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落下兩道金光,從金光裡走出兩名武士。他們比常人要高大得多,全身都披著重甲,手裡拎著的也是大刀重斧之類的重兵,走動之際大地都在顫動。
兩名武士一出現,就看到了廟前的三具屍體,頓時大怒:“你們居然殺了大王獨子?還把他的兩個隨從也殺了!你等可知罪?”
獵戶三魁梗著脖子道:“我殺的是頭白狼,誰知道他怎麼變成了人?你家大王難道是頭狼?”
一名武士冷笑道:“我們家月聖大王原身就是一頭白狼,早在三萬年前就化形為人。大王給菩薩當過坐騎,在靈山腳下看守過燈火,早就修成正果。大王獨子生下來就是人形!”
獵人道:“我不管,反正我殺的是狼。狼吃了我的東西,我殺它天經地義!”
衛淵在旁邊聽著,悄悄拉了拉少女的衣袖,小聲問:“三魁叔一直就這個脾氣嗎?”
“是的,他最認死理,誰說都沒用。”
衛淵又問:“可那兩個大傢伙真動手怎麼辦?”
“有法師在,他們不會動手的。在這個地方,只能講道理。”
衛淵感覺說不出的詭異和彆扭,似乎意識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就和村裡人一樣認為這一切天經地義,而另一部分則是覺得這一切都不合理。
兩名武士果然大怒,喝道:“少主變狼純是練習變化本領。就算他傷了你們村子裡的牲畜,但那些都是沒有開智的呆物,如何能與天生化形的少主相比?”
“化形不也是化為我們人形?”三魁嘲諷。
兩名武士更是惱怒,一人就道:“少主天生化形,果位業報比你們這些還在苦海里的人高多了!你們學佛學了幾千年,都學到豬身上去了嗎?”
另一人忙道:“慎言!讓朱聖大人聽到了還不剝了你的皮!”
三魁一口痰吐在地上,道:“誰來都說不過一個理字!狼殺了我的羊,我就殺了它,就這麼簡單!”
他這口痰不偏不倚,直接吐在少主的屍體上,終於徹底激怒了兩名武士。一名武士掄起大刀就照頭砍去!
年輕和尚宣了聲佛號,嘆一口氣。
三魁身上突然泛起金光,整個人如同鍍上了一層金子。大刀砍在他身上直接被高高彈起。揮刀的武士已經盡了全力,結果雙手虎口開裂,鮮血染紅了刀柄。
三魁梗著脖子看著那武士,嘲諷道:“咋樣?殺不了我吧,就你這德性還想動手?你們大王來了也沒用!”
另一名武士拉住想要拼命的同伴,對年輕和尚道:“和尚,有靈眾生豈能和呆物相提並論?有人殺了你家一隻雞,難道你就能把那個人殺了?”
受傷的武士憤怒之極,對和尚吼道:“對啊,有人踩你一腳,你就能殺他全家嗎?”
此時村民中一個高大粗壯的健婦走出,指著兩個武士叫道:“你們踩我一腳,老孃就是要殺你全家!我們三魁打幾頭野味怎麼了,誰讓你們有人不做,要變畜生!”
衛淵看著氣勢上絲毫不輸的女人,想起了這是三魁叔的老婆,在村裡她是第二號人物,僅次於村長,誰都不敢惹。
一名武士不理會女人,對和尚道:“和尚,你怎麼說?”
年輕和尚雙手合什,道:“他也是無心之過……”
武士冷笑:“好好好,無心之過!無心殺人就不算殺人是吧?和尚居然也講歪理!他若不貪不嗔,我家少主怎麼會死?我等說不過你,只好請大王來講道理了。”
兩名武士縱起金光飛走。
衛淵有些擔心,繼續悄悄問少女:“他們那大王很厲害嗎?”
“不知道,每次大王都不一樣。有的厲害,有的很一般。”
衛淵覺得少女的回答很奇怪,但又說不上哪裡古怪了。
村民們眼見武士走了,就準備各自散去。獵戶三魁想跟年輕和尚說點什麼,可是女人一把扯走了他,嘴裡還絮絮叨叨的說:“法師會保佑我們的,要不我們憑啥每年供奉那麼多東西?夠養好幾個半大小子了!”
衛淵本來覺得那大王怎麼著也得明天再來,然而村民們還沒有散去,忽然空中落下一道粗大金光,一個手長腳長、一頭銀髮的男人從金光中走出。他身高足有兩丈,需要俯身才能看得到和尚。
此時金光不斷落下,一個個武士出現,將小廟團團包圍。這些武士居然都是人形,沒有殘留妖類的特徵,只是有的格外高大魁梧,有的臉色赤紅、怒目圓睜,有如廟中的金剛。
月聖大王看著年輕和尚,說:“蓮心,我們當年辯經七日,本來我以為已經是朋友了,沒想到你庇護的這些人居然把我惟一的兒子給殺了,呵呵。”
和尚嘆一口氣,道:“凡人神智被昧,難免有思慮不當之處……”
“等一會再和你辯,我先看看你法力還剩多少!”月聖大王忽然長刀出鞘,一道刀光如驚電劃破世間,一閃而逝!
獵戶三魁一聲慘叫,他身上金光出現得慢了一瞬,臉上突然出現了一道刀痕,左眼飈出一道鮮血!
月聖大王收刀,搖頭嘆息:“真可惜,差一點就能為我兒子報仇了。”
彪悍女人眼見三魁捂臉倒地,頓時瘋狂起來,大喊大叫著衝向月聖大王,要跟他拼命。
月聖大王手中又是刀光一閃,但這一次沒能砍開女人身上的金光,也就不再出手,只是讓兩名武士攔住了女人。
女人身有護體金光,連月聖都砍不開,武士就更不行了。但女人其實是凡人,根本傷不了兩名武士,雙方就這麼僵持著,只是女人的叫罵越來越響亮,如同永遠都不會累。
月聖看著和尚,說:“你越是護著他們,他們就越是作惡。所有的惡果都要由你來擔,我倒很好奇,你還能擔多久?哦,對了,還有你的子子孫孫們,也要和你一起擔。我就更好奇了,你這些子孫後代們知道他們的命運嗎?他們真願意為你分擔這些因果嗎?還是說你根本沒有告訴他們真相?”
月聖又道:“凡人無知,會說倒八輩子的大黴。呵呵,可當你的子孫,八輩子哪夠?”
他一人一個村民看過去,如同在看砧板上的肉。村民們這時終於感覺到了害怕,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一輪看過去,月聖就看到了衛淵和少女。
“這對看著挺般配的,我最看不得有人姻緣圓滿,就先斬了你們吧!”月聖話音一落,手中又有一道亮得奪目的刀光閃過,當頭向衛淵斬下!
噹的一聲,衛淵雙手端著一個金光燦燦的鼎,擋住了這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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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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