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丁叮遲疑一下,有些猶豫,畢竟他們才剛剛認識,而且只說了兩句話,哪裡有住進別人家的道理?
陳實見她遲疑,笑道:“丁叮看我像是壞人麼?”
丁叮搖頭:“不像。”
陳實道:“既然我不像壞人,那麼姐姐怕什麼?我在村裡很受敬重,是有名的善人。丁叮姐,我家狗子會做飯,而且手藝不錯。晚上就讓它燒幾個菜。
丁叮瞪圓眼睛,吃驚地看向黑鍋,吃吃道:“它會做飯?”
“切菜燒鍋炒菜做飯,煎炒烹炸,樣樣拿手。
陳實道,“住在我家,你就能看到了。
難道,晚上你要一個人守在這裡麼?
丁叮看了看山莊中的棺材,緊了緊懷中青藍色的琵琶布袋,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恐懼。
陳實邁步向外走去,回頭笑道:“一起走啦!等過幾日,再來看華黎夫人也不遲。
丁叮咬牙,連忙快步跟上他。
兩人一狗向山外走去,丁叮一邊跟上他的腳步,一邊悄聲問道:“你家黑鍋真的會燒菜麼?”
華黎夫人此時已經躺在棺槨中,將二人對話聽在耳中,不禁暗暗搖頭:“陳實跟他爺爺當年一樣,嘴巴甜,:最擅長騙小姑娘。
她並未出言阻止,任由陳實把丁叮帶走。
丁叮跟著陳實來到黃坡村,果然如陳實所說,村民們很是熱情,看陳大秀才的表情便如同看一隻會下金蛋的母雞。
好漂亮的小姑娘!你不要被惡霸騙了。”
玉珠奶奶滿面笑容的看著陳實,小聲的對丁叮說道,
“有機會就趕緊跑吧。”
另一個老太太咬著牙縫臉上堆滿笑容,小聲道。
“可要我們報官?”
又有一個婦人悄然來到她身邊,對著村霸露出笑臉,卻小聲詢問她。
不要報官!官家都吃他殺了好幾個!:
"
你是被騙來的還是被搶來的?
丁叮好不容易才擺脫熱情的村民,跟著陳實來到陳家。
剛到家,黑鍋便去掃地,丁叮吃驚地盯著這條狗子,但是過了片刻,她便覺得這很正常,自己反應過度就有些不正常了。
陳實出門,挨家挨戶借來油鹽肉蛋,蔬菜瓜果,
村民們熱情相送,很是踴躍,
果然,丁叮看到黑鍋戴上圍裙,摘菜洗菜,然後把菜切好,歸類整齊。
別看了丁叮,咱們去收拾客房。
陳實喚了一聲,丁叮回過神,連忙跟過去,兩人起收拾客房,整理被褥。
陳實把被褥架在木架上,在下面點了一盤鵝梨帳中香,把被褥重得香噴噴的,笑道:“香料裡放了鵝梨、沉香、檀香等十幾種香料。
鵝梨是我在山中採的,榨成汁,與香料一起拌成香蜜,做成盤香。
這些都是靜心安神的香料,重一重被褥,你晚上就睡的特別沉穩。
丁叮姐聞得慣這氣味兒麼?
丁叮嗅了氣味,笑道:“挺好聞的。
陳實很是開心,坐在床邊:“你喜歡就好。
我這家裡平日就我和黑鍋,怪是無聊。
丁叮姐陪我說會話。
:
丁叮坐下來,心中小鹿亂撞
陳實來了精神,口若懸河,說起自己遇到的趣事,從爺爺吃蠟燭講到窯廠,從窯廠講到邪菩薩,又說起山裡的規矩,各種奇妙的邪素,以及邪祟的祭煉方法。
他興致勃勃,取出自己畫的各種邪素的密錄頁一頁的翻給丁叮看,然後講這些邪祟的知識要點,
丁叮只覺他湊得越來越近,心中有些慌亂,總覺得之後該發生點什麼。
“啪!
陳實合上自己畫的邪祟密錄,道:“你呆在我家不用怕無聊,我還是個符師,可以帶你去驅邪。
只是最近生意有些不太好。
他有些犯愁。
乾陽山原本邪祟極多,如今不知跑到哪裡去了想找到一隻都難。
“難道山裡出了一隻大邪素,把其他邪祟都攆走了?”
陳實出神。
按照姐妹們所說,他該對我動手動腳了吧?”
叮心裡突突亂跳。
陳實起身向外走,道:“黑鍋說飯菜燒好了,讓我們吃飯。”
丁叮愕然,連忙跟上他,心道:“他倒是個正人君子,我誤會他了。”
果然,黑鍋已經做好了四菜一湯,有葷有素
兩人入桌,黑鍋則摘下圍裙,來到井邊打了一桶水,洗了洗爪子,看著正在吃飯的兩個半大不大的少年男女,嘆了口氣。
老主人走了,這家若是沒有自己的話,不知還能堅持多久。
入夜時,丁叮洗過身子,倒了洗澡水,插上門栓,躺在床上,心裡突突亂跳:“他若是跑過來,我開不開門?我不開可是他若是求我呢?我開還是不開.
她正在胡思亂想,卻聽院子裡有動靜
她偷偷爬起來,湊到窗邊看去,只見外面月光皎潔,陳實泡過藥浴,只穿一件白色長褲,光著膀子,
在院子裡修行。
那少年的神態很是虔誠,彷彿修煉是一件神聖的事情。
他踏罡步鬥,動靜之間有如猛虎,帶著無堅不摧的心意,步履跨出,團團星光炸開,從皮膚表面肌肉紋理之間流淌而過。
而在他的腦後,一座小廟飄浮,小廟中竟似有陽
光照射,如同一盞黃燈照耀。
廟宇裡,日月星三光化作滾滾的光流,流入陳實體內。
而小廟的神龕上,三鬼王端坐,如同一尊老佛竟有幾分神聖之意。
這些日子跟隨陳實修行,雖然心驚肉跳,總是被陳實當做神胎祭起,但它竟也獲益匪淺,修為大增!
尤其是鬼氣邪氣煉去不少,大有超越大鬼王一舉登魁的趨勢!
陳實修煉一番,返回房中,並未夜襲西廂。
丁叮有些失望,打個哈欠,縮到被窩裡,一會兒功夫睡著了。
院子裡,狗子嘆了口氣。
豬還不知拱白菜,
愁心。
丁叮在陳實家過了一夜,早上醒來,只見黑鍋正在燒早飯,陳實卻不在家。
她慣於伺候別人,此刻被狗子同候,頓覺不習慣,連忙上前幫忙。
一人一狗一邊燒飯做菜,一邊聊天,說著家長裡短,很是歡樂。
過了良久,丁叮突然清醒了片刻,心中疑惑:“陳實家的狗子說話了麼?奇怪,我怎麼沒有這段記憶,只是有模糊印象?我剛才到底在跟誰說話?
她不覺有些毛骨悚然,只覺黑鍋看著她的目光有些古怪。
好在很快她便在狗子的目光中,把這件事拋之腦後。
陳實拜過乾孃,攻讀早課,返回家中與丁叮一起吃早飯,丁叮幫忙刷鍋洗碗,陳實則取出小刀,給了黑鍋一刀,然後混合硃砂描摹木車的甲馬符,
丁叮洗好鍋碗,陳實已經束好車。
丁叮揹著青藍色布囊,陳實已經到了車上,拉她上車,兩人坐在車上,木車骨碌碌行駛,黑鍋在前方引路,向村外駛去。
“”
乾陽山可能因為鬧過魔,邪祟少了很多,咱們在乾陽山沒有生意。
黑山那邊不用去了,我做的很乾淨。
車上,陳實如數家珍,分析道,“新鄉縣的縣令換了兩茬,最大的邪素都被我幹掉了,也沒有多大的事。
還有雷縣,莪犯過事,不去。
水牛縣麼不去。
如今能做符攤生意的地方,便只有費縣了。
費縣縣城位於乾陽山脈的西南角,距離乾陽山脈有二百多里,不屬於新多省,而是隸屬於拱州省。
不過他們去的地方不是縣城,而是費縣的村鎮一是賣符,二是除邪。
窮人家孩子早當家,陳實這些日子花錢如流水又要攢錢娶媳婦,偏偏乾陽山邪素大部分都跑了,讓他沒了生意,如今也只得往費縣跑。
爺爺曾說,這種行為叫做撈過界,為同行不齒要被其他符師鄙夷,不過陳實也是窮途未路,只能去費縣賺錢。
木車在爺爺手中,總是吱吱呀呀慢吞吞的行走但是到了陳實手中,便呼嘯如風,甲馬符被催發到極致,沿著驛道狂飆而去,
過了半個時辰,他們便來到費縣的興隆鎮,
陳實在鎮上的鬧市停車,放下符攤,擺出早已畫好的各種符籙,只是無人光顧。
丁叮道:“這是桃花符罷?公子是否對我用過?
陳實搖頭:“我年紀還小,不能用這個。
丁叮吐了吐舌頭,笑道:“我能用一張麼?”
陳實見沒有生意,便取了一張遞給她。
“怎麼用的?:
"
你有香包沒?取你一根頭髮,用符包起來,塞到香包裡。”
陳實拔下她一根頭髮,用符紙包好
丁叮取出香包,接過符紙塞到包裡,笑道:“這便成了?”
少女這一笑,陳實頓時只覺世界變得明亮起來分外妖嬈多彩,只覺心中彷彿某根弦被撥動,怦怦亂跳。
興隆鎮的鬧市一個個經過的男子,目光不由自主的便被丁叮吸引過去,只要落在她的身上,便再難移開。
丁叮嚇了一跳,連忙把香包塞到陳實手中
陳實剛剛握住看包,丁叮的目光便落在他的身上,只覺這少年彷彿春風吹動了髮絲般撩人心絃,不覺臉色羞紅。
四周圍上來一些女子,停在符攤前。
陳實連忙把香包丟在一邊。
“符師,你這桃花符,我要了!”
一個女子清醒過來,連忙道。
"
給我一張桃花符!”
"
我要三張!”
一時間人群向前湧,紛紛拿出銀錢,陳實喜笑顏開,與丁叮一個賣符一個收錢,很是快活!
黑鍋見狀,心中狐疑:“到底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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