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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求道者,長生者(月中求月票)(1/2)

作者:宅豬
第375章 求道者,長生者(月中求月票)

玉靈子驚駭的看著這一幕,險些落荒而逃,只是陳實站在那裡未動,他也不敢逃走,心中暗暗叫苦:「我太華青宮,只怕要滅門了。」

太華四老是他的師叔祖,長盈的師叔。

這個輩分的人,尚在人世的已經不多,瓊陽祖師是其一。

太華四老年紀比瓊陽祖師更大,也是大乘境的存在,修為雄渾,深不可測。

他們四人常年閉關不出,讓自己處在龜息的狀態之中,用龜息法延壽。這種方法,可以讓壽命延長數十年,為太華青宮保留巔峰戰力。

尋常時期,哪怕是遇到魔變,太華四老也不會出關。只有太華青宮處在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才會喚醒他們,力挽狂瀾。

然而這一次,四老未能力挽狂瀾,甚至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便已經淪陷!

這也是玉靈子道心崩潰的原因。

太華四老的地位太高了,比瓊陽祖師的地位還要高,他們尚且淪陷,太華青宮已經沒有了抵抗之力。

四老站在青羊宮外,身體的一塊塊肌肉不斷振動,似乎在加速與自己的皮囊脫離!

他們把自己的皮當做束縛自己的容器,如今該是蛻掉皮囊,舉霞飛昇了!

他們的上半身從皮囊中抽離出來,臉上露出喜悅之色,像是得到了大自在。

這一幕,讓長盈道人只覺頭皮發麻,後腦勺也癢癢的,似乎自己體內也有另一個自己,打算把他撐破,破體而出。

但他面色依舊如常,甚至可以說神態毫無波瀾,憑著一股信念無視自身的一切異狀,徑自走入青羊宮,直面自己的授業恩師。

「師尊。」

他向景洪見禮,又向青羊見禮,「青羊祖師。”

景洪哈哈笑道:「外面的兩個小朋友,也進來吧。」

長盈道人眉頭微皺,看向殿外。

陳實帶著玉靈子,邁步走入青羊宮。

玉靈子緊緊跟隨,不敢離開他左右。

日月圍繞兩人不斷蕩煉,一來一去為一蕩,陰陽交錯為一煉,蕩煉之間,侵襲而來的邪氣頓去。

兩人經過太華四老時,四位老者僵立在自己的皮囊中,各自眼珠子轉動,落在他們的身上,把玉靈子嚇了一跳。

陰陽蕩煉也干擾到四老的邪變,其中一位老道人叫道:「諸位師兄,清醒一下,我們中招了!」

其他三位老道也各自醒來,正欲鼓盪修為,對抗邪變,但隨即陰陽蕩煉的效果消失,四位絕頂高手再度被邪變控制,面帶笑容,繼續蛻變。

陳實心中一沉,立刻看出癥結所在。

太華四老都是大乘境存在,他們邪變的源頭在虛空大境上。四老的虛空大境,廣數千裡,裡面有日月星空,山川江河,湖泊汪洋。

陳實的陰陽蕩煉,只能照耀到他們虛空大境的一小部分,最多讓他們稍稍恢復一下意識,隨即便會心神失守。

而陳實和玉靈子沒有開闢虛空大境,兩人的道場雖然也被景洪的邪氣侵蝕,

但道場的籠罩範圍不大,陰陽蕩煉可以清除煉化其中的邪氣。

「天真道人處在邪變的邊緣,體內正邪相爭,界限分明。他虛空大境中的日月雖大,但相比虛空大境太小,以致於無法煉去邪氣。」他心中暗道。

陳實走入青羊宮,掃視一遍,只見前掌教景洪席地而坐,他是個老道人,模樣極為蒼老,白髮,皺紋,身軀矮小,乾瘦,但毛髮很長。

他的頭髮全白,長髮拖地,眉毛很長,垂在膝上。

陳實腦海中浮現出一門功法,丹鶴鳴霄訣。

這種體態,往往是修煉太華青宮的丹鶴鳴霄訣所致。

修煉這種功法,往往體態很瘦,可以活得很長。

上首的位置,祭臺上坐著一隻青羊,盤膝而坐,高約丈餘,一身青色羊毛順滑無比,青羊眼觀鼻鼻觀心,沒有去看他。

青羊的身後,香火嫋嫋,爐鼎中插著很多點燃的香,上面供的是真武誅邪劍。

這柄仙劍正在吸收香火之氣。

陳實移開目光,看向長盈道人。

長盈坐在景洪的對面,看到他們倆居然能走到這裡也沒有蛻變,眼眸中閃過一抹驚訝之色。

陳實躬身,道:「見過景洪前輩。」

景洪目光落在圍繞他身軀運轉的日月上,也是頗為驚訝,道:「你不是道士?等一下,你的模樣,讓我想起一個故人。

長盈道人目視陳實,輕輕搖頭,示意他不要說出自己的真實來歷。

陳實無視,道:「我爺爺曾經在太華青宮學道,他名叫陳寅都,景洪前輩有印象嗎。」

長盈道人臉色微變,目光落在青羊身後的真武誅邪劍上,只要景洪有所異動,他便祭劍!

與此同時,坐在祭臺上的青羊背部肌肉悄悄隆起,他的目標也是真武誅邪劍!

此仙劍威力無雙,若是景洪對陳實動手,他第一時間抓住此劍,斬殺景洪!

景洪卻沒有如他們預料那般暴起,而是饒有趣味的打量陳實,道:「你是陳寅都的孫兒?難怪長得這麼像。我還以為陳寅都變年輕了,回來找我了。」

他回憶往昔,道:「陳寅都上山時,我是太華青宮的天之驕子,我一品神胎,修為深厚雄渾,學什麼道法都是一學就會。師門上下都很敬重我,許多師妹也對我青睞有加,為了成為我的道侶而勾心鬥角。什麼太華四老,都是我手下敗將,什麼瓊陽、瓊華、瓊玉,都傾心於我。甚至,我師尊對我說,你就是下任掌教尊。那時,我風光無兩。」

殿外,太華四老口中發出的聲音,各自蛻變完成,正在晾曬身體。

四老的皮囊站在原地,榭榭如生。

四位老道居然有的真的長出了蟬翼,很是纖薄,振翅飛上大殿門前左側的大樹上,知了一樣趴在樹上鳴叫。

還有一個老道振動蟬翼,飛到對面大殿,倒掛在屋簷下。

其他兩個老道則露出豔羨之色,紛紛道:「兩位師兄得道矣!」

但古怪的是,他們很快長出皮膚,便又僵在那裡,繼續蛻變。

除了他們之外,太華青宮其他道人則像是金蟬一樣四足爬行,向青羊宮而來,爬著爬著便停下,進行脫殼蛻變!

很多道人把自己蛻得宛如三尺童子,但模樣兒卻極為蒼老,彷彿耄老人。

玉靈子的梅師伯也在其中,是隻已經有所成就的梅花鹿,也在蛻皮,從鹿皮中探出顆血淋淋的鹿頭,叫道:「呦一一呦!蛻變飛昇,近在眼前!呦一一」

景洪話鋒一轉,道:「但自從陳寅都來了之後,這一切就都變了。我從未見過如此聰慧,如此放蕩不羈的人,才華橫溢到令我也嫉妒的程度。陳寅都到了青羊宮,我便感覺到我受到的關注少了,收到的愛慕也少了。許多師妹師姐很快便移情別戀,喜歡上這個新來的道人。陳寅都明明有著最爛的神胎,明明境界不如我,明明天資很差。可是他偏偏就惹人喜歡。他太聰明瞭,還英俊。」

「啪!」

外面傳來皮囊裂開的聲響,其中一個老道從自己的皮囊背後抽出腦袋,歡喜叫道:「憶,這就是羽化飛昇的奧秘!我得道了!’

陳實笑道:「景洪前輩,修道之人為何在乎這個?不應該清靜無為麼?」

景洪嘆了口氣:「我也想,只是那時我年輕氣盛,放不下。如今我心境就高了許多。那時瓊陽也喜歡他,和他走得很近。他用了很短時間,就把太華青宮幾乎所有的功法法術都學了一遍,並且舉一反三,開創出許多新法術,甚至把原來的功法改得面目全非,但效果比原來的功法還好。他還說,我們太華青宮的傳承,也不過如此,徒有虛名。」

青羊冷冷道:「陳寅都太過分了,對不對?」

景洪點頭,道:「他真的太過分了,一下子奪走了原本屬於我的光彩。我很生氣,便向他挑戰,我跟他說,我若是輸了,下任掌教的位子便讓給你。你若是輸了,你滾出太華山。他脾氣很好,沒答應,我逼他出手,然後我輸了,差點死在他的法術之下。」

青羊道:「你差點被他做了,你很恨他。」

景洪道:「我的確很恨他,恨他奪走了我的一切。我敗了之後,萬念俱灰,

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年,這恨意越來越強。但是他卻沒有做掌教,而是盜掘祖師墳墓,被逐出了太華青宮。遂出青宮後,他還拐跑了青羊祖師。我太恨他了,師尊那時候已經老了,他居然不做掌教,跑了,恨他踐踏我的尊嚴,恨他為了長生而刨祖師墳墓,恨他拋下瓊陽她們。我繼承掌教尊,還是忍不住會恨他。直到有一天,我發現,我老了。」

他輕聲道:「我發現我有了白髮,發現我的五臟難以遏制的轉向衰老,發現我的元神越來越強,肉身卻越來越老,越來越難以容納如此強大的元神。我才理解陳寅都。突然間,我不恨你爺爺了。」

他目視陳實,露出欣賞之色,道:「相反,我對他十分欣賞,甚至崇敬他。

他太超前了,那時他還未老,便已經在追求長生,而我直到年邁時才能明白他那時的舉動,才開始追求長生。我比他遜色了太多。」

陳實搖頭道:「我爺爺追求的不是長生,他追求的是道的奧妙。景洪掌教,

你理解錯了。」

景洪哈哈大笑,搖頭道:「你不理解陳寅都,但我理解他。比起長生,女人算什麼?愛情算什麼?掌教尊算什麼?這些東西,他都可以拋下,他是真正的求道者!」

青羊冷笑道:「景洪,你誤解陳寅都了。陳寅都是求道者,並非求長生者。

他的心思都放在發展道法上,放在重現真王時代的文明上,甚至超越前人,超越古人上。他對大道如此痴迷,所以迷住了瓊陽,所以讓我放棄地位去追隨他。」

景洪思索片刻,笑道:「或許你說得對。但後來,陳寅都便讓我失望了。他居然會為他的孫兒,放棄了長生路,放棄了飛昇路,而去與西京拼命。他拋下一切,只為求他的孫兒,寧願不要長生,不要大道。他是個廢物。」

他冷笑道:「這樣的陳寅都,令我不齒!我要親自驗證長生路,親自飛昇!

我不但要飛昇,我還要帶著太華青宮的所有道人,一起飛昇!當年,我敗給他,

但經歷了這些歲月,這次,我不會敗!」

他豪情萬丈,長聲笑道:「我尋到了陳寅都留下的一卷手抄本,上面記載了金蟬脫殼天仙圖,是他從祖師墓中挖出來的。他將這門失傳的功法整理出來,還做了批註。他留下八字評語:此功外道,修個假仙。他錯了,錯得離譜。」

「呦一一呦!我距離羽化飛昇,又進一步!」梅師伯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它已經蛻變得如小鹿一般,再蛻變下去,說不得會把自己蛻變得從人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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