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後的第二天,三小姐得訊息:飛雲霄和鳳柳都走了……
為什麼啊?三小姐一臉的傷心,上官雲卻驚疑鬱悶。
她顧不上去朝陽宮向父皇請安以及各位後宮娘娘。
拉著上官雲徑直來到同仁街的安定王府。
安定王府門前清冷寂靜,三小姐敲了很久的門,管家陳二爺才步履蹣跚地來開啟。
陳爺,師父呢?
陳二爺沒好氣地斜睨她一眼:不知道!
三小姐語頓心塞:師父這麼不辭而別,一定是出什麼事了!你們怎麼能不知道呢?
她傷心得淚水直流…嗚嗚,這可咋辦?師父,您怎麼能……這樣對待湯圓呢?
心情瞬間黯然,她倆來到飛雲霄的臥室。房間的一切擺設都整整齊齊,榻上的被子疊得四四方方的,一看就是一夜沒人動過。
突然,上官雲發現矮桌上有一封信。
圓妹,大伯父留下的信。
三小姐一把抓過信件。
心願徒兒:
師父將與你暫別一段時日。光陰如梭,一晃眼,你已經跟了師父八年。
在這八年裡,我們經歷了很多很多,師父很是感慨,有高興也有懊惱。
如果時光還能倒流,我飛雲霄不會收你為徒,我們是平行的關係多好……
事過境遷,也許一切是上天註定的機緣。緣來緣去,師父只覺如夢一場……就這樣結束吧!
現在,你已經長大,家國責任在肩,今後定有許多的事務,足夠讓你充分忙碌。
既然嫁了上官太子,就好好地珍惜、好好輔助他,這也是你的宿命!
別惦記師父,我外出一些日子,自由自在地活著,說不定會有機緣相見的。
流浪的時光也許很愜意!
我順便去探訪一下你師尊的行蹤,已經兩年未有音訊,甚是掛念他的一切。
歸去來的時間暫不確定,故別想太多。
看著你終於有了歸宿,師父為你高興萬分。
其實,我早該放手。許多事你已能獨擋一面,雲兒,他也很成熟了,將來會是個好皇帝。
你父皇那邊,我已經修書於他。現在,天下太平,他們父子倆已有能力治理好這個國家!
飛雲霄,從哪來還到哪裡去,一切迴歸從前,挺好的!
當初,師父為我起這名字就說過:我是一片浪跡天涯的雲翳,只能是飛行於晨暮雲霄。
所以別再惦念,有緣分時,我們自然會再相見的!
保重!走了。
啊……太狠心了,師父!三小姐淚盈於睫,不由得埋怨了一聲。
想起婚前那一夜,師父來飛虎營找她,說了很多捨不得她嫁人的話。
直到三小姐發現他的異樣,師父已經高熱得不行……
第二天她出嫁,所有的裝扮都是師父親自打理。
並且,飛雲霄還為她製做了一支非常精緻的穿雲金鳳釵。金鳳釵上鑲嵌著兩顆熠熠生輝的冰藍色寶石。
“湯圓,為師給你挽個華貴髻吧,配上穿雲金鳳釵,你看如何?”
“師父,徒兒還不知您會梳妝呢,這個髮髻真漂亮!但是,這個金鳳釵也太貴重了,徒兒受之有愧!……”
三小姐看著那兩顆冰藍寶石,它們價值不菲。
師父的生活很節儉,這兩顆寶石几乎可以買一座大宅了。
飛雲霄沒有過多解釋:這是師父應該的,為了你,我願意付出一切,錢財又算得了什麼?
三小姐的內心矛盾極了,她愛戀師父,可是這一份情意是不會被公眾認可的。
在北唐這個禮教甚嚴的國度,師徒之間的戀情只能埋在心底。不被認可、詬病算輕的,結局是遊街羞辱示眾賜死。……
三小姐痛苦極了,但她不能害師父……
她相信,師父也是愛自己的。痛定思痛之後,三小姐裝著沒心沒肺……
於是,兩個人為了對方,都深深地埋藏著自己的這份情感。
……
第二天,飛雲霄就象嫁女兒一樣,送嫁三小姐去了皇宮。
陪著去皇宮的路上,他表面情緒一直很平穩,除了眼裡那縷縷濃濃的難言情意,其它,他什麼也沒再說。
直到大婚盛禮結束,飛雲霄沒有跟誰去道別,一個人逃也似的離開了皇城。
心,萬般地絞痛,離開是唯一的生路。為了國家的穩定,也為了保護小湯圓,他不能自私地帶她走向一條充滿危機的路。
什麼也沒有帶走,他唯一的念頭就是速速離開這裡,去到一個無人認識他的地方。
這一日,恍恍惚惚中。
飛雲霄來到秀州府的郊外,沒想到在這裡,他遇上了易過容的上官清。
離開皇位的上官清一身神相打扮,他尾隨飛雲霄來到城中。
惡從膽邊生,上官清怨恨難消。他向曾經相助過他的飛雲霄實施了一條毒計……
失意萬分的飛雲霄,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陌生的城市裡,竟有人會對他不利。
街上行人如墨,飛雲霄見大街小巷售賣著各式各樣的月餅,他才想起,今天是中秋節。
月圓人缺,傷心頹廢。
夜色漸濃,飛雲霄仰望冷月,銀蕭獨奏,悽婉的蕭聲穿過曠野,落寞人,心更離殤。
秀州府城中,燈火輝煌。飛雲霄終於來到一家名叫得月的酒樓,這酒樓不算太大,但還較潔淨。
他要了兩個菜,一壺老酒,坐在臨窗邊自斟自飲。
突然,從門口進來一瞎眼老漢和一位頭插草標的少女。老漢拉著二胡,少女唱著一支悽婉的小曲。
曲終,這一老一少便挨個向用餐的客人討賞。
瞎眼老漢道:各位大爺,胡老漢懇請你們幫忙,二兩銀錢,買下小孫女吧,她為奴為婢,老漢絕不失言。
飛雲霄看了一眼那祖孫倆,沒有多管。可是,隔壁桌的兩個壯年大漢,不但沒給錢,反而去調戲少女。
其中一人“唰”一劍,挑破了少女的胸前的衣服,嘴角泛著下賤的邪笑。
他粗糙的大掌伸向少女的身上揉捏著。
哈哈……還是個雛呢!
大爺,救命……少女向飛雲霄求救。
混蛋,你們這群畜生,放開我孫女兒……
瞎眼老漢跪著求饒,酒堂中,那少女雙手護著胸部,撕心裂肺的哭喊、求救。
兩個惡漢子左右推搡著少女,慢慢的移動到了大堂的一角。
其中一個惡漢,他左臉上有條大刀疤,淫笑中那傷巴不停抽搐著,令人無比厭惡。
飛雲霄頭也沒抬,反手揚起兩支筷子飛了過去。
只見那筷子扎進刀疤漢子的雙眼,他頓時慘叫連天。
緊接著那壺酒也飛灑出去,堅硬如鐵器……打得另外一名漢子渾身起了無數個血窟窿。
另一個惡漢痛的慘叫數聲,猛地抽出腰間的彎刀,撲向坐著的飛雲霄……
你他媽是準?不知道我倆是誰麼!
飛雲霄單掌一推,凌厲如刀的掌風“啪啪”扇在他們的臉上,肩頭。
那人都還未來的及“哼”一聲……便倒在了大堂的地上,全身顫抖,口吐白沫。
回頭,那小姑娘跪在地上,又哭又謝。
謝謝大爺救我,謝謝大爺救我!
小蘭願做牛做馬伺候大爺……飛雲霄瞄了小蘭一眼,她頭上插著根麥杆。
瓜子臉上盡是淚液,烏亮的雙瞳,正可憐巴巴地乞求著飛雲霄。
大俠,請收下老朽的孫女吧,老朽我命不久也……咳咳。
瞎眼老漢哀求:拜託了!……
那瞎眼老漢說著,說著,一下子就暈倒在飛雲霄跟前。
喂,老兄!醒醒……
飛雲霄喚著他:真是的,還沒來得及拒絕呢……
唉……真煩人。
他低眸,看著孤苦伶仃的少女,惻隱之心漸漸。
你先起來吧,本宗也是路過,真不方便帶著你。
大爺,小女沒有人可依了,嗚嗚……爺爺他怕是活不成了,嗚嗚……求大爺收下小蘭,為奴為婢小蘭都心甘情願……嗚嗚。
小蘭守著倒在地上的爺爺,哭得淚水四濺,淒涼無助。
飛雲霄心下不忍,他走向店老闆:店家,你可知道哪裡有醫館?
哦,客官,從這兒右拐過去就是新右街,街尾有一家聖安堂醫館。
店老闆有些心驚膽顫,他指著門外右邊介紹。
飛雲霄彎腰抱起瞎眼老漢,飛也似的來到聖安堂。
接診的女醫生圓圓胖胖,倒挺和氣。飛雲霄交待好一切後,她便開始為瞎眼老漢治療。
小蘭感激地向他們跪謝,並留在了醫館看護她的爺爺。
飛雲霄看著瘦弱的少女,返回酒樓,又給她買了兩籠肉包子送去。
吃吧,先吃飽了再說。
少女小蘭狼吞虎嚥,片刻並將兩籠包子吃完。
似乎沒有吃飽,她舔著自己的嘴角跟手指,一付回味無窮的可憐相。
飛雲霄二話沒說,回到酒樓,又買了些熟食和兩籠包子送去。
這下,小蘭感動得淚水嘩嘩地流……她一邊吃一邊說道:大爺,您的大恩大德,小蘭實在不知咋回報……
她雙膝一曲,跪在飛雲霄面前。從今以後,小蘭就是您的丫頭,您去哪裡小蘭就去哪裡。
飛雲霄搖搖頭,我也沒有去處。
同是天涯淪落人,你們的事,本宗只能幫到此了。
……
他看著這窮困可憐的祖孫倆,一時,竟沒有立即離開。
他無奈地摸著布袋,道:這些銀子,你們拿著去做點小本生意維持生活。本宗主,真還有些急事要處理,……就先告辭了!
小蘭姑娘看見飛雲霄要走,她有些失態,飛快攔在他的跟前。
飛雲霄從容地將懷裡沉沉的錢袋摸出:來,小蘭,這是二十兩銀子,我全都給你們……
不料,那少女伸手接錢袋時,瘦弱的身子突然向前一躍,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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