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一聲冷冷的嘲諷:“呵呵,不害臊,誰是你爹爹?”響起,眾人的目光唰的一下,轉向驛棧門外。
“喲,這人又是誰呢?與他又有何干!”
笑紅樓輕蔑地看向,剛進門的那個頭戴斗笠的人。只見那人撩了一下自己天青色的長衫,左手按在腰間那把,三尺銅色劍柄,信步怡然地跨進驛棧內。
他的斗笠壓得很低,大夥只能看到他半邊瘦削的臉頰的輪廓。
“喂,你誰呀?裝什麼大神!”如弦向他走去,意欲掀掉他的斗笠。
卻不料,那人一貓腰,迅速閃去旁邊。再一回手,輕鬆扣住瞭如弦的肩胛。
“哎喲,疼……放手,你……求您放手!”如弦那張嘴,不爭氣地求饒著。
鳳柳將手中的玉骨折扇一收,踮起腳尖,長臂向前探去。
……沒有人看清,他是如何救回如弦,並且還掀掉了那人的斗笠。
“噢?你長的……也太對不住世人的雙眸了!”九爺笑紅樓調侃道。
的確,那人的長相實在是奇醜無比。他前額凸出如勾,紅色的雙瞳深陷眼眶,再配上他那長而尖瘦的下巴,簡直尤似一隻沙漠禿鷹,很是詭異。
“喂!鷹爺,怎麼,您在這裡呀!……小寶我一直在洛北河岸等您!來來,我先給各位介紹一下!”剛上任的,南境戍邊大將軍程阿寶,笑嘻嘻地道。
這位是沙漠之鷹沙爍沙爺,這幾位都是……“不用介紹,老夫知道他們是誰!”
沙爍輕蔑地看了眼笑紅樓,二人似乎天生死對頭。
噢……啊,鳳柳他們有些尷尬,悻悻然抱拳道:“大水衝了龍王廟,對不住了,沙老兄!”
原來,這沙漠之鷹沙爍能夠前來助力,是接受聖主幻空的拜託而來的。
聖主幻空臨時有事,離開了北唐,但他心中牽掛南征諸多戰務,不得已,他拉下老臉,懇請老友沙爍前來相助。
但是,此人性格孤闢,而且桀驁不馴。聖主幻空擔心,他不出山幫助北唐軍,並將飛雲霄如何遇難、如何遭人暗算……湯圓母子仨如何可憐…悲痛詳述於他。
……
如風眼神發亮,一瘸一拐來到沙爍面前,恭敬道:“小輩如風,見過沙爺,不知沙爺還記得不,八年前在天山草場……我和太后娘娘見過您的!”
“嗯嗯,老夫沒忘,那女娃娃很好、很聰慧!現在,她孤兒寡母的,老夫若不相護,恐對不住飛大帝與老九妖!”
“是的,我北唐陛下……”鳳柳正欲解釋,沙爍睨了眾人一眼,“老夫閉關兩年,不曾想……已見不到飛雲霄大帝了!咳咳……可惜,可惡的賊人,只有掃平南境,才能洩去老夫心底怒火!”
沙爍怪異的雙瞳,淚花湧動,哽咽又憤慨,說話間,他的雙拳捏得咯咯亂響。
這會,大家才發現,沙爍渾身有蒸汽在冉冉升騰。奇異又憤怒的雙目裡,已射出一縷縷,如鐵板烙肉般吱吱的焰火。
紅光所到之處,火焰熊熊。
“不好,對面馬廄裡的乾草被燒燃了!救火.……”尚央喊道。
咴咴……火焰竄起老高,驚得紅鬃馬一陣嘶鳴、蹦跳。
尚央跑去馬廄,那些火焰漸漸熄滅。只見沙爍雙掌已疾風化雨,綿綿不斷灑下。
紅一雲驚呼:“沙老大,你這是什麼功夫啊?怎麼有些象我師父的幽冥玄冰…呢!”
沙爍紅色雙眸掃過紅一雲,咧嘴笑道:“你是飛大帝的徒兒?”
“嗯嗯,我倆都是,這是我師兄尚央。”
尚央撓撓額頭,靦腆道:“晚輩尚央,拜見沙爺!……嘿嘿”
沙爍瞬間開懷,微笑道:“以後,有我老沙照拂著你們,飛大帝啊,他是老夫這輩子唯一敬仰的人。這個仇,老沙拚死也要為他雪恨!”
現場氣氛頃刻間就凝重如霜,尤其是紅一雲,她禁不住嚶嚶哭泣。
“女娃娃,莫哭,莫哭……你讓老夫心亂了!”
說罷,他仰面長嘯道:“出發,老夫今日……領你們進駐皇城!”
北唐軍浩浩蕩蕩而來,一炷香時間,他們已將邕康城圍得水洩不通。
“嘣嘣……嘣嘣”,一枚枚火器飛向邕康城牆。
“快,關上城門,北唐軍來了!”可是,戰勢已經無法逆轉,邕康城守衛軍除了拚死抵抗,並無援軍來助。
唉,御守軍將領察布洩氣了……邕城完了!
回望敵軍陣營,士氣如虹,懸梯如雨後春筍般搭上城牆。大批次的北唐士兵透過城防,開啟城門……潮水般的北唐勇士湧現城內。
兩個時辰後,笑紅樓、鳳柳、上官正……等人佔領邕康皇宮,俘虜了二千守衛軍。
夜幕降臨時,皇宮的後院燃起大火。不好,幕齊皇帝要玩自焚……
笑紅樓、上官正領著尚央等人輕功掠起,火速降落在邕康皇宮,活捉了小皇帝哈蘇景。
這邊,守城軍士被炮火炸得抵抗不住,紛紛就地舉起白旗。
“行了!只要軍士們放下抵抗的武器,一律按軍中政策、規定優待,切不可濫殺無辜!”大元帥笑震天騎在馬上,威嚴地揮手令道。
躂躂……躂躂,笑紅樓領令前進,鳳柳和上官正壓後,大軍井然有序地進入邕康城。
入城後,一連三天,軍中將士屢屢遭遇冷槍暗箭獵殺。
沙爍道:“各位,這幕齊人彪悍,失去都城後,他們中定有熱血勇士、不服之士。這些人,堪稱幕齊勇士!可以理解,大夥要小心,不可騷擾城內住民。”
是!笑紅樓的奇襲先鋒隊員,統統遵命表態!
後半夜,笑紅樓替下如風,他領隊在德召殿附近巡防。突然,數支冷箭……嗖嗖……向著他的胸口疾射而來。
“將軍小心!……笑天大嚷道。噗……噗,九爺躲過兩支火箭,噗噗,無數支火箭襲來。所有兵士揮著手中兵器,唰唰……好一陣擊打。
火箭停了……黑暗中,突然有人當空發射了一組照明狼煙。德召殿附近,亮如白晝。
“不好,大家隱蔽!”笑紅樓大聲令道。
嗖嗖……兩支火箭似一條狂噬的爆龍,呼呼咬在笑紅樓的胸口……啊,大哥,將軍……眾兵士蜂擁而至,圍在他的身邊。
笑紅樓的身子在緩緩向後倒去……他眼前的人、物都在旋轉,旋轉,耳畔的聲音漸漸消失,他看見,兄弟們的嘴在動……所有人手足無措。
他好冷,好累……他想睡一會,眼皮在打架,沒法子……湯圓,紅樓真的好累呀!真想……再看看你!
彌留之際,他看見了嬌俏可愛的她,騎著那匹大金毛,馳騁在青雲城外的一片草地上……
(未完待續)餘熱焰原創
202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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