慢慢站起來:

“石老還是要保重身體呀,您就好像那文壇的定海神針,看到您身體康健,我這心裡就有主心骨。你的身體不知道有多少人牽掛。”

石同河又一笑:“老骨頭了,該出問題都得出問題,倒是近來習練《金剛經》,偶有心得,試過茹素,感覺身體變輕許多,眼睛也看清楚了,推薦給你們。”

眾人入座,王子虛坐在靠下面的位置,右邊是黃星火,左邊是寧春宴。黃星火一直閉口不言,但比起其他人,王子虛對他的印象好多了,對這個座位安排,他稍微鬆了口氣。

李院長問道:“石老在學佛?”

石同河道:“釋學博大精深,是中華文化根脈所在,不學不行。”

李院長點頭:“確實。”

石同河道:“佛教有三大經之說,說起三大經,黃教授,你知道是哪三大經嗎?”

黃星火正低頭等飯,突然被cue,有點不知所措,抬頭道:“呃,我對佛學不甚瞭解。”

他主攻的是現代文學方向,要是換了鍾俊民教授過來,肯定能說出個一二三四五六,但是他不行。

見把南大教授給考倒了,石同河不禁有點得意,接著又轉頭問李院長:“李院長知道嗎?”

李院長也面露難色,道:“《心經》《金剛經》……”

“不對不對。”石同河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全錯。”

李院長“哈哈”乾笑兩聲:“這要是鍾教授在這裡就好了,他肯定知道。”

“鍾教授是?”

“鍾俊民教授,是我院研究古代文學的。”石漱秋在一旁介紹。

“哦!”石同河高高仰頭,“正如我剛才所說,釋學也是中華文化的根哪,研究文學,也得研究一下佛學經典。”

王子虛偷看王星火表情,覺得他心裡應該是不以為然的,但是在這種場合,肯定不好拂了石同河的面子,都紛紛點頭附和。

石同河說:“唉,滿座都是高士,竟然都不知道佛教的三大經是哪三大經嗎?”

寧春宴偷眼瞥向王子虛,眼神交流:“你知道不?”

王子虛也偷偷看她:“我肯定知道啊。”

“你知道你說啊!”

寧春宴眼神媚得很,王子虛不知道她是不是他理解的意思,但是,他真知道。

“三大經是《華嚴經》、《法華經》、《楞嚴經》。”

圓桌似乎分成了兩部分,上半部分是石同河為首的大佬們,下半部分是寧春宴為首的悶葫蘆,上半部分顯然要熱鬧許多。王子虛這句話,讓沉寂已久的下半張桌子有點一鳴驚人的味道。

石同河看向他:“你知道?”

王子虛點頭:“知道一點。”

“你對佛學有涉獵?”

“只知道一點點。”

寧春宴忽然拍著王子虛的胳膊說:“他今年準備考我們南大的研究生呢。”

李院長眼睛一亮:“真的?考我們中文系?”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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